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九黎吐出一口濁氣,微笑:「別跪我,別叫我爸爸,我就教你。」


    河不二蹭地一下站起來,驚喜大叫:「真的嗎?!謝謝爸——謝謝九哥!」


    他說著,還要給九黎一個感激的擁抱,被忍無可忍的顧長淩一腳踹開了。


    垃圾桶·齊思遠:「……」


    完全不想接住這隻辣雞。


    顧長淩收了劍,道:「有什麽事,去活動室說吧。」


    「九哥,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唔——」


    齊思遠一把捂住河不二的嘴,憨憨笑道:「好的,這就走。」


    說完,他率先拖著河不二轉身,見夏長眠還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睡著了;他肩膀上的狐狸盯著顧長淩和九黎,雙眼放綠光,頓時覺得絕望。


    ……這都是一群什麽豬隊友啊!


    齊思遠警告地瞪了狐狸一眼,抬腳踢踢夏長眠,眼神兇巴巴且語氣笑哈哈,道:「別睡了,走啦。」


    夏長眠終於有了動作。


    隻見他期待地看著顧長淩,慢吞吞地張嘴,吐出了兩個字:「包,子。」


    那眼神,完全複製粘貼了剛才河不二看九黎的模樣。


    吸溜!


    這是樹人肩膀上狐狸精,咽口水的聲音。


    九黎:「……」


    顧長淩:「……」


    於是,時隔三個月後,萌新小隊的第二次團建活動,就是在會議室的大桌上吃包子。


    「嗚嗚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


    一邊吃,一邊含著熱淚點頭,狼吞虎咽,活像餓了六十萬年後、吸幹了雪陵的聖尊前輩再現。


    九黎捂住眼睛,不忍直視。


    吃完了包子,總算能幹點正事了。


    九黎和顧長淩不在,活動室的裝修也被擱置了,到現在還是空蕩蕩的。


    他們出關了,這件事自然不能再耽誤。


    一行人當即取出之前採買的東西,不假智能管家之手,親自布置起來。


    期間,河不二無數次想往九黎身邊湊,都被齊思遠眼疾手快地抓了回來。


    顧長淩瞧了他一眼,見這腦殘還直勾勾地看著九黎,咬了咬後牙槽。


    九黎好笑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跟河崽置什麽氣,當他不存在就是了。」


    顧長淩將花盆抱到置物架上,嘖了一聲:「不知死活。」


    「撲哧。」


    九黎忍不住笑出聲來。


    可不是不知死活嘛,顧爸爸四溢的殺氣讓狐狸精的毛都豎起來了,他愣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顧長淩捏捏他的臉,「你還笑得出來。」


    他是真的沒辦法忍受這種長久落在九黎身上的視線,這讓他感到非常暴躁。


    九黎見狀,也顧不上取笑他了,說:「多大點事呀,看我的。」


    他收了笑臉,回頭對河不二說:「再看,煉丹免談。」


    「……哥,我錯了!」


    河不二轉頭盯住了齊思遠,再也沒往這邊看一眼。


    九黎忍著笑,朝顧長淩得意道:「手到擒來,不費吹灰之力。」


    顧長淩露出一點笑容,看了他一會兒,忽然俯身對九黎說:「師弟,答應我,這輩子都不要收徒,好嗎?」


    九黎愣了一下,深知他語氣隨意,卻絕對不是隨口玩笑,眼珠子一轉,討價還價道:「你不收,我就不收。」


    別看他圍觀顧長淩吃醋,看得賊起勁。


    但若換在自己身上,那就不是吃醋了,那是山洪爆發,屠村了好麽!


    顧長淩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樣的擔心。


    揉了揉他的腦袋,好笑道:「收什麽徒,我不要當劍神的啊?」


    他心裏隻裝著九黎一個人,劍道越精深,就更容不下其他。


    若是收了徒弟,且不說有沒有精力教導,怎麽傳承極情道,平白惹上師徒因果,隻會阻礙他的道途。


    於情於理,於公於私,收徒都是不可能的。


    九黎一想也是這個道理,臉上頓時樂開了花。


    空氣中酸酸甜甜的情絲,全變了甜蜜,用餘光看著他們的狐狸精,吃下這一口狗糧,幸福地從樹人的肩膀上滾了下來。


    熱火朝天地忙碌了兩個小時後,空蕩蕩的活動室完全變了一副模樣。


    左麵是休閑區,按照各自的喜好,做了一番布置。


    九黎和顧長淩坐擁一方茶海,擺放著清雅的山水屏風,小型植物森林;


    夏長眠所在是一棵亭亭如蓋的大樹,長得很像聖樹的迷你版,上麵搭了一個小樹屋;


    齊思遠是一個火山池,池中漂浮著一張床,是火係岩石打造而成的;


    狐美人是一個狐狸窩,放著各種各樣的狐狸玩偶,一堆零食;


    河不二則擺了一個超級豪華的金色沙發,壕且粗暴。


    涇渭分明,卻也分外和諧。


    中間則是一個大餐廳和綠化帶。


    右邊是共同活動區。


    右上角的會議廳裏,學校配備的四方桌被搬走了,換上了新買的圓桌,六把椅子——其中一把是給塗瓏老師準備的,九黎的位置則是空的,方便輪椅的出入。


    右下角是閱覽室,放了一麵牆的嵌入式書架,自然靈木所造的紙張書寫的珍貴書籍,分門別類地擺好,塞得滿滿當當。


    地上鋪了一層香味清心醒神的原木木板,脫鞋走幾步,是高了一階的小複式四方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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