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下子安靜下來,誰也沒開口。


    靜了兩秒,鳳斯斕傳音:[打不打?]


    什麽情況這是!


    這相顧無言,就差執手相看淚眼的畫麵是怎麽回事?


    究竟打不打啊!


    「……」


    顧長淩默默地放出了十一級隔絕符籙。


    九黎拍了拍顧長淩的肩膀,顧長淩有些不情願地把他放下來。


    九黎越過顧長淩,走到劍靈麵前,俯身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劍靈點頭,雖不明所以,也同他一起傳音:[我不知道,我隻知,我想要你。]


    「……」


    九黎頭皮一麻。


    這在之前聽來曖昧不明的話,現在就有點小兇殘了。


    什麽叫我想要你?


    說完整。


    是,我想要吃掉你吧?!


    不論如何,九黎還是把話和劍靈說明白了。


    他道:[我天生魂魄不完整,測知,我前世亦為修士,因碎魂隕落。一部分神魂轉生成了我,雖有人修的三魂七魄,但若化神,神魂會比尋常修士虛弱很多,化神之後再難有進境。所以,我在尋找那些失落的神魂碎片,融魂渡我……]


    九黎沒有繼續說,看著劍靈,神色複雜。


    劍靈怔了下,說:[我是嗎?]


    [……嗯。]


    九黎點頭。


    他不願意麵對的事還是發生了。


    這一片神魂碎片雖然沒有投生成人,卻是靈識完整,有了自己的意識和人生。


    和他一樣,是個完整的修士。


    修為更遠超於他。


    看起來,還是殺遍大陸無敵手的存在。


    如果劍靈想要吞噬他,他們並沒有什麽把握逃離,更別說反吞噬他了。


    顧長淩盯著劍靈,謹防他出手。


    卻不想,劍靈隻停頓了下,望著九黎說:[你想要我?]


    顧長淩握著小黑劍的手一緊,手背上青筋凸凸凸。


    明明是小九的神魂,怎麽就完全憐惜不起來呢?


    隻想砍人。


    九黎:「……」


    這話說的,他們清清白白好麽!


    但麵對劍靈清澈純潔的目光,他也隻有點頭。


    [是的。]


    劍靈笑起來,說:[我願與君合二為一。]


    九黎、顧長淩:「…………」


    看著他們的臉色像調色盤一樣變來變去,尤其是顧長淩咬牙切齒又不能發作的模樣,歸海聆他們都糊塗了。


    見他們又開始「一眼萬年」,帝輝給國蓮燈遞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國蓮燈算了算,但人雖然近在眼前,天機卻迷濛一片,什麽都算不出來。


    他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我沒有感覺到危險。]


    [……那就好。]


    帝輝暗自鬆了一口氣,和隊友們分享了這個信息。


    這邊,九黎捏了捏眉心,問劍靈:[你當真願意?你可知道融魂之意?是我,殺了你,吞噬掉你的神魂。]


    劍靈想了想,說:[雖不知為何,但我不願也無法拒絕你的請求。如果這是你所願,不必你殺我,我可以抹去靈識,為你所有。]


    顧長淩忍無可忍地「嘖」了一聲。


    九黎看著劍靈,原本波瀾不興的眼睛裏生出一絲慚愧。


    但他非融合神魂碎片不可,也沒有偽善地說對不起,凝視劍靈一瞬後,直起身道:[希望你不後悔。]


    [不會的。]


    劍靈溫柔地看著他。


    那眼神不說九黎和顧長淩有什麽感受了,就是沒有聽到他們對話的河不二他們都覺得虎軀一顫。


    這小眼神,也太肉麻了吧!


    狐美人抖了抖,想說什麽,看了小小隻的劍靈一眼,又沒有開口。


    九黎沒有察覺她驚恐的眼神,說道:「既然如此,我們訂下契約,我為你了結因果,你自願與我融合。如何?」


    「好。」


    劍靈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九黎與他簽訂天道契約書,看到誓言印記落成,才終於信了劍靈不是在開玩笑。


    「九哥……這是你要找的神魂碎片啊?」


    看見了契約書上的內容,狐美人僵著臉問道。


    九黎點頭,他也沒想到會這麽順利——


    「那九哥……你知道,你的神魂碎片對你一見鍾情了嗎?」


    狐美人繼續僵硬。


    順利個屁!


    九黎驚:「什麽意思?」


    狐美人指了指對於他們的談話完全不覺得有什麽問題,還凝視著九黎溫柔微笑的劍靈,幹笑道:「他身上的情絲……就像潮水一樣撲向你,你沒有感覺?」


    九黎:「……」啥???


    狐美人還沒說完:「從你們對上眼神的那時候開始,他的情絲就在扯顧哥裹在你身上的情絲……特別兇殘。」


    在狐狸的眼睛裏,顧長淩的情絲是黑色的,劍靈的情絲是白色的,現在黑白兩色已經打成一團,幹了好幾場了。


    九黎:「……」


    我有這麽自戀的嗎?!


    顧長淩:「……」


    果然不是他的錯覺!


    他殺氣騰騰地看了劍靈一眼,再沒有因為他是九黎的神魂碎片而隱忍。


    於是,狐狸就看到黑色情絲暴增,把九黎裹得密不透風的同時,殺向白色情絲,想要將它撕碎。


    然而,白色情絲就像撕不爛劈不碎的水,蒸發了還能變成空氣,誰也奈何不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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