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神之後,就算能蒙蔽天機,也不能這麽做。]


    顧長淩給了答案。


    [體檢智能說,在我化神之前,未脫胎的魂魄,承受不了這樣的雷劫,所以絕對不能暴露。


    但化神之後,卻要將體質顯露出來。


    隻有不斷經歷天罰,扛過煉虛、合體、大乘天罰劫,不斷打熬自身體魄和神魂,才有望渡過飛升大劫。


    所以,今後我要在煉體上多費些功夫,而且……]


    頓了下,顧長淩才繼續道:[也不能服用任何雷屬性的靈物,否則驚醒體質,等待我的便是魂消魄散,十死無生。]


    「!!!」


    九黎臉色霎白。


    想到一心盼著的九色靈霄花,他的後背倏然滾出一層冷汗。


    顧長淩將他抱起來,心疼地親親他冰冷的臉,輕聲安慰:[別怕。你在我身邊,我的劍道必定能在煉虛劫前突破劍域。縱使天道要殺我,也不懼它。]


    九黎緊緊抱住他,[幸好,幸好我們沒有抽到靈霄花。幸好我們還沒買雷……]


    沒等他慶幸完,十一級屏蔽驟然散去。


    九黎立刻打住了心緒,想都不敢想,隻有抱著顧長淩的手越發用力。


    顧長淩輕撫他的背,無聲地安撫他的情緒。


    緊緊擁抱了很久,他才感覺到九黎的脊背放鬆下來。


    「大哥,你別怕。」


    九黎摸摸他的鬢角,紅著眼睛親了親他的眉心,又重複了一句:「顧長淩,你別怕。」


    顧長淩笑起來,「你在我身邊,我什麽都不怕。」


    九黎一顆心還揪著,卻露出一個笑容,用力點頭道:「嗯!我會陪著你,哪兒也不去。」


    就算是死,他也會跟隨他。


    生死與共,永不分離。


    顧長淩在他含淚而溫柔的眼睛裏,看出了決絕之意,心猛地一顫。


    他張了張口,聲音也染上了一點哽咽,說:「好。」


    若是逃不過一死,他也不願留小九一人在這世上。


    長生萬載又如何?


    若讓他獨自承受永生的孤寂,獨自在回憶裏煎熬痛苦,顧長淩如何忍心?


    生死相隨,便是最好。


    相擁了很久很久,顧長淩漸漸平復下激盪的情緒,抬手揉揉他的頭,抱他去靈泉室洗去一身汗水。


    見他要踩紅色地磚,九黎說:「藍色吧,我要冷靜一下。」


    他趴在顧長淩肩膀上,有些沒精打采的。


    顧長淩沒聽他的,放出暖融融的溫泉,抱著他走入泉水中。


    「乖,別想那些了。」


    顧長淩親了親他的臉頰,認真道:「不要為沒有發生的事自責,也不要為不能改變的事難過,不然,我會覺得自己很無能。我們會好好的,沒有什麽能將我們分開。小九,你相信我嗎?」


    「我當然信你!」


    九黎抱住他的脖子,毫不猶豫道。


    顧長淩笑道:「既然信我,就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了。笑一個?」


    他捏了捏九黎的臉,將他的嘴角拉起來。


    九黎拍開他的手,看他一副萬事不盈於心的模樣,哼聲道:「不該操心的時候,想法那麽多。該操心的時候,你倒是豁達得很。」


    顧長淩用熱毛巾給他擦背,挑眉道:「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


    九黎嘆了一聲,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輕聲道:「顧長淩,我想你多在乎自己一點。」


    顧長淩真的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嗎?


    隻不過那是發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他才能如此冷靜。


    若這天罰之體落到九黎身上,隻怕這傢夥要吃不好睡不好,白天愁,晚上愁,恨不得把自己的寶貝疙瘩藏起來,不讓天道有絲毫髮現的可能了。


    顧長淩勾了勾嘴角,「我隻要你在乎我就行。」


    說著,見九黎又要嘆氣,他轉開話題,說起讓九黎開心的事。


    「先讓小白吸收長生仙露吧。」


    九黎果然打起精神來。


    看到白光攜裹一滴仙露,送回胸口的金睨黑貓印記中,他總算露出一點笑容。


    顧長淩想了想,道:「剩下一滴,待日後交給頌恆太師祖吧?」


    九黎完全沒意見。


    墨宇玄祖與頌恆太師祖那般相護,若沒有這寶貝便罷,既然有,九黎也不會捨不得。


    況且,他現在也沒心思考慮這些人情因果。


    朝顧長淩點了點頭,九黎道:「現在就差癸水精晶,戊土精晶,一條極品靈脈。到時候,小白就可以保護大哥。還能——」


    還能和小黑劍一起,藏住天罰之體的秘密。


    這麽一想,九黎的眼睛一亮。


    他顧不上泡溫泉了,一迭聲道:「顧長淩,我們修煉吧!等我突破元嬰,煉成地級道蘊丹,還怕沒有人願意跟我換五行精晶和靈脈嗎!快快快!」


    他說風就是雨,一刻都等不得。


    顧長淩沒辦法,隻好抱他去了修煉室。


    顧長淩抱著九黎,擺好修煉的姿勢。


    像落入十三星前,最後一次修煉那樣。


    九黎坐在顧長淩腿上,感覺顧長淩的手按在腰後,讓彼此的丹田緊密相貼。哪怕心緒緊繃,也忍不住笑起來,低頭磕了磕他的額頭。


    顧長淩勾著嘴角,親了親他的鼻子,又親親他的嘴唇。


    九黎拍拍他的頭,一本正經地教訓道:「別鬧,專心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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