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哥哥他們都可以過去的,對不對?”林欣兒膩在玉兒懷裏,似乎是有些擔心。


    玉兒心裏也是有些擔憂,但她抱著林欣兒,坐在一處大石上,卻是微微一笑,道:“欣兒,你紳繁哥哥和雲哥哥是肯定沒問題的,他們希望欣兒可以乖乖地在這裏等他們來接我們,欣兒不會讓他們失望的,對不對?”


    “欣兒一定不會讓哥哥們失望的,欣兒會很乖的。”小女孩天真單純,心中無瑕,很是讓人喜愛。


    “啊!哥哥!哥哥!姐姐,哥哥他們過來了。”突然,林欣兒極為高興地喊出聲來,說出的話語更是讓玉兒也極快地轉過了頭。


    鄭紳繁等人,在馬飛等人的帶領下,向著這處山峰後方的一座規模極大的建築走去。


    “公子……”玉兒有些高興,輕輕喚了一聲。


    “馬仙長,這二人是我的家眷,能與我們一起來嗎?”鄭紳繁突然開口,說了這樣一句話。


    馬飛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頭,正欲說點什麽的時候,段無心在段天涯的示意下,卻是搶先開口道:“自然可以。”


    “師伯……”馬飛有點不解,正欲發問,卻又被張百忍揮手打斷。


    “蜀山從來不是不近人情的地方,小馬,你就不用一直拘泥於陳規舊律了,你段師伯都發話了,可還有什麽問題嗎?”


    “沒……沒有,是師侄放肆了,既然段師伯與張師伯都發話了,你便讓那二人跟上吧。”馬飛連忙解釋了一句,向鄭紳繁點了點頭。


    玉兒與林欣兒聞言,盡皆一喜,隨即快步跟上。


    那四名女份男裝的女子此刻早已露出一張張傾城絕豔的臉,此時看著鄭紳繁竟是帶著一大一小兩大美人,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均都冷哼一聲,露出了極為厭惡的神色。鄭紳繁當然不會去理會她們的臉色,神色如常地走著。


    玉兒抱著林欣兒,想起了鄭紳繁剛剛說的,她是他的家眷,不禁耳根有些微紅,不時看向鄭紳繁的側臉,帶著微微的羞澀,和滿足。


    張玉寒看著同行的幾名女子,和大多數的其他年輕男子一樣,眼中極為熱切。


    “這處山峰被稱為道峰,是作為蜀山的道場之用,用以舉辦各種修道界的盛事,以及我蜀山弟子每次考核之所。”馬飛帶著眾人前行,並不時為大家做解說。


    “在你們前方,那座殿宇名為道殿,是我們蜀山會客之所,當然,它還有一些其他的用途,這一點,你們日後自然會慢慢知曉。”


    “我們此刻要去的,是劍心堂。劍心堂在我們蜀山最高的一處山峰上,峰名為鎮,與蜀山禁地毗鄰,是我們蜀山一處極為重要的所在,此番我們的掌門正在劍心堂等待著你們,大家也不用緊張,見了掌門後,大家不妨自然一點,才能給掌門留下好點的印象。”


    “我們將從道殿後方的一條小道走上峰頂,沿途的一些風光,大家不妨好好記住,對於你們的修道,也是有一些不小的作用的。”


    很快地,眾人就都走上了那條通往鎮峰的山道上。看著沿途的風光,花開花敗,卻不為人們所留意的美好,鄭紳繁與陳雲卻是想到了小山村的日子,心裏有些失落。隻是,他們的臉色並沒有什麽變化,目光隨著腳步移動,似乎極為隨意。


