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蘅坐起來,看他被幾十個符寶按著頭,手腳朝天掙紮的滑稽樣,糟糕的心情才稍稍緩解了一些。


    但當辰驍放棄了掙紮,四肢攤開,擺出一個「太」字,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他的臉色又陰沉下來。


    「小蘅,蘅兒,你讓它別捂著我眼睛好不好,我都看不見你了。」


    隻見,兩隻符寶扣在辰驍的眼睛上。


    不僅堵住了辰驍的視線,連他的神識都被壓製,隻能看到自己被符寶糊了一臉,連幾步之遙的莫非蘅都看不見了。


    莫非蘅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他坐起來,整理了一下弄皺的法衣,站起身來。


    辰驍聽見他不疾不徐的腳步聲朝自己靠近,也不和黏在眼皮子上的符寶較勁了,艱難地扭頭朝聲音的來去看過去。


    「蘅——唔!」


    優雅的腳步驟然加快。


    辰驍才叫了一聲,就聽他快步走到自己大開的雙腿之間,停在了一個危險的地方。


    他才剛生出一點警醒,就感覺被人狠狠踩了一腳——


    辰驍:「……」


    莫非蘅抬起腳,見腳下的東西居然還生龍活虎的,剛剛露出一點快意的眸光一頓。


    他加大力度,又狠狠往「太」踩下去!


    一腳,兩腳,三腳——


    一下比一下重。


    狠狠踩了七八腳,莫非蘅才覺得心裏堵著的那口氣散開了。


    然後……


    他盯著「越挫越勇」的地方,臉色一冷。


    再看看符寶下麵,辰驍那張緋紅的臉,頓時明白自己不僅沒有達成踩爛這玩意兒的目的,反而還讓對方享受了一番。


    他眸色幾變,收回了腳。


    「你渡劫了?」


    雖是疑問句,但莫非蘅的語氣卻是篤定。


    沒想到,與他齊名的高盛陽不過合體後期。這些年名聲不顯的擎天商行少主,竟然已經成了渡劫大能。


    ——就沖這化神全力一腳都踩不壞的狗玩意兒,絕對不止是渡劫初期。


    辰驍這會兒哪兒還顧得上回答他的問題。


    見他要走,辰驍雙腿一夾,將人留住了。


    莫非蘅沒防備他這一手,摔到他胸口,被他抱了個滿懷。


    「放開。」


    莫非蘅掙紮了一下沒掙開,冷冷道。


    辰驍非但沒放開,反而抱得更緊了。


    他雙手雙腳纏在莫非蘅身上,說是抱,更像是掛在他身上。


    「蘅兒……」


    辰驍還想把腦袋湊過來,被莫非蘅發狠地用符寶抓著頭、按在地上砸得嘭嘭作響也不著惱,聲音笑意不減地說:「怎麽不繼續了?」


    「卻是我低估了閣下。」


    莫非蘅氣極反笑,「辰驍少主不但資質冠絕擎天,更比隨地抬腿撒尿的狗還要放蕩不羈,當真有前輩風範。」


    辰驍被罵成狗,反而更高興了。


    他摸摸莫非蘅牙尖口利的嘴唇,動情道:「蘅兒從前也總這麽說。不過,在你身上,我本來就不想做人,當狗有什麽不好?」


    「住口!」


    被他勾起一些回憶,莫非蘅惱羞成怒,明知傷不到他,還是一拳砸在他臉上。


    「小蘅,你從前都不捨得打我的。」


    辰驍握住他的手,委屈道:「蘅兒,你還記得嗎?這個洞府,這個茶海……我們第一次就在這裏。你那麽乖,躺在這裏一邊哭,一邊說『別管我』『別看我』,允許我欺負你,進入你——」


    莫非蘅堵不住他的嘴,深吸一口氣,冷冷地打斷道:「不想知道我是怎麽發現你的了?」


    「想。」


    辰驍將他抱得更緊了,「不過這事不急,急的是……」


    他身上的氣勢再變,一下子越過莫非蘅,到了化神巔峰修為。


    在莫非蘅取出更多符寶對付自己之前,辰驍一下抬起被符陣黏在地上的頭,翻身將莫非蘅扣下。


    「蘅兒,那天看到你坐在茶海邊上,我就ying了。你知不知道,我多辛苦才忍住沒有把你按在這裏,就像現在這樣。」


    他用貼著符寶的臉胡亂蹭莫非蘅,「小蘅,這些年,我沒有一日不再想你。你想我嗎?一定也想過我的,對嗎?」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莫非蘅的眼睛眯了眯。


    然後,他撤去了符陣。


    視線恢復,辰驍驚喜地看向他,「小蘅?」


    莫非蘅冷淡地看著他,「你問我有沒有想你?」


    「我——」


    「我當然想你。」


    莫非蘅勾起嘴角,眼神卻冷到了極點。


    「我每天都在想,怎樣才能讓你後悔愚弄於我,怎樣讓你生不如死。不過可惜……辰驍前輩天縱之資,卻枉費我多年苦修了。」


    「蘅兒……」


    辰驍凝眸看著他,苦笑道:「你不必苦修,隻這相思之苦,便讓我日日後悔,生不如死了。不信,你看。」


    辰驍生出幾縷紅中纏黑的血絲,卻是心魔之相!


    大概隻有老天知道,他是怎樣自作孽不可活,作繭自縛的。


    一百五十年了,這個人灑脫離開卻在他心裏紮了根,種出了心魔,讓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裏煎熬。


    莫非蘅眼中的殺意一收。


    盯著那雙帶著黑血絲的狐狸眼一瞬,他恢復了那張風雅的笑臉,溫和說:「這還不夠。」


    辰驍望進他含笑的眼眸,也忍不住笑起來,俯身問他:「那蘅兒想要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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