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戰湊過來,在他含笑的嘴角親了一口。


    微生羽怔了一下,想起前事,又是好氣又是無奈道:「還敢親我,知不知道我差點就……」


    在冰窟的時候,這傢夥招呼不打一個就敢親他。


    要不是他及時看清大鬍子的眼睛,他早就身首異處了。


    想到這個可能,微生羽心口一縮,將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羽……想,你。」


    龍戰感覺到他的不安,握住了他的手。


    望進他滿含溫柔的眼眸,微生羽眼睛一熱。


    他趕忙用靈力將鬍子一根不落地掃進盒子裏,起身道:「刮好了,去靈泉洗幹淨。」


    「一,起。」


    龍戰抱住他,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微生羽心跳一錯,抬手拍了下他的腦袋,「這會兒,倒是知道怎麽說話了。」


    龍戰傻笑起來。


    他進了靈泉,微生羽坐在泉邊,用梳子給他疏通打了結的長髮。


    龍戰趴在他肚子上,抱著他的腰。


    這裏碰碰,那裏摸摸,時不時偷看微生羽一眼,見他「沒有發現」,滿眼都是竊喜。


    微生羽隨他胡鬧,慢慢將他的頭髮打理好,收攏在一處。


    正要將頭髮束起,就看到他肩膀上的疤痕。


    動作一頓。


    這疤痕他當然認得。


    正是當年龍戰前往擎天中世界前,臨行的那一夜他留在他身上的。


    從肩膀到脊背,全是抓痕。


    微生羽伸手碰了碰,臨別時的場景仿佛就在眼前。


    胡鬧過後,渾身是汗的微生羽推開還要湊過來的男人,喘著氣道:「我看看你的傷。」


    龍戰聽話地轉過身。


    果然,背後都是抓出來的痕跡,上麵還帶著仍在灼燒皮肉的銀白火焰。


    微生羽眉頭一蹙,忙將留在他身上的異火收回來,咬了咬嘴唇,小聲道:「讓你綁住我手的,你還不肯。」


    少年情熱,微生羽理智全無的時候,異火也跟著失控,總是弄傷他。


    「小羽兒給的,我歡喜都來不及。」


    龍戰轉過來,將他抱進懷裏,「別管它了,我想帶著它。要是有人覬覦我,衣服一脫,就知道我是有主的了。」


    「你敢脫一個給我看看。」


    微生羽瞪了他一眼。


    龍戰哈哈笑起來,「我不敢。我說錯啦,隻有羽兒能看。」


    微生羽嘴角勾了勾,還是有些心疼,摸了摸他的傷口,問他:「不疼啊?」


    「……剛才沒覺得,現在疼了。」


    龍戰可憐地看著他,「好疼啊,羽兒快親親我。」


    「活該。」


    這麽說著,微生羽卻低頭,在他傷口上落下一吻。


    ——有水滴落在臉上。


    龍戰抬起頭,看到微生羽毫不自知地掉著眼淚,頓時急了。


    「羽,羽!」


    「不,哭。」


    龍戰慌張地給他擦眼淚,濕漉漉的手,反而弄得微生羽的臉更濕了。


    微生羽有些倉惶地看著他,喃喃道:「阿戰,你還會不會走?我怕下一次,等不到你回來,怎麽辦?」


    「不,走!羽,一,直……」


    龍戰一急,口齒又亂了。


    越無法表達,越是著急。


    微生羽卻聽明白了。


    他破涕為笑,道:「嗯,不走。你再敢走,我打斷你的腿,讓你哪裏都去不了。」


    「好,打!」


    龍戰見他笑了,一下子高興起來。


    「傻子。」


    微生羽望進他的眼眸,和濕漉漉的龍戰對視不知多久,或許很久,或許也隻不過一個呼吸,龍戰低頭吻住了他。


    「阿戰……」


    含糊的聲音中斷在嘭的一聲響動裏,兩人滾入水中。


    ……


    九黎,顧長淩和莫非蘅,寧若秋到了懸浮島。


    才走到微生羽的洞府前,就見若水丹尊和秦慎言在清瀾院外的大樹下,坐著品茗。


    「怎麽樣,龍戰沒事吧?羽兒呢?」


    寧若秋邊問,邊往清瀾院內跑,被秦慎言一把拉住了。


    「幹什麽——羽兒休息了?我就看看,不親眼看見他,我這心怎麽放得下來。」


    寧若秋掙了一下沒掙開,頓時急了。


    秦慎言:「……先別去。」


    見他表情有些奇怪,也急著見師父的九黎停了下來,疑惑道:「太師祖,怎麽了?是師父出什麽事了嗎?」


    「呃,他很好,沒事……」


    秦慎言言辭含糊,眼神有些閃爍。


    倒是若水丹尊泰然自若,放下茶杯笑著說:「你兩位師父忙著呢,別去打擾他們了。」


    ……哦,懂了。


    「咳,師父沒事就好。」


    九黎抓了抓耳朵,很善解人意地轉開話題道:「墨宇玄祖和頌恆太師祖回劍陵去了,交代我們和您說雪神宮的事。」


    聞言,若水丹尊收了笑容,道:「奪舍之人是誰?怎麽處置的?」


    秦慎言也丟開為老不尊的尷尬,坐下來聽他如何說法。


    樹下圓桌,四個凳子,寧若秋和莫非蘅落座就滿了。


    索性九黎坐在輪椅裏,顧長淩站在他身後,聽他將雪神現身,前因後果娓娓道來,也很得宜。


    聽罷,秦慎言滿腹感慨:「沒想到是這樣。」


    到頭來竟是誤會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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