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賣了個關子,九黎和顧長淩也配合地沒有追問。


    果然,就如歸海聆說的那樣,很快他們就知道了答案。


    走出停車場百米之地,踏進一個全新的路口,四周的場景陡然變換。


    繁華的城市遠去,眾人猶如置身浩渺星空。


    星星點點的功德金光,如螢火,如星輝,如飛絮,如細雨,在空中飄散。


    漂浮的光芒點亮了整片空間,渡上一層奪目的金色。


    寬廣的路旁,栽種著奇花異草,也被功德金光染成耀眼的金色。


    「好舒服……」


    鳳斯斕,狐美人,夏長眠都化成了本體。


    ——銀河廣場去偽存真,每一個到來這裏的銀河人,都會以最真實的形態,參拜他們的神。


    「鏘鏘!」


    紅羽鳳凰展翅,騰空飛行。


    功德金光從他頭上的七彩冠羽上拂過,從每一片羽毛上流淌而過。


    這些功德金光並不為他們停留,但隻要觸碰到肌膚,就像是按摩師靈巧溫熱的手,力道適中地撫慰著身體,驅散了疲憊。


    哪怕不能吸收,也舒服極了。


    狐美人跳下夏長眠的肩膀,原本不足半臂高的白狐狸,變成了等人高的大狐狸。沐浴在功德金光下,尾巴不斷搖動著。


    夏長眠則縮水了。


    他變成兩指高的小樹人,耳朵也變成了精靈一樣的尖耳,皮膚也塗上了一層新葉一般,嫩綠的顏色。


    讓顧長淩意外的,是齊思遠。


    他的額頭冒出了一對稚嫩的龍角,皮膚也披上了一層金紅色的龍鱗,一雙眼睛也變成了金紅色的豎瞳,將他臉上的憨厚表情破壞得一幹二淨。


    ——他竟是一個人龍混血兒。


    觀其形容,還是龍族脾氣最火爆的火焰紅龍血脈。


    其他人是純種人族,則沒有什麽變化。


    不過,帝輝和河家三兄弟都展開雙手,放鬆身體,更大麵積地接觸功德金光,享受這溫暖而柔和的撫慰。


    歸海聆則顯得矜持一些,體貼地為兩位初次到來的夥伴科普道:「這裏是銀河路,長達九點九公裏。如你所見,這條路上功德金光十分濃鬱。走過銀河路,洗去沉屙,淨化心靈,能讓我們用最虔誠的心,參拜我們的神。」


    說著,她見九黎張大著嘴、半天合不攏的震驚表情,不由笑道:「銀河廣場的功德金光比起銀河路要遠勝千百倍。功德化為流漿,流淌在兩位殿下腳下,化為許願池。你們等會兒也可以許願,以爸爸的歐皇屬性,肯定會成真的。」


    九黎確實驚呆了。


    他甚至都來不及感受功德金光,盯著路邊一棵棵筆直矗立的靈木,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鴻蒙擎天木,傳說中的世界樹,十二級神木。」


    九黎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用力握住顧長淩的手,咽了咽口水道:「大哥,我、我沒看錯吧?」


    顧長淩之前沒留意,此時定睛一看,看清了籠罩在功德金光中的一排排靈木,也不由為之愕然。


    「啥啥啥?」


    「鴻蒙擎天木?那是什麽?」


    「十二級?!」


    眾人同時叫出聲,看起來比他們還要吃驚。


    下一秒,鳳斯斕大笑道:「婆娑爸爸,你飄了啊!哈哈哈哈!」


    說著,他迫不及待地打開私人助手,飛到路邊,興沖沖地與看起來很普通、筆直的沒有任何枝葉的、高聳入雲看不見盡頭的樹樁,合影。


    河家三兄弟緊隨而上。


    帝輝,齊思遠和狐狸也是如此,就連動作慢吞吞的夏長眠也不例外。


    見狀,九黎總算找回一點理智,看向唯一穩得住的歸海聆:「這是……?」


    歸海聆雖然沒有沉迷自拍,卻也打開助手對著兩道旁的靈木拍攝錄影。


    麵對九黎的詢問,她沒有移開目光,卻盡心盡力地解釋道:「這並非世界樹,而是婆娑功德樹,是銀河廣場的特產。」


    婆娑樹,感功德而生,無形無相,卻可以幻化成世間任何事物。


    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它變出來的。


    說著,歸海聆不無感慨道:「沒想到,小九爸爸居然認得鴻蒙擎天樹。如果你不說,我都不知道這一排的路燈杆,居然是世界樹。」


    「……僥倖看到一絲記載罷了。」


    九黎謙虛道。


    他之所以認得世界樹,全因《天地奇物大觀》。


    書中有載:


    鴻蒙擎天樹為天地初開時,鴻蒙之氣所化。


    它紮根於大陸之基,上達冥冥天道,與大陸生機氣運相連,故有世界樹之稱。


    黎曦前輩和顧衡前輩有幸親眼見過一株鴻蒙擎天木,留下了真實的影像,所以九黎才一眼就認出這些樹樁。


    歸海聆見他含糊其辭,也沒有追根究底,而是走進了一些細看「擎天樹」。


    九黎也催著顧長淩推他過去。


    婆娑功德樹,雖然沒有鴻蒙擎天樹那麽厲害,卻也是極其珍貴的十一級仙樹。


    除了某些佛道盛行、修信仰念力的世界,尋常地方見不到婆娑樹。


    而在銀河路上,竟然有這麽多!


    不過,想到銀河人對創世神的狂熱,比起篤信神佛的信徒更加虔誠;比起敬畏,愛戴更多,時時刻刻放在心頭。


    每日都有數以萬億計的功德,匯聚於此,滋生出千數株婆娑功德樹,也不足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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