可以明顯地看出,宮燼今天著實被笑笑所遭遇的事情嚇得不輕。隻見他臉色微微發白,額頭上甚至還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而此時的笑笑,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讓宮燼受驚不小,於是連忙開口說道:“對了,伯母今天不是約好在婚紗店等我的嘛,但因為這件事我沒能赴約。不行,我得趕緊先給她打個電話說明一下情況才行。”


    話音未落,笑笑便作勢要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然而就在這時,宮燼迅速伸手製止了她。


    隻見他一臉認真地看著笑笑,輕聲說道:“別打了,笑笑。我已經跟我媽解釋過了,你盡管放心好了。而且,我並沒有把實情告訴她,畢竟我了解你不想讓她太過擔心你。”


    其實,宮燼的母親向來都對笑笑關懷備至、格外上心,而笑笑呢,自然也是將這位和藹可親的長輩真心當作自己的親生母親一般看待。


    聽到宮燼這麽說,笑笑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是稍稍落定了一些。


    緊接著,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再次叮囑道:“那好吧,宮燼,如果那個人醒來了,你可一定要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哦。”


    宮燼心裏當然清楚笑笑口中所說的那個“人”究竟是誰,說實話,一想到笑笑與那人之間可能存在的聯係,他心中就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不悅之情。


    “笑笑,答應我,不要私底下去見那個人好嗎,他救了你我會謝他的,可我不想你和他再有瓜葛,他隻是把你當成另外一個人而已。”


    看著宮燼認真的模樣,笑笑知道自己沒辦法說不。


    這天夜晚,萬籟俱寂,月色如水灑落在莊園的每一個角落。


    然而,宮燼卻並未選擇在此留宿。因為就在白日裏,他所派遣的手下已然成功地將那夥膽敢綁架笑笑的惡徒擒獲。對於如何徹底消除這場危機,宮燼心中早已有了盤算——速戰速決方為上策。


    宮燼並未親自動手去審問這些綁匪,而是將此事全權交予了管家處理。


    畢竟,此刻的他有著更為至關重要之事亟待完成。當宮燼再次踏入醫院的大門時,時針已悄然指向了淩晨一點。


    而另一邊,早在笑笑等人離開醫院三個小時之後,鶴戾便悠悠轉醒。


    他深知,宮燼定然會前來尋他。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宮燼的身影便出現在了病房門口。


    為了防止可能引發的無謂紛爭,鶴戾在蘇醒之後,即刻讓弟弟鶴昭先行離去,僅留阿大一人力保門外周全。


    阿大輕輕地推開病房門,然後側身讓宮燼走了進去。


    接著,他默默地向後退去,一直退到距離病房門口足足有十步遠的地方才停下腳步,並靜靜地守候在那裏。


    因為他心裏很清楚,有些事情不是他該聽的,所以哪怕隻是一個字,他也不想多知道。


    此時的病房裏十分安靜,隻有一盞昏暗的夜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使得整個房間顯得有些陰森和壓抑。


    由於光線太暗,宮燼和鶴戾站在各自的位置上,隻能隱約看到對方模糊的身影輪廓,根本無法看清彼此臉上的具體神情。


    沉默片刻後,宮燼率先打破了這份沉寂:“鶴戾,今日之事,多謝你出手相救笑笑。關於與鶴氏的合作,宮家一定會拿出最大的誠意來回報你們。”


    然而,宮燼並沒有把話說完,似乎還有什麽未盡之言被他刻意隱瞞了起來。


    聽到這話,鶴戾卻沒有絲毫回應,而是目光直直地盯著宮燼,那眼神猶如兩道銳利的箭芒一般,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堅定不移的神態。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說道:“笑笑其實就是顧顏,宮燼,這一點毋庸置疑,乃是不可爭辯的事實。”


    鶴戾這番毫不留情麵的話語,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瞬間刺破了兩人之間那層本就脆弱不堪的窗戶紙,將他們之間最後一絲虛假的體麵徹底撕碎。


    麵對如此直白的言辭,宮燼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恢複了鎮定。隻見他若無其事地走到旁邊,隨手拉過來一條凳子,然後從容不迫地坐了下來。


    “她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鶴戾。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糾纏於此事,以免讓她感到左右為難。”


    宮燼一邊說著,一邊翹起二郎腿,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擺出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但實際上,宮燼清楚的很,自己是心虛了,他和笑笑之間根本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可現在他居然不惜說謊來做為自己勝利的籌碼,簡直是有夠卑鄙無恥的。


    聽到這句話的鶴戾明顯心髒一痛,他知道的,兩年多的時間裏麵,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


    但鶴戾清楚,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去指責宮燼半分。


    “那又如何?即便她懷上了你的骨肉,我也絕對不會輕易鬆手!宮燼,倘若有朝一日,她將過往的一切全部憶起,你認為屆時你還能有幾分勝算呢?”


