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秦心如刀割般在外麵煎熬著,他希望賀祁言還會坐在他的旁邊,等他進去後再給他一個溫暖的笑容......


    終於輪到周秦,他突然好像是腳腕上墜著兩個大鐵球似的,每一步都走的艱難。


    等他一腳踏進門的時候,他先是抬眼望了一下自己的座位,可是那裏的位置空空如也,哪有什麽賀祁言的身影?


    隨後周秦大腦空白的環顧一周教室,才發現賀祁言就坐在整數第三排中間的位置。


    隻是賀祁言根本沒看他一眼。


    周秦如遭雷劈!他渾渾噩噩地就走了進去,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就愣愣的看著賀祁言的背景。


    雖然看不到賀祁言此時的表情,但是賀祁言鄰座女生紅著臉小聲和賀祁言不知在說著什麽,看樣子,賀祁言應該是在笑。


    因為沒人能拒絕賀祁言的笑,因為那個笑容能治癒人的身心。


    以前,賀祁言對誰都笑,對他笑的最開懷;可是現在,賀祁言依舊對誰都笑,隻是不再對他笑了而已......


    周秦隻覺得胸口疼的無法呼吸,以至於旁邊坐了誰,他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好不容易熬過了一節課,下節是戶外課,周秦根本就不想動,他呆呆的坐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就在教室裏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時候,一道溫潤的聲音響在周秦耳邊。


    「李浩,你是不是眼睛近視看不清黑板呀?要不這樣,我跟你換座位好了,我坐這裏也是可以看清的。」


    周秦打了個激靈,猛地抬頭看去,發現真的是賀祁言主動過來了。但是找的人不是他,而是坐在他旁邊的一個男生,李浩。


    周秦看清身邊的人後立馬蹙起眉頭,剛才他心中難過竟然都沒注意到,這個李浩正是前段時間因為座位的事情記恨上賀祁言,甚至後麵還出言辱罵賀祁言。


    周秦揍過他一回,壓根沒注意這人已經回來上課了。


    李浩顯得有些慌張,「不、不了。」


    賀祁言笑著眨了兩下眼睛,微微歪頭說道:「怎麽了?我們是同學,本來就應該互幫互助的,而且你我之間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我也是出於好心想幫你,你可別拒絕我啊。」


    李浩聽著賀祁言的話,心中一陣感動,更覺得之前自己太小人了,他感激的看著賀祁言,「那、那謝謝你了。」


    說實話,李浩在這兒坐了一節課,整個人都是顫顫巍巍的,因為周秦不知道怎麽回事,一會兒麵容陰沉的嚇人、一會兒又狠狠踹了腳桌子,李浩活脫脫地被嚇得七魂沒了三魂,是有苦說不出。


    如今賀祁言主動提出換座位,李浩立馬起來收拾東西,一秒都不帶猶豫的。隻是他正準備將桌上攤開的書合上,賀祁言的手就按在書上。


    五指張開,依舊是周秦最為熟悉的白皙瘦弱的手背,雖然小拇指那裏橫生半根手指,卻絲毫不影響這隻手的美感。


    現在教室裏隻剩下他們三人,其他人都已經出去了。


    李浩心下覺得不對勁,他抬頭看向賀祁言,發現賀祁言依舊在笑。


    「賀、賀祁言,你什麽意思?」李浩吞了下口水問道。


    賀祁言收了手,環在胸前,嘴角的笑意更濃,「咱倆之間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可是你和周秦之間,是不是還有筆帳沒算?」


    李浩聽出來賀祁言話裏的意思,此時老師同學都不在,賀祁言擋住了出口,他身後就是周秦那位混世大魔王。李浩嚇得都快要哭出來了。


    「我跟周秦能有什麽帳沒算啊,你太看得起我了......」


    賀祁言聞言眨眨眼睛,語氣輕鬆的說道:「你不記得了?就前段時間,因為咱倆的事情,你把周秦的嘴角打破了,想起來了沒?」


    說到自己的嘴角,周秦還恍惚記得,每次上藥的時候他都嚷嚷著疼,因為隻有撒嬌,賀祁言才會低聲耐心地哄著他,那樣溫柔的賀祁言,讓周秦曾經一度暗想著嘴角就這麽爛一輩子也值了!


    李浩愣愣地看向賀祁言,他第一次覺得,賀祁言笑起來的模樣特別可怕。


    見李浩不說話,賀祁言收了笑,眼中滿是冰冷,他淡淡吐出一句話,「給他道歉。」


    冷下臉來的賀祁言,周秦還是第一次見到。此時的賀祁言給人的感覺十分淩厲,雖然沒有動手、也沒有罵人,但就是讓人有種心生畏懼、甘願臣服的錯覺。


    李浩兩腿發軟,最後更是直接哭了出來,大顆大顆的眼淚就掉了下來,之後更是哇哇大哭的重複著『對不起』三個字。


    等李浩走後,賀祁言才揉著發脹的腦袋打算離開,這時周秦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聲音就響在賀祁言的背後。


    「為什麽?」


    賀祁言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周秦,「什麽為什麽?」


    周秦隻是緊緊盯著他,一言不發。


    賀祁言有些尷尬的閃躲著周秦的眼神,自顧自的解釋起來。


    「哦,你說李浩是吧,他回家半個月,肯定沒有好好複習,而且這次月考的題型跟之前的相差很大,許多都是生題,本來我隻有六成的把握他會考砸,但是考完我看見他慘白的臉色,我就有九成的把握了。」


    隨後賀祁言抬頭對周秦笑了一下,「不管怎麽說,當初你是因為我才被他打破了嘴角,所以讓他給你道個歉,是我應該做的。」


    周秦覺得眼眶發熱,他微微低下頭,咬緊下唇。他想問的根本不是這件事情,什麽李浩,跟他有什麽關係!他想問的是,為什麽賀祁言還要對他這麽好,還這麽在乎他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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