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想到,這因果會落到龍戰頭上。


    想到這裏,他看著龍戰的眼神也不由染上幾分歉意。


    龍戰卻是笑起來,摸摸他的臉說:「幸好沒讓你受這份罪。」


    說著,他又在心裏狠狠謝了天道老父親一通,不過鑑於微生羽剛才的教訓,沒說出口。


    微生羽感他情意,心中生暖,眼裏的憂色被笑意取代。


    九黎看在眼裏,下意識抬手抓了抓耳朵。


    ……兩位師父的氣氛太甜了叭。


    顧長淩笑起來,拉過他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用行動表示,委實不必羨慕別人,惹來九黎一眼瞪視,抽回手警告他正經點。


    龍戰隻當沒看見兩個小年輕的舉動,擺手道:「好了,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我們都別提了。也別說那些外道話,本來也沒有誰對不起誰,要是真覺得不好意思,等那傢夥找上門,你們可得留他一口氣,讓老子親自送他最後一程!」


    聽明前因後果,龍戰心裏當然不痛快。


    不為自己,隻為當年和羽兒分別百年,讓羽兒受盡苦楚,還因此墮入心魔,幾近喪命。


    龍戰每每想起,心都在滴血。


    不過,這怒氣不是沖九黎和顧長淩,而是對著罪魁禍首。


    聽他說起,微生羽也正了容色,道:「徒兒,你們和師祖的敵人……可是《你不知道的神界》所寫之輩?那種……?」


    他是極靈慧通透的人,雖然九黎沒說明,微生羽卻立刻想到了此節,也對銀河這些年緊鑼密鼓的戰備和拉緊的修煉狀態有所明悟。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九黎自然沒有隱瞞。


    九黎道:「師父可還記得,我與你說過我名字的由來嗎?」


    微生羽當然記得。


    徒兒出生後被生父拋棄在雪地裏,整整過了八天八夜,直到第九天的黎明被人撿回去,故而才得了九黎之名。


    聽徒兒提起來,微生羽蹙眉道:「這名字有何不妥?」


    「名字沒有,給我取名的人可是大不妥了。」


    九黎道。


    當年從葬劍穀回來便誤入銀河,此後與師父見麵都是匆匆,未曾對他細說當年返回故裏的經歷,此時才有機會和盤托出。


    他們的敵人,從來沒想過放過他們。


    首當其衝的,就是江竹心這個由陰暗魔神心魔種所化的馬前卒了。


    聽他說起江竹心如何毒殺自己的母親,如何「愛」自己的生父,如何利用傷害自己,又是如何陷害自己遭遇圍攻掉落懸崖,就是顧長淩心中仍怒濤不止,更別說初次聽聞的微生羽和龍戰了。


    微生羽周身寒氣四溢,冷冷道:「該死!」


    龍戰渾身雞皮疙瘩都爬起來了,「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人……那陰暗魔神可真是……名不虛傳啊!」


    他在《你不知道的神界》裏看到了寥寥幾筆記載,說陰暗魔神見不得人好,專愛破壞一切美好的東西,當時不覺得如何,此時聽聞她針對九黎一家子的行事,才有了真切的體會。


    果然是個變態!


    殺人不見血,太噁心人了!


    再有那無緣無故便恨上他們,給九黎下過鳳凰吟之毒,還將木川流和路星辰抓去衡陽狩獵場的林雪顏,同樣是心魔種投生,乃是嫉妒心魔魔神的一縷化身。


    而在衡陽攪風攪雨,幾乎湮滅大陸的天陽疇,更是種投生,為暴怒心魔所化。


    如此種種,當真是陰魂不散。


    而這些人,還隻是一個開始。


    可以想見,往後,銀河的域外戰場該有多熱鬧了。


    龍戰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同情地看著九黎和顧長淩,「你們不容易啊。」


    微生羽關切道:「徒兒,若有我們能做的,切勿同為師見外。」


    九黎心中感動,抱住他蹭了蹭,「師父沒同徒兒生分,徒兒便已萬分歡喜……我還真怕師父聽了我和顧長淩的來歷,不肯要我這個麻煩精了。」


    「渾說什麽。」


    微生羽拍了拍他的頭,淺淺笑道:「該是師父擔心才是,黎曦殿下。」


    九黎聽得哈哈笑起來,「那師父以後肯就是銀河創世神的師父了,哇,真厲害!」


    這話逗得幾人都笑起來。


    沉重的陰霾被驅散,四人放鬆下來,掠過之前的是非不提,說起家常來。


    九黎問幾位師祖和舅公的情況,又問了微生羽他們近些年在銀河所得。


    微生羽一一說來,也問他這些年的經歷。


    九黎說了前事,又提起往後的安排。


    這一趟回到銀河,他們有意與樹人聖尊見一麵,詢問萬族大戰之事。


    參加了樹人族的祭典後,沒有其他事,就要同趙盈前往地球故地,怕是百年才能歸來。


    顧長淩劍道突破之事,他也沒有隱瞞。


    微生羽聽說他們要化凡渡情劫,擔憂道:「隻趙師侄一人,恐怕不能護你們周全,不若我們與你們同行。」


    九黎看向顧長淩,顧長淩明他心意,出聲道:「我有預感,人去多了反而壞事。」


    微生羽知道顧衡殿下走的是什麽劍道,聽他這麽說,不好再勸了。


    龍戰拍了拍他的背,對顧長淩笑道:「長淩是有福氣的,你和小黎兒定能平安歸來。我和你師父就在這裏,提前祝你踏入天人之境了。」


    顧長淩笑道:「承師父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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