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內門都不是無名之輩,又較旁人與貴客更為相熟,很快便打成一片。


    九黎吃著靈食,和顧長淩一起看著他們說笑,偶爾說到他們才開口答應幾聲。


    雖不熱絡,但也合群。


    酒過半酣,氣氛正好。


    九黎閑適地看著,突然發現趙盈有些坐立不安,頻頻朝他們這邊看,表情很糾結,似在猶豫要不要過來。


    他和顧長淩對視一眼,同趙盈傳音道:[趙盈師妹,可是有事?]


    趙盈一下子坐直了,[兩位師兄,不知是否方便借一步說話?]


    [可。]


    九黎也摸不準她要做什麽,但彼此交情尚可,自然要給這個麵子。


    沒想到,趙盈卻給了他好大一個驚嚇。


    三人移步耳室,就見趙盈深吸一口氣,道:「九黎師兄,我想拜你為師!」


    「噗。」


    九黎一口茶水嗆在喉嚨裏。


    顧長淩連忙用靈力給他化解,饒是如此,喉嚨也殘留這癢意,讓他咳了好幾聲。


    「咳咳,趙師妹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九黎對顧長淩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趙盈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我嚇著你了?不好意思啊。」


    九黎順了這口氣,「師妹有什麽事,直說就是了。」


    他猜,趙盈是想要一個去銀河的名額。


    雖然這件事還沒有公開,但就像當年,趙盈一個普通內門也對浩天宗內門選拔瞭若指掌一樣,提前知曉此事,並不稀奇。


    趙盈卻正色道:「不為別的,師兄,我是真的想拜你為師。」


    九黎:「……」


    我信了你的邪。


    九黎不咳了,顧長淩仍撫著他的背,看著他因為咳嗽而暈紅的臉頰。


    聞言,他才移開目光,淡淡地看了趙盈一眼,道:「他不收徒。實話你不想說,那就不必說了。」


    「……」


    好兇。


    趙盈的笑容僵硬了一下,見顧長淩站起來真的要走,趕忙道:「我說我說!」


    九黎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了一句:「希望趙盈師妹要說的,不是「我是周芷若」這種玩笑話。」


    趙盈:「…………」


    想起當年差點被顧長淩抹脖子的瞬間,趙盈覺得脖子有些涼。


    猶豫了一下,她揚起堅強的笑臉,略帶諂媚道:「兩位師兄慧眼如炬,我這點道行在你們麵前,就像碗裏的清水,一看就透啊——」


    「廢話少說。」


    顧長淩不客氣道。


    他顯得有些煩躁,九黎握住他的手,兩人眼神一變,進入半融靈狀態才算安撫住了某隻粘人精。


    趙盈左右一看,果斷道:「那我就直說了吧,九黎師兄,顧師兄,我想跟你們一起離開。」


    九黎挑了挑眉,「你知道我們要去哪裏?」


    趙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是那裏,不過,應該是河道友他們的家鄉吧。」


    「你很聰明。」


    九黎道:「我也不怕告訴你,他們的世界與我們合作,浩天宗將在年輕弟子中挑選幾個,送去他們那裏栽培。師妹若有意,可靜候宗門消息。以你的天資,要拿到名額不難。」


    「可是……」


    趙盈聽了,臉上非但沒有喜色,反而皺了皺眉。


    顧長淩眯了眯眼睛,語氣有些危險道:「所以,帶你走隻是藉口。你真正的目的,是想接近小九,對吧?」


    「……」


    趙盈有點涼的脖子,開始刺痛了。


    她連連擺手道:「我不是我沒有我冤枉!顧師兄,我對九黎師兄絕對任何想法,天地可鑑!我可以發誓!」


    九黎笑眯眯:「那你就是對我師兄,賊心不死。嗯?」


    趙盈:「!!!」


    這時候如果還聽不出來這兩個是在拿自己尋開心,趙盈就是白活了兩輩子了。


    她苦著臉道:「師兄,這種黑歷史就別提了吧。」


    九黎幽幽地說:「我說錯了嗎。當年師妹那麽喜歡他,連川流兄都為你打抱不平,責怪顧長淩始亂終棄呢。」


    顧長淩:「……關我什麽事。」


    趙盈:「……」


    趙盈想哭了。


    她一抹臉,麵無表情道:「事到如今,我隻有實話實說了。其實——」


    趙盈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字咬著重音:「我、從、來、沒、有、喜、歡、過、顧、長、淩!一切都是係統的鍋!」


    「係統?」


    九黎目露懷疑,在趙盈沒有注意的地方,嘴角微微勾了勾,和顧長淩交換了一個得逞的眼神。


    趙盈的氣勢垮了下來,哭喪著臉道:「沒錯,我有一個係統……我一直以為隻有我自己有,但是這幾天我發現,是我太天真。」


    看到九黎的小白,看到鳳斯斕他們隨意點開私人小助手留影,她內心的震驚無法形容。


    世界觀都碎了好嗎。


    原來以為自己擁有了什麽修真界至寶,每日提心弔膽,躲躲藏藏,原來,隻是人家大世界淘汰的古早係統而已。


    也正是因此,趙盈選擇了坦白。


    她將自己的係統召喚出來,是隱藏在手腕的一個鐲子。


    以神識觸發,便有一個銘文界麵出現在三人眼前。


    雖然早就從三十三重天口中知道了這個隨身老爺爺一般的管家助手存在,九黎對這個據說是顧衡前輩親自打造的助手,還是抱有很大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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