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想像著師父三四歲,奶聲奶氣說著「謝謝哥哥」的模樣,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說話間,二人進了蘅霄院。


    莫非蘅請他在院中小亭坐下,拂手在桌上擺了靈茶和靈果,開口道:「你師父這些年可好?我月前出關,還想去看看他,沒成想他在閉關,便沒有見上麵。」


    「多謝師伯關心,師父安好。」


    九黎聞言,連忙代微生羽致謝。


    莫非蘅給九黎倒了一杯茶,邊道:「我之前聽說,他托他祖父打聽神魂類天地靈物的消息,還以為他神魂有傷。不是就好。」


    頓了頓,莫非蘅又道:「我倒是知道一個消息,隻是不知道,是不是你師父想要的。九黎師侄不妨代我轉告他,若他有意,可以來尋我,我自會說與他聽。」


    九黎驚喜道:「多謝師伯,我一定把話帶到!」


    兩人喝了一杯茶,便有一名元嬰弟子前來,奉上一物,道:「陵主,您吩咐的事辦好了。」


    「啾啾!」


    跟著弟子一起來的贏洲,歡欣雀躍地告訴九黎,相思樹就裝在玉盒裏。


    莫非蘅將玉盒交給九黎,沒有多留人,隻道:「贏洲在雪陵怕是住不慣。若它願意,師侄可讓它常來蘅霄陵玩。」


    九黎自然答應了。


    出了蘅霄陵,意外地看見顧長淩和張承站在一塊。


    張承上前來稟報那三人的靈草已經燒光了,見九黎沒有別的吩咐,很識趣地離開,沒有打擾二人敘舊。


    九黎笑問:「你怎麽在這兒?」


    算起來,他和顧長淩也有一年多沒見麵了。


    之前九黎從藏書樓回雪陵的時候,顧長淩還會到他的煉丹室蹭異火,煉些陣盤法器什麽的。


    不過,自從一年前劍峰的老峰主出關,將他帶入雲海潛修。


    二人隻是偶爾傳訊聯繫,沒什麽機會碰麵。


    顧長淩道:「剛從雲海劍陵出來,聽說贏洲受傷了,過來看看。它沒事吧?」


    「啾啾。」


    「沒事。」


    九黎和贏洲同時道。


    顧長淩踏著劍意與九黎同行,俯身拍了拍他懷裏的贏洲,笑道:「物似主人型,你真是越來越笨了。人家打架你不知道躲開,瞎湊什麽熱鬧?看吧,現在毛都掉了。」


    「啾!」


    贏洲懊惱地叫了一聲。


    九黎嘖了一聲,「你的嘴怎麽這麽欠,會不會說話。」


    顧長淩笑了聲,問他:「你還回藏書樓待著麽?」


    「不了。」


    九黎伸了一個懶腰,「玄級中階以下的典籍我都看得差不多了,最近看了些玄級高階的,有些吃力。既然出來了,索性就不看了。」


    顧長淩眼中剛出現一點喜色,就聽九黎繼續道:「我準備回雪陵閉關,非金丹不出。」


    顧長淩:「……」


    「你這是什麽表情?」


    九黎不高興道:「覺得我資質太差,結不了丹?」


    顧長淩無奈道:「我說什麽了嗎。你在築基巔峰已經停留六年了,確實應該準備結丹……不過,你才從藏書樓出來,不休息一下,就去閉關啊?」


    九黎擺擺手,「哪有時間休息。」


    停頓了下,他指了指顧長淩的肚子,壓低聲音道:「它醒了嗎?」


    顧長淩動作一頓。


    好在劍意的速度夠快,他立刻便跟上九黎,沒有讓他察覺自己這一瞬的遲疑。


    顧長淩笑笑道:「快了,這事急不來。」


    九黎哼了一聲,道:「算了,還好我也沒全指望它。」


    「什麽意思?」


    顧長淩心裏咯噔一聲,追問道。


    九黎笑起來,眼中滿是喜色,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回去說。」


    顧長淩隻得按捺下心裏的不安。


    九黎回了雪陵,聽說寧觀不在宗內,而微生羽還在閉關,自和顧長淩回了側殿,興沖沖地把藏了一路的話倒了出來。


    「顧長淩,我前兩天在一位前輩的手劄裏看到一條記載。


    那位前輩說,他曾失落在異界。


    後來,用自己的血液為引,藉助渡空法寶,鎖定了他的生生之地,橫渡虛空回到了他出生的小世界!


    「我問了小白,它說,元嬰以上的修士,以血為引,確實可以憑藉與生生世界的子母關聯,找到回去的路。


    隻要有渡空法寶,不用小黑劍,我們也能回去了!


    「顧長淩,你快到金丹後期了。憑你的資質,不用二十年,一定能結嬰的,對吧?」


    他滿含希冀地看著顧長淩,眼睛裏全是亮晶晶的欣喜。


    顧長淩實在不忍心讓這雙眼睛染上陰霾,雖然心有所慮,還是點頭道:「我盡量。」


    「太好了!」


    九黎激動地拍了拍顧長淩,滿臉喜色。


    「你早晚都會結嬰,比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的小黑劍靠譜多了!等我們回去,大哥還不足六十歲,還有機會入道。再不濟,還有延壽丹!到時候,大哥就可以和我一起修煉了!」


    顧長淩壓下要往上翹的嘴角,哼哼道:「你對衛三更倒是掏心掏肺。」


    「那是當然,他是我大哥啊。」


    九黎看到了回家的確切希望,整個人喜氣洋洋的,看顧長淩都覺得順眼了。


    顧長淩狀似隨意道:「那在你心裏,是你師父重要,還是衛三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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