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車開上了山,來到山頂的墓園。


    傅樺煜帶著顧宇繞了一圈,終於到了他母親的墓前。


    墓碑不算特別幹淨,但也看得出之前是有打掃過。傅樺煜將拎上來的水桶放在一邊,沾濕毛巾,開始擦墓碑。


    顧宇跟著他一起。


    「媽,我找到了自己要共度一生的人了,」傅樺煜邊擦邊低聲道:「你也見過的,是之前來咱們家玩的那個。」


    「我現在很後悔,當初你見過他之後,我就該告訴你我們的事。不過沒關係,您會祝福我們的對吧。」


    「很抱歉之前很久都沒有來看您,太忙了。」


    「我們明天就要結婚了,然後會到處玩一玩,好好放鬆一下,恐怕又是一段時間不能來了。」


    顧宇聽著旁邊傅樺煜低沉的聲音心裏很不是滋味,他現在也覺得有些緊張了。眼前的石碑突然像是有了一種魔力似的,讓人莫名感覺壓迫感十足。


    他現在終於能理解為什麽傅樺煜在見他爸媽時那麽緊張了。


    他想,這的確是一件很令人緊張的事情。


    「媽,你之前誇顧宇很有朝氣,乖巧又有正義感,那我就認為您是滿意的對吧。」


    「我今天帶了您最愛吃的水果,」傅樺煜將幾個果盤擺在地上,「過兩天我們就領證,到時候一定拿來給您看看。」


    顧宇將一捧菊花放在墓前,「......不知道阿姨還記不記得我,就是之前經常去您家裏的。我們要結婚了,希望您可以祝福我們。」


    「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顧宇發現,在這種情景當中,其實除了這句話再想不到什麽其他的了,隻能向對方的長輩保證自己會對對方好,以此來獲得家長的信任。


    他之前還覺得傅樺煜太侷促,現在輪到自己卻也沒好到哪裏去。


    隻期望通過這一聲保證來表明自己的決心。


    兩個人掃了墓,又在墓前和傅樺煜的母親說了會話,這才下山。


    「......阿姨是什麽時候走的?」顧宇躊躇半天,還是問了一句。


    「前幾年。」傅樺煜在開車,聞言並沒有多說。


    但顧宇有種直覺,應該就是傅樺煜莫名不回他消息和電話的那幾天出的事,「是不是那幾天......」


    「不是的,這和你沒有關係,」傅樺煜轉頭看了一眼顧宇,「你不需要為此感到負擔。」


    這件事說起來也不是某一個人的過錯,隻能說命運如此,哪怕早一天或晚一天都不至於後來分開四年之久。


    但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沒必要再為此打擾到現在的生活。


    顧宇皺了皺眉,既然這麽說了,那估計就是八九不離十。


    這樣的話,自己當初應該給了他不小的打擊。


    要是多等一天是不是就好了。


    顧宇難得有些懊惱。


    「明天的禮服還有現場布置應該沒問題吧?」傅樺煜適時轉移了話題。


    「應該沒問題。」顧宇見話題已經轉移,也不好再多問,「請的人不多,也就是朋友間吃個飯,熱鬧熱鬧。」


    畢竟現在應該鮮少有人不知道他倆在一塊了。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


    顧宇和傅樺煜起了個大早。


    兩人分別在別墅相鄰的兩個房間換禮服,顧宇偏愛淺色,於是禮服選的是淺金色,淡淡的金並不奪目,在光線暗的地方更偏白。傅樺煜並沒有什麽偏愛的色係,但內斂一些的顏色更加適合他的氣質,所以挑了一件暗藍色禮服,顏色是很深的那種,室內看更容易看成黑色。


    這件也是顧宇挑的,他覺得這個顏色一定很適合傅樺煜。


    效果自然是不錯。


    顧宇一進門就吹了個流氓哨。


    傅樺煜正在對著鏡子整理袖扣,聽見聲音一抬頭才發現顧宇溜進來了。


    「......你怎麽來了?」他手一頓,轉過身來。


    「很好看。」顧宇沒有回答,對著傅樺煜豎了個大拇指。窗外的陽光此時正甚,從窗口灑進來,照在傅樺煜的肩膀上。


    陽光下被照到的地方顯出衣服原本的暗藍色流光,和背光的黑色形成對比。雖內斂,但不低調。


    和人一樣。


    顧宇滿意的眯了眯眼。


    「......你也好看。」傅樺煜莫名的在此刻有些害羞,幹幹巴巴地回了一句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顧宇看出了他的不自在,笑眯眯地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順便捏了捏腰。


    不錯,太合適了。


    「放鬆點,待會還要拍照呢。」顧宇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不等人反應,又快速親了一口,這才退開。


    傅樺煜被這麽一打岔,反而沒感覺了,拉住要走的顧宇,又親了一口回去。


    「扯平了......」他整理了下領帶,對著顧宇說。


    顧宇挑了挑眉,嘖了一聲。


    行吧,你說啥就是啥。


    等兩人都收拾好了,一起到了儀式現場。


    此時早上的陽光正好,太陽剛升起來,亮堂堂的。


    攝影團隊也早已到了現場,顧宇和傅樺煜沒選什麽特殊的地方,隻以這初升的太陽作為背景,拍了幾張照片。


    隨後請來的朋友也陸續到了場,拉著他們合照,聊天。


    因為傅樺煜那邊沒有相親的長輩,敬茶這個環節幹脆就省掉了,隻是給顧父顧母送了禮物。婚禮沒有請司儀,也沒有彩排或是其他傳統流程,一切都憑心意,一切都是自己最舒適的布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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