    鶴戾這番言辭可謂是直戳宮燼內心深處最為憂慮之事。


    其實,宮燼何嚐不知曉終有那麽一天,笑笑會回想起往昔歲月中的點點滴滴。


    然而,隻要在她恢複記憶之前,自己能夠在她的心間占據更重要的位置,份量不斷加重,那麽最終的結局未必就注定是失敗。


    “鶴戾,你的出現無疑給她帶來了巨大的危險!在你來北淮之前,她一直過著平靜且美好的生活。然而,自從你踏入這片土地後,她的生命便開始不斷地遭受各種威脅與磨難。”


    宮燼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眼前的鶴戾,語氣嚴肅地說道。


    麵對宮燼的指責,鶴戾並沒有急於反駁或辯解。


    他麵色沉靜如水,緩緩開口向宮燼講述了一件鮮為人知的事情:“就在顧顏出事的半個月前,我和她曾一度認為彼此之間存在著血緣關係,有著割舍不斷的親情羈絆。但即便是在那樣特殊的情形之下,我從未動過放手讓她離開我的念頭。因為我深知,我和顧顏都是那種極度自私之人,絕不會為了對方的幸福而輕易舍棄自己心中那份深沉的情感。宮燼,你根本就不曾真正了解過顧顏,這世間唯有我,才是那個能讓她傾心相愛的人。”


    聽聞此言,宮燼不禁微微一怔。


    原來還有這樣一段過往是他所不知曉的。


    此刻,他終於明白了鶴戾話語中的深意,僅僅依靠口頭的警告顯然已無法改變任何現狀。


    沉默片刻之後,宮燼突然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略帶嘲諷的笑容,冷冷地回應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誠摯地邀請你出席下個月我和笑笑的婚禮。記住,如今活在當下的這個人叫做笑笑,至於顧顏,她早已成為了過去式,屬於上輩子的回憶罷了。”


    說完,宮燼轉身離去,隻留下鶴戾獨自站在原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第二天清晨,當宮燼回到莊園的時候,卻聽到笑笑一大早就離開的消息,不過好在宮燼的人一直在身後跟著她,隻不過笑笑並不知情。


    她還以為昨天宮燼說得派人保護她還沒這麽快安排好。


    宮燼給笑笑打了電話,笑笑說是伯母約了她,重新去婚紗店,而她之所以這麽早出門是要去見葛瑜一麵。


    但實際上笑笑說了謊。


    笑笑猛然從噩夢中驚醒過來,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身體也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著。那個可怕的夢境如同真實發生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腦海裏: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為了保護她不受到傷害,勇敢地與一群惡人展開搏鬥,最終卻不幸倒在了血泊之中。


    此刻,笑笑的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似的,劇烈地跳動著,每一下都讓她感到一陣窒息般的疼痛。


    她無法抑製內心的衝動,想要立刻去確認那個男人是否安好。於是,天還沒亮,笑笑便匆匆起床,走進廚房開始忙碌起來。


    她精心挑選了一隻肥美的老母雞,仔細地清洗幹淨,然後放入鍋中慢慢燉煮。隨著時間的推移,廚房裏彌漫起了濃鬱的雞湯香氣。


    然而,就在笑笑準備出門之前,她突然想起了昨天宮燼對她說過的那些話,宮燼不喜歡她去見那個人,可是不管那個人出於什麽原因救了她,她都需要親自去感謝。


    經過一番掙紮,笑笑最終還是決定瞞著宮燼。


    與此同時,另一頭的宮燼剛掛斷手中的電話,臉色瞬間變得冷漠起來。


    他那原本深邃迷人的眼眸此時充滿了悲傷,笑笑剛剛騙了他,她居然為了別的男人對他撒謊了。


    笑笑乘坐出租車一路疾馳,很快便抵達了醫院門口。她付完車費後,急忙提著保溫桶朝醫院大廳小跑而去。


    進入大廳後,她徑直來到服務台前,焦急地向護士詢問那個男人——鶴戾所住的病房位置。


    等到笑笑找到病房的時候,就看到病房門口坐著一個男人。


    阿大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去,隨後很自然的說了一聲,“太太。”


    笑笑有些愣住,隨後立刻開口,“我不是你家太太,看來我和她真的長得挺像的。”


    阿大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話有些不適合,於是立馬換了個問題,“你是來看先生的對嗎?”


    笑笑點了點頭,隨後阿大給她開了門,讓笑笑順利的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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