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要守歲,府中僕人都未歇息。


    溫璧擦洗後,換上身褻衣坐在小榻上剪紙玩兒,屋中地龍燒得暖烘烘的,一點兒寒氣也不見,暖如初春三月。


    沈瑜將錦被鋪好,彎腰將小榻上的小姑娘抱起來扔在床上,隻聽他語義不滿道:「冬日裏光著腳,不怕著涼?」


    小姑娘墨發散在大紅錦被上,膚白勝雪,雙眸烏黑濕潤,臉頰酡紅。


    「沈瑜」,她輕聲喚他,眸光流轉,純中平白生出嬌態。


    沈瑜別開眼,低著眼似是在按捺又似在隱忍,再開口時嗓音已蒙上喑啞,「怎麽了?」


    溫璧借著酒勁坐起身伸出藕臂抱住他,咕噥道:「府上也該添丁了。」


    他聞言稍怔,看她嘀嘀咕咕紅著臉的模樣,修長而白皙的食指勾起她玲瓏下頜,嗤笑道:「還沒做,隻碰一下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溫璧,你少來折磨我了。」


    眼看著個心愛的姑娘縮在自己懷裏,論誰心中沒有旁的慾念?


    小姑娘抿了抿唇,抱著他不不撒手,主動揚著雪頸去吻他薄涼的嘴唇,不同於蜻蜓點水,她試探著深入,卻又不小心磕到他的唇。


    他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反客為主,吻得深入,仿若疲倦的旅人尋到唯一一處甘泉。


    溫璧生得如名字一般,膚白滑如玉璧,觸手溫軟。


    她能感覺到他的觸碰,卻又失著神紅著眼,對未知彷徨,光潔的後背跟著出了一層薄汗。


    最後的吻落在她的眉心,伴隨而來的是她放低心防後的疼痛。


    「疼」,她痛呼了一聲,眼眶中包著的眼淚冒了出來。


    他忍得難耐,還是停下動作,啞聲問她:「疼的厲害?」


    頭幾次嚐試大概都因著這個而告終,此番溫璧搖了搖頭,聲線顫抖,「沒有,是想叫你輕些。」


    隻是將將嚐到滋味的人,你怎麽能期盼他知道什麽是適可而止呢?


    任她告饒哭訴,好話賴話說盡,他隻低聲哄她一次又一次。


    她氣急,貝齒狠狠咬在他肩膀上,聲音中帶著哭腔道:「壞人。」


    夜色濃濃,風雪漸止,男人心滿意足抱著小姑娘清洗時,她已沉沉睡去。


    「此生,隻有阿璧一人相伴足矣。」


    -


    第二日溫璧醒來時,男人正坐在她身邊把玩她的手。


    溫璧一怔,忙抽回自己的手,總會想起昨夜種種,小聲嘀咕道:「你……你別碰我。」


    沈瑜淡著神色,解開褻衣,手指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小牙印,「想賴帳?」


    她鼓了鼓腮幫子,又是眼淚汪汪,別開臉不看他,「哪敢?」


    「氣什麽?」他懶懶散散地撐著上身看著她,片刻後將人抱在懷裏。


    她扭著身子,含糊道:「都說了不要,你緣何騙人?」


    沈瑜低低笑了聲,低頭在小姑娘唇上啄了啄,「是我不好,下次不敢了。」


    她抬眼看他,覺得身上都酸軟無力,軟綿綿應道:「我相信殿下。」


    彼時她還不知道,在床榻之間,男人的話根本信不得。


    -


    年初一的日子,二人梳洗後,沈瑜帶著她去了城北梅園。


    在馬車上,溫璧想起去歲之事,問他:「聽聞梅園中的幾株梅花,是殿下親手栽的?」


    「是」,他低眸看她,「帶你來看看。」


    到了梅園已近晌午,日頭高照,白雪皚皚,紅梅枝頭被壓彎,可堅韌不拔。


    她立在樹下,又一次摘下紅梅,置於他墨色長髮間,柔和笑道:「殿下,歲歲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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