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和顧長淩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沒有太失望。


    黑貓眨了眨眼睛,「記憶封印?寶寶不是因為受傷才失憶的嗎?」


    「顯然不是。」


    鳥祖宗嚶了一聲。


    黑貓轉頭看九黎,能將它的記憶封印的,隻有他了。


    可是,為什麽啊……


    黑貓沒有問出口,眼神有點傷心。


    可他問了,九黎也回答不出來。


    因為,他什麽也不記得了,比黑貓失憶得更徹底。


    小黑劍:「是為了凍結因果,不讓你被敵人找到。」


    頓了頓,小黑劍語氣沉重道:「敵人很強大,我們要變得更強大才行。」


    「到底是誰?誰把顧衡傷成這樣的?」


    黑貓收起了難過,表情凝重。


    時顏修為才堪堪恢復到化神,看不出來,黑貓卻是神器神識,一眼就能掃描九黎和顧長淩的神魂狀態。


    九黎隻融合一半神魂,另一半神魂被封印了,化作一隻含苞的石蓮花停在他的神魂最深處。


    石蓮花的花型葉,一邊黑紅一邊藍綠,隻有葉尖尖和花葉邊緣渡了一層金光。


    這是一顆不-定-時-炸-彈。


    但不管怎麽說,他的靈魂還是完整的。


    顧長淩的神魂卻不同。


    一塊拚著一塊,像是碎掉的瓷器,勉強拚在一起還是有裂痕。


    而黏連這些神魂碎片的,正是小黑劍的靈識。


    神魂破碎豈是好受的?


    別看顧長淩表麵完好無損,但他現在完全用不了劍。


    一旦動用神魂之力,就要承受一次神魂撕裂的痛苦,也會讓神魂碎的更徹底。


    九重養魂花也轉移到了顧長淩的天府裏,雖然效力甚微,多少也能緩解一下他的處境。


    哪怕如此,顧長淩的神魂總量加起來,還不足三分之二。


    尚且有三分之一不知所蹤。


    情況很糟糕。


    小黑劍擺了擺,「不能說。」


    黑貓哼了一聲。


    鳥祖宗雖然看不見顧衡的神魂狀態,還是憂心忡忡道:「之前你們碎魂重組,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還用說嗎?」


    黑貓更沒好氣,「顧衡魂飛魄散,再投胎了,他的魂魄好好的,黎小曦的魂魄倒不完整了。肯定是這個蠢貨,拿自己的神魂去補了他的神魂!直到天罰劫下才暴露了這個問題,被打碎了神魂才重組——不是,你們故意的?」


    黑貓突然想到了什麽,錯愕地瞪大了眼睛。


    九黎正和顧長淩深情對視,溫柔地用眼神撫慰著顧長淩的自責,聽它突然轉了話鋒,才問道:「故意什麽?」


    「故意把姓顧的整成十成純度靈根啊!」


    黑貓咋呼道。


    「為什麽這麽說?」


    顧長淩看了眼不做聲的小黑劍,知道它是默認了,但又不能說太多,便隻能在三十三重天身上尋求答案。


    黑貓雖然被封印了記憶,但見識遠非下界器靈可比。


    它焦慮地在九黎掌心走了幾個來回,勉強冷靜下來,才道:「你們忘記了不知道,這十成純度靈根說法可多了。就說這天罰劫吧,它和別的雷劫不一樣,存在天機之外。」


    存在天機之外?


    九黎和顧長淩相視一眼。


    鳥祖宗聽得著急,「什麽意思,說明白點。」


    黑貓給了她一個智商上的俯視眼神,才開口解釋。


    「簡單說吧,十成靈根,天道不容。」


    黑貓揚了揚爪子,「什麽叫天道不容?」


    「九成九純度靈根是掛逼,十成就是bug,是天道的漏洞。


    當然了,這個bug隻在下界生效,到了上麵,靈根就不是問題。但在這裏,一旦被天道查到漏洞,當然要無所不用其極地除掉bug。


    既然是漏洞,那就是規則之外的東西,若是別人想通過推算天機找你,那肯定是找不到的。就是渡劫,那也在天機之外,渡劫的動靜鬧得再大,也不會顯示在天機裏。」


    說到這裏,黑貓皺了皺鼻子。


    「天罰劫可不是鬧著玩的,黎小摳這麽耗盡心機地給你弄來這麽一個bug,隻可能是一個原因。」


    九黎和顧長淩一下子就明白了是什麽緣故,臉色變了變。


    「什麽原因?」


    鳥祖宗聽得有些糊塗。


    黑貓甩尾巴抽了她一下,「敵人手裏有顧衡的神魂碎片啊傻!」


    它瞅了眼小黑劍,「你看,二狗子都沒反駁我,肯定是了!」


    「這可太糟糕了!」


    鳥祖宗也變了臉。


    神魂可不是小事!


    當初辰驍能用一小塊骨頭上僅存的一絲神魂,就將天機鎖這個神器靈識抹殺,可見一斑。


    若那人手上有顧衡的神魂,那他想做什麽,真是難以預料,防不勝防。


    如此一來,顧長淩就危險了。


    黑貓抬爪子拍了拍九黎疊起的眉頭,說:「別太擔心,現在還是安全的。」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十成靈根在下界是個bug,那什麽惡毒的神魂咒術,想施展都要通過天道法則。姓——老顧在規則之外,他想做什麽也做不到。」


    但,一旦飛升,就不好說了。


    黑貓同情地看了顧長淩一眼,也不一口一個「姓顧的」「兩腳獸」了。


    這一眼,黑貓看到他破破爛爛的神魂,又犯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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