    段天涯目光淡然,他的眼裏似乎並不需要太多的風景,永遠帶著那一股灑脫。


    顏馨馨嘴角含笑,手輕輕撫著路邊的花朵,偶爾與路邊的蜂蝶嬉戲。


    冷秋雁依然一副冷傲的生人勿近的模樣,沿途的風光卻是似乎未曾引起她的注意。


    一行人對於沿途的風景,卻是各有各的反應,這也是彰顯了眾人的各不相同。


    走上了鎮峰後,映入眼中的,是另一番美景。峰頂如同平地,一片空曠,有很多高山樹木花草生長在這一處,顯得極為幽靜。


    眾人正在走著時,鄭紳繁突然一聲驚咦,緊接著,陳雲也是似有所覺一般,看向某處。


    段無心與張百忍互視一眼,不禁點了豆頭,這兩個年輕人的神覺倒是極為敏銳。


    在眾人左邊有一處山洞,洞口種著各種靈花靈草,在洞口的一塊石頭上,有一個衣著襤褸的男子正在那裏坐著。他看起來約莫四十左右的年齡,隻是形容不加修飾,如同乞丐,臉上布滿了胡子,顯得極為邋遢。


    邋遢男子坐在大石上,雙眼如同無神,嘴裏卻是喃喃著:“一物從來有一身,一身還有一乾坤。能知萬物備於我,肯把三才別立根。天向一中分造化,人於心上起經綸。仙人亦有兩般話,道不虛傳隻在人。”


    鄭紳繁與陳雲聽到這裏,均都身子莫名一震,眼裏有著震駭,以及,一絲無比的懷念。


    “妙語玄機,可惜,他卻因為自己的道,失了神智。”段無心有些惋惜,有些唏噓,似是想到了什麽,輕輕說道。


    “修道一途,本就充滿了難測的禍福,你們的資質和心性都是極為出色的,希望你們不要誤了自己。修道一途坎坷難行,希望你們能夠逆流而上,不知難而退,如此方有可能走上修道界的巔峰。”張百忍也是嚴肅地說道。


    “是。”眾人連忙答應,紛紛在心裏下定了某一個決心。


    劍心堂就在眾人前方,已經不遠,沒過多久,在馬飛等蜀山二代弟子的帶領下,眾人就來到了劍心堂。這是一座古樸的建築,充滿了莊嚴的氣息。


    “紳繁兄弟,陳雲兄弟,我就知道,你們肯定能過關的。”一道大笑聲響起,蕭玉凡不知道從哪裏出現的,來到鄭紳繁與陳雲麵前。


    “見過師兄。”馬飛等人急忙行禮,可見蕭玉凡在蜀山三代弟子當中是頗有威望的。


    “蕭大哥。”看見蕭玉凡,鄭紳繁與陳雲也是極為驚喜。


    玉兒抱著淘氣的林欣兒,本想要上前來的,但想到這裏是蜀山,還有那麽多蜀山弟子在,她怕林欣兒又說出什麽驚人之語,便隻是抱著她站在後麵。


    “我已經把你們的情況跟我師傅說過了,接下來就要看你們自己的表現了。”蕭玉凡湊近鄭紳繁與陳雲麵前,悄悄傳音。


    鄭紳繁與陳雲互視一眼,眼裏飽含著感激,道:“謝謝蕭大哥了。”


    蕭玉凡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隨即高聲喊道:“好了,大家這便隨我進去,掌門在劍心堂已經等了許久了。”


    在蕭玉凡的帶領下,眾人很快來到了劍心堂的大堂。


    “參見掌門。”馬飛等人向著坐在上麵的一個年輕男子行禮。


    他相貌俊郎,劍眉含著正氣,一雙眼睛裏麵有身為一派掌門的威嚴,也有做為長輩的慈愛,讓人很容易就生出依賴和好感。他正是蜀山的掌門,洛依鴻。


    隨即又向坐在洛依鴻兩邊的另外幾人行禮,道:“見過諸位師叔、師伯。”


    這個時候,蕭玉凡對鄭紳繁與陳雲悄悄傳音道:“坐在中間的,就是我們蜀山的掌門,也是我的師傅洛依鴻。其餘九人是蜀山的九大長老,協助掌門管理蜀山的事務。我師傅左邊是我三師叔厲天行,掌我蜀山刑罰,較為嚴厲,其右邊是我四師叔陸風,他掌我蜀山各大小事務。其實在一定程度上,我四師叔要比三師叔可怕多了,他修有心眼,什麽事都瞞不過他,包括我現在在跟你傳音,估計他也在悶悶地聽著。”


