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把手機收起來,微信就「叮鈴」一聲響了起來,隻見紀白回話道:我已經在路上啦!放心,把安池姐交給我和南扉沒問題的!


    原來紀白也是認識南扉的,看語氣關係還不錯。


    小楊鬆了口氣,跟同事一起投入到戰鬥中。


    紀白一路狂奔進了小區,不小心撞了個人,頭也來不及回,隻連忙說了幾句「抱歉」,便擠進了單元門。


    godfrey注視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彎彎唇角,輕聲笑了起來。


    這麽著急啊,看來裴安池很受歡迎。


    不知道她……能不能成為第一個活著回來的人呢?


    裴安池的房間中,紀白聽完了來龍去脈,幾分怒火從心頭冒了出來:「這麽說,是那個godfrey把安池姐的魄體關進了畫中?他也太可惡了!我們去揍他一頓,讓他把人放出來!」


    洛淮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眉頭輕輕地蹙著:「南扉先生應該是怕裴小姐受到傷害吧……現在還不清楚裴小姐和那副畫的具體情況,我們一點兒把握都沒有,貿然找上godfrey,恐怕會對裴小姐不利,甚至永遠也無法從畫中出來,魄體無法恢復到體內。」


    「我是有這樣的擔憂。」南扉點頭。


    「無論我們做什麽,都要在保證小娃娃不會有事的前提下啊。」子切化作白袍少年,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眉頭深深地擰起。


    他是活了好幾百年,按理說應該是見多識廣,可惜近幾年才成功化形,又是被埋葬在那種偏僻之地,真的對眼下的情況一無所知。


    「那我們豈不是什麽都做不了?」紀白嘴角往下一耷,小臉上有幾分沮喪。


    他化為本體窩在床上,伸出爪子輕輕地撫在裴安池臉上,感覺到一片不正常的涼意,這是魄體離開身體之後的反應。


    安池姐平時對他那麽那麽好,到了這種時候,他竟然一點都幫不上忙!


    「我的兄長在人類社會呆了百年之久,或許能知道什麽。」南扉沉聲道,「除妖署應該有相關的記載或者古籍記錄,我去走一趟,你們照看好主人。」


    「那……」紀白猶豫兩秒,終於咬牙道,「那我去找那隻臭狐狸!他們晏家也有數百年歷史了,知道的總歸會比我們多!」


    安池姐出事,他應該盡可能地貢獻自己的力量才對啊!


    那隻臭狐狸就算可惡、就算可怕,他也得去!


    「我好像聽見有人在罵我?」


    輕佻的聲音窗邊響起,隻見晏青川坐在窗沿上,懶裏懶散地翹著二郎腿。


    他嘴角往上一勾,露出一個不正經的笑,雙眼卻輕眯著盯向紀白。


    紀白猛地一驚,後背上的兔子毛都嚇得豎了起來:「誰……誰罵你了!」


    「噢~沒罵我啊,看來是我耳朵出了問題?」晏青川從窗沿輕輕跳下,落到床邊,彎下腰來湊近那隻正在發抖的小白兔,「小安池昏迷不醒,可沒有人再護著你了哦。」


    小白兔連忙在床上扒了好幾下,把自己塞到裴安池的頸窩裏,還用被子遮住了自己胖胖的身體,不住地往裏鑽。


    嗚嗚嗚安池姐什麽時候能醒啊,臭狐狸就知道欺負他!


    「適可而止。」南扉眉間輕輕隆起,銳利的目光掃向晏青川。


    「好好好……我知道了。」晏青川投降了一般舉起雙手,語調卻依然不著調。


    他伸手輕撫在裴安池額頭上,又裝模作樣地從薄被下麵把裴安池的手拿出來,兩指搭在手腕上片刻:「剛才南扉說得我其實都聽見了,我回去問問家裏。」


    把裴安池的胳膊放了回去,他轉身踏上窗台,最後往回看了一眼。


    「可別這麽輕易就死了啊,小安池。」


    「狐狸小子看起來忒不靠譜,老夫跟他一起去。」子切說罷,從窗子翻身而出,一腳踩在晏青川的背脊上。


    「……你這個為老不尊的傢夥!」晏青川吃痛罵了一句。


    「對付你這種人,有禮貌就輸了!」子切回罵。


    兩人吵吵嚷嚷地離開了。


    「晏先生和子切先生也去幫忙的話,找到原因的機率更大了些。」


    洛淮說著寬慰的話,自己臉上卻依然充滿擔憂。


    南扉隱去身形,去除妖署打聽情況、查閱資料。


    直到夜幕沉沉,他擔心自家主人的安危,這才離開離開除妖署,回到家中。


    紀白已經窩在自己的兔子窩中沉沉睡去,洛淮看在床邊,也有些打瞌睡。


    聽見南扉回來,洛淮立刻問道:「南扉先生,查到什麽了嗎?」


    「……沒有。」南扉心情很是低落。


    他來到房間中,往洛淮身上一掃:「你去休息吧。」


    洛淮點點頭:「那……我就先出去了。」


    洛淮離開,房間中又安靜了下來。


    裴安池還是那樣,沒有體溫、沒有心跳、沒有呼吸,一動也不動的,像是死了一般躺在床上,沉寂得令人害怕。


    南扉沉默地站在床前,輕輕牽起裴安池的手。


    冷的。


    比他的體溫還要低。


    昨天那個熾熱的親吻與擁抱,好像一下子成了很遙遠的事情。


    他望著裴安池,喉嚨發哽,一顆心髒向下無限地墜落,是前所未有的壓抑。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氣球,不斷地往裏麵填充著空氣,看似越來越壯大,卻隻需一根細細的針,就能讓氣球瞬間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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