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怔了一下,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臉轟得燒了起來。


    「不是,我,不是……」


    他一急,都找不到話來救場。


    顧長淩這時候終於反應過來了。


    他不自覺睜大的眼睛慢慢彎起來,然後——


    「噗,哈哈,哈哈哈!」


    顧長淩樂壞了,揉著九黎的頭,又是不敢置信又是笑,道:「小色鬼,除了背書,你還背著大哥做了多少事,嗯?」


    九黎:「……」


    九黎癱在他身上,滿臉都是大寫的尷尬,恨不得把剛才的話吃回去。


    顧長淩笑了好一陣,才想起來問他:「這些都是哪裏學來的?莫非,小九這麽聰明,無師自通,自學成才了?」


    「衛三更」在他麵前不能更正人君子了,江竹心也不大可能教他這些。


    他心中的小神仙到底是什麽時候墜入紅塵的,他竟一無所知。


    九黎一臉懊惱,喪氣道:「我們不是抄了醫穀的藏書嗎?也不知道是哪位仁兄,用醫書的皮子套著小人畫,一大箱子呢,全是少俠公子交流感情的故事。」


    「……這倒是大哥失察了。」


    顧長淩嘆笑道:「小九都看了嗎?」


    九黎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想他當年對大哥的感情多朦朧多純潔啊,隻想霸占大哥的好,從沒有饞過大哥的……咳咳。


    可自從無意間打開那個箱子,新世界的大門就再也關不上了。


    顧長淩見他這麽不自在,捨不得再放火澆油了,隻說:「醫穀的秘藏想必不俗,大哥也該拜讀一下。」


    九黎抓了抓耳朵,小聲說:「……我燒了。」


    「嗯?」


    顧長淩又忍不住逗他,「也對,小九過目不忘,委實不必溫故知新。」


    九黎:「……」


    九黎嗚呼哀哉,「嚶,我的一世英名,毀了,全毀了!」


    顧長淩:「哈哈哈哈!」


    九黎和顧長淩在葬劍穀流連兩日,將九黎埋在地下的酒挖出來,看過舊日的風景,就準備回擎天大陸了。


    ——主要是顧長淩急著回去結嬰,出庫滯銷三十年的元陽。


    不過,再心急,回到故鄉,有一些因果卻也得了斷幹淨。


    推算得一個月後就是武林大會,二人去了幽冥道和淩雲劍派,取回他們留在那處的私人物品。


    顧長淩還寫就一部能令凡人通達先天之境的功法,藏在幽冥道的祖師牌位後,以償還幽冥道的教導之恩。


    而後,又去顧長淩出生的小村莊走了一遭。


    不想,顧家村已經成了荒村。


    推算過後才知道,此地前些年發生了一場瘟疫,村民死的隻剩下幾個不滿十歲的孩子,被淩雲劍派接上山做了弟子。


    一直暗戳戳地想教訓他們,為大哥報仇的九黎大失所望,被顧長淩哄著帶回葬劍穀,靜待武林大會的時機。


    出去了一趟,九黎總算不是一味跟他大哥黏糊了,想起被關進小黑屋的小白。


    戳開資料卡一看,九黎立刻揚眉吐氣,興沖沖地把玉簡遞給顧長淩,「大哥,你看,你十級了!」


    顧長淩俯下身,就著他的手看玉簡屏幕上的內容。


    姓名:顧長淩


    性別:男


    年齡:三十八歲


    靈根:雷,十成純度


    修為:金丹巔峰(進度條:99.1%);劍心小成(六心,進度條:99.9%)


    特殊體質:天生劍體


    權限:完全授權


    等級:十級


    顧長淩瞧他一臉邀功的模樣,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腦袋。


    糖做的小九,除了自己,其他人在他這裏都是零級。


    哪怕曾經也是「零級大軍」中的一員大將,此時此刻,顧長淩心裏那滋味別提多美了。


    九黎也是看了資料卡才知道,顧長淩竟然已經凝練六顆劍心,差一絲就能凝練第七顆劍心,踏入劍心大成了!


    他激動道:「大哥,快把小黑劍拿出來,我看看。」


    顧長淩從善如流地召喚出小黑劍。


    九黎摸著劍上的六顆小太陽,笑得眉眼彎彎。


    稀罕了好一會兒,他突然想到什麽,仰頭看顧長淩,嘖聲道:「顧長淩,你還說我呢。果然啊,三十三重天說的對,男人就是下半身決定上半身的動物。你看你看,就算你的靈魂屬於我,沒有得到我的肉`體,你這第七顆心就凝不出來吧~」


    顧長淩:「……三十三重天居然還跟你說這些?」


    九黎被他問住了,隨即也有些奇怪。


    三十三重天確實沒跟他說過這話,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剛才下意識就這麽說了。


    沒等他想起來到底是誰跟自己說過這個論斷,就聽顧長淩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你別聽三十三重天瞎說。」


    顧長淩理直氣壯道:「我的第七顆劍心尚未凝聚,是因為未曾融情。」


    「嗯?融情是什麽?」


    事關大哥的劍道,九黎立刻將剛才的疑惑拋在腦後,關切道。


    顧長淩仔細說給他聽。


    「所謂極情,是孤注一擲,一意孤行。但一味的付出,是不會幸福的。」


    過猶不及。


    極情者若不能得到回應,雖也有可能成就劍域,但他的劍道卻越走越窄,越走越獨。他的心性也會變得越來越偏執,除心中鍾情之外,七情盡滅,毫無是非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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