    鄭紳繁與陳雲聽完,頓時心中一苦,也對蕭玉凡有些無奈,大哥,其實你不跟我們說白了,會更好一點。


    蕭玉凡繼續傳音道:“此外其他幾位師叔,都是主管我蜀山其他大小事務的,但那些都是些小事,他們主要是每個人主管一峰,傳遞道統。我五師叔黎秋掌管竹峰,六師叔葉龍飛掌管流雲峰,九師叔陳敏掌管玉心峰,十師叔楚心悅掌管天音峰,還有我小師叔馮黛兒掌管小田峰。至於段師叔和張師叔,你們都已經知道了,他們分別掌管蒼林峰和翠柏峰。你們記住,在他們麵前不管說什麽話,都要小心一點。”


    鄭紳繁與陳雲想起了在道峰時段無心和張百忍的行為,不由也有些怪異,隨即鄭紳繁與陳雲相視一眼,均都想到:“少了第二位,為什麽?”


    洛依鴻淡淡點了點頭,看向他身前恭敬站著的十五名蜀山的新弟子,極為滿意,道:“告訴我,從道峰走到了鎮峰,你們可看到了什麽?”


    十五名弟子麵麵相覷,卻是不知道說什麽好,洛依鴻也不催,就那麽靜靜地等著。


    段無心道:“天涯,你先說一說吧。”


    段天涯道:“是,師傅。掌門,天涯一路走來,看著沿途的風光,花朵爭豔,蜂蝶縈繞,平淡而美麗,我認為修道者應該要耐得住寂寞才能修有所成,但修道者也是需要朋友,也是需要在修煉之餘,想想自己的所需所求。我之修道,最終依然不會脫離紅塵,我終究隻願以一世凡人自居。”


    段天涯話方說完,段無心便悚然動容,洛依鴻亦是眼裏有些驚愕,但隨即便被無盡的讚賞所取代。修了道,依然以凡人自居,這份心性,這種見識,就已經不是不凡足以形容了。當今修道界,能這麽想這麽做的,又有幾人?


    洛依鴻點了點頭,看了看冷秋雁,冷秋雁道:“弟子唯願堅守本心,不為外物所迷。”


    “若是紛擾紅塵盡皆惑人,又該如何?”洛依鴻輕聲問道。


    “那便閉眼,不看這紅塵萬象。”冷秋雁回答得毫不遲疑,也是令得洛依鴻滿意點頭。


    “我隻願意像一世凡花,擁有自己的絢爛。”顏馨馨輕聲開口,露出無盡的希冀。


    洛依鴻道:“修道一途,必將極為枯燥,你更有可能因此而錯失了很多美好,你可認為值得?”


    顏馨馨笑了笑,道:“如果是這樣,那就是活該苦惱,便沒有什麽值不值,隻在自己做不做而已。”


    李良說道:“我願在花開刹那,留住那短暫的美好。”


    “什麽算美好?”洛依鴻問道。


    “我的美好,當然不在於外貌,而在於本心,明白自己的心,走上自己的路,是我自己要把握的,就是我堅持的美好。”李良稍一沉吟,如此說道。


    “你們呢?”洛依鴻看向鄭紳繁與陳雲。


    兩人相視一笑,陳雲道:“你說吧。”


    鄭紳繁點了點頭,道:“我兄弟二人的想法是一樣的。我們經曆了將近一年的時間,來到蜀山,沿途經曆了一段風塵,看到了諸多的花草樹木,更是看多了青山綠水,漁歌農樂。求仙一途縹緲難測,但我們將要尋找自己的道,一直走下去。縹緲恨,是非根,一花一葉一乾坤。青山綠水皆虛妄,仙路原來在我心。”


    如果說段天涯是讓人動容,那麽鄭紳繁所言便當令人驚駭。誰能想到,這樣的話語,出自這般年紀的孩子之口。


    沉默良久,洛依鴻說道:“此六子可為三代弟子,另外十人,便可加入四代弟子的行列了。”


    “好,天涯已經是老夫的弟子。”段無心當即說道,隨即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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