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羽冷冷道。


    「……」


    龍戰閉上嘴,當真不敢再叫了,隻是著急地看著他。


    微生羽也在看他,看了他好一會兒,眼睛驀地一熱。


    「阿戰,我以為你死了,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


    他用力捧著男人的臉,邊哭邊說:「你嚇死我了,知不知道!」


    「羽,羽兒……不,死。」


    「要,你。」


    「回,去。」


    龍戰手足無措地擦他的眼淚,口齒不清地說著,並不知道自己也淚流不止,打濕了滿臉的鬍子。


    「……所以說,冰魔就是龍戰師父?」


    九黎聽說擄走師父的人是誰後,也傻眼了。


    呆了片刻,九黎的眼睛蹭地一亮。


    轉頭一看,沒看到師父,他這才想起來,他正在室內陪若水玄祖查看龍戰的情況。


    一腔驚喜無處宣洩之下,九黎一把抓住了顧長淩的手,強忍激動,低聲叫道:「太好了!龍戰沒死!師父的心魔有救了!太好了!」


    他高興得忘乎所以。


    顧長淩眼神柔軟,摸了摸他的頭,也笑起來。


    「嗯,是很好。」


    顧長淩也為微生羽高興,嘆道:「難怪冰魔隻朝冰屬男修下手。他應該是在找師叔吧,發現碰到的人都不是他要找的人,才會生氣打人。」


    「……這麽說,好像是這麽一回事啊。」


    九黎順著顧長淩的思路一想,也覺得很有可能。


    九黎一樂,仰頭正要說什麽,差點撞上顧長淩的臉,才猛地醒過神來,罵道:「你靠這麽近想幹嘛?」


    顧長淩抬起手,「別說的好像,先動手的人不是你。」


    九黎這才看到自己還抓著顧長淩,反應過來,趕緊把顧長淩的手丟開了。


    他一臉尷尬地抓了抓耳朵,轉開話題道:「雪神宮那邊,有消息了嗎?」


    顧長淩搖頭,「還沒有。」


    因為出了龍戰這個變數,微生羽狀態不穩,墨宇索性帶他二人回歸宗門,也傳訊頌恆將浩天宗弟子帶回來。


    之後,寧若秋、寧觀、秦連雲帶著一眾劍修和證物——雪淩風給微生羽的示警令符,前往雪神宮討公道。


    此時,他們正在雲海丹陵,若水丹尊的懸浮島上,清瀾院中。


    若水丹尊正在為龍戰檢查神魂,微生羽和秦慎言在室內作陪,九黎顧長淩還有墨宇、頌恆則在室外等待結果。


    九黎也是這時候,才從墨宇口中得知了「冰魔」的身份。


    怎麽也沒想到,禍害大陸冰屬修士、讓雪神宮通緝了一百多年的魔頭,竟然會是在煉虛劫下僥倖活下來的龍戰——微生羽以為早就隕落的道侶。


    但這個結論一出,再來看「冰魔」的所作所為,就不難想通前因後果了。


    隻是……


    「不知道龍戰師父當年到底經歷了什麽,雖然僥倖活了下來,但神智卻如此混亂,連……」


    話都說不清了。


    九黎咽下了後麵的話,臉上的喜色被擔憂取代。


    顧長淩道:「他活著就好,其他可以慢慢來。」


    九黎聞言,心弦一鬆,展顏笑起來。


    「你說的對,活著就好。」


    他深呼吸一口氣,歡喜道:「我就知道,師父這麽好的人,老天爺要是待他不好,還有天理嗎!」


    「哈哈,徒孫兒說的對。」


    秦慎言的聲音響起。


    他循聲看去,就見若水丹尊和秦慎言走了出來。


    九黎連忙推著輪椅上前,「玄祖母,太師祖,師父沒事吧?龍戰師父怎麽樣?」


    墨宇也收回鎖著頌恆的視線,看向二人。


    秦慎言道:「羽兒隻是一點皮外傷,吃了丹藥已經好了。倒是龍戰……他的情況有些複雜,羽兒在裏頭陪著他。」


    墨宇頷首道:「死不了就成,我和墨兒先去雪神宮了。」


    頌恆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正要開口告辭,就聽若水丹尊道:「師兄且慢。雪神宮欠我們的,不僅是羽兒這次遇險之事,龍戰遇難,恐怕也與他們脫不了幹係。」


    「嗯?」


    墨宇劍仙身上的劍勢透露出一點危險,沉聲道:「師妹,你說。」


    若水丹尊凝眉道:「我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我剛才查看龍戰的神魂,他應該是遭人奪舍,催灌了修為,才會越級渡劫,險些隕落。」


    「奪舍?」


    幾人都是一驚。


    「不錯。」


    若水丹尊點頭道:「奪舍他的人,修為比我還高。雖然奪舍沒成功,龍戰的神魂卻受創不輕,才使得神智錯亂,記憶有失,變成這副模樣。」


    墨宇握緊劍,冷冷道:「奪舍他的,是雪神宮的老不死?」


    若水丹尊道:「奪舍未成,龍戰的神魂雖然受損,但很幹淨,沒有留下其他人的殘魂,無法追溯兇手。不過,他被醍醐灌頂,從天府和丹田殘存的功法氣息來看,就是《雪神訣》,肯定錯不了。而且,此人的身份一定不低,否則……」


    她眼中劃過一道冷芒,「那雪神宗主也不會費盡周折,要將羽兒這個隱患除去。」


    頌恆眼神一厲,沉聲道:「師叔的意思是,雪神宗主知道那人奪舍了龍戰,還知道龍戰和羽兒的關係,這才將羽兒引去雪原,要殺他滅口。」


    秦慎言捏緊拳頭,恨聲道:「雪神宮!我與你誓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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