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哼了一聲,「小人得誌。」


    顧長淩瞅他,「你現在還不說點好聽的,等我以後飛黃騰達——」


    「等你以後飛黃騰達,我就把你變女人的留影石送到拍賣行去!」


    九黎靈機一動,覺得這個主意好極了。


    他的心情一下子飛揚起來,拍著顧長淩的肩膀道:「師兄,你努力飛黃騰達,可勁兒地飛!到時候就便宜我了,哈哈!」


    顧長淩:「……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九黎不以為意,「我怎麽沒出息了。修為比不上你也沒什麽,我隻要有靈石就夠了。」


    顧長淩不高興道:「在你眼裏,我還比不上那點破靈石?」


    九黎吃驚,「顧長淩,你的臉這麽大,界珠都裝不下吧!」


    顧長淩差點沒被氣死。


    「靈石靈石!除了靈石,你腦子裏還有什麽?」


    「要你管。」


    看他不高興,九黎笑得更歡了。


    兩人鬥了一路嘴,微生羽袖手旁觀,眼睛裏一直帶著淺淺的笑意。


    妖獸車一路疾馳,七日後,來到一處沙漠戈壁。


    「啾啾!」


    九黎剛出馬車,一團綠影就朝他撲了過來。


    正是翠翎鶯。


    九黎將贏洲抱了個滿懷,摸摸它的羽毛,笑道:「贏洲玩得開心嗎?」


    「啾!」


    開心!


    啾啾都無法表達它的興奮,贏洲用腦袋蹭了九黎好一會兒,直到顧長淩把它抱起來才停下。


    「啾?」


    贏洲扭脖子,圓溜溜的小眼睛疑惑地看著顧長淩。


    顧長淩笑得毫無破綻,道:「我們要進屋了,你要一起麽?」


    贏洲看了眼「小的可憐」的隨身洞府,二話不說,拍拍翅膀飛走了。


    九黎搖頭失笑道:「這些日子悶壞它了。」


    離開浩天小世界的時候,九黎將翠羽靈樹移植進了長生鐲裏,贏洲也收入其中。


    到了浩天宗,雪陵氣候太冷,贏洲不習慣,就一直住在長生鐲裏。


    對於嚮往自由的贏洲來說,當真委屈它了。


    顧長淩推著他去微生羽的隨身洞府,隨口道:「你讓它小心點,別被人抓了燉湯。」


    九黎瞪了他一眼,「閉上你的烏鴉嘴!」


    微生羽才坐下喝了一口茶,聽他們又吵起來,有些無奈道:「秘地將開,你們好好休整。」


    九黎聞言,立刻將顧長淩丟到一邊,驚奇道:「師父,秘地在這裏?我還以為,麒麟木會生在木靈旺盛之地。」


    就他們現在在的沙漠,不僅靈氣稀薄,還寸草不生。


    完全不適合麒麟木生長啊。


    微生羽道:「據外公當日所見,麒麟木心火應當是被大能修士抓來,替他看守傳承的。」


    九黎聽了直咋舌。


    哪位大能啊,好大的手筆!


    顧長淩問道:「師叔,秘地什麽時候會開?」


    微生羽給了確切的時間:「十一月十一日子時初。尚有兩日,你們做好準備。」


    「是。」


    「知道了,師父。」


    顧長淩和九黎正色答應,果然收了玩鬧的心思,打坐調息,靜心修煉起來。


    兩天後的夜裏,風沙在戈壁流浪,彎月高懸。


    子時剛過不足一刻,戈壁上的一處峭壁突然剝落一層沙土,月華被峭壁中的陣法吸收,一副壁畫顯露出來。


    九黎打眼看見,隱隱覺得這壁畫有些眼熟。


    還來不及細看,就聽微生羽道:「隨我來。」


    他用袖裏幹坤卷了九黎和顧長淩,隨即,踏入壁畫之中。


    烏雲遮蔽月桂,眼看,壁畫又要重新隱沒在戈壁裏。


    突然,一道身影火急火燎地衝破風沙,朝戈壁衝過來。


    「小和!快快快!要來不及了,十一點十一分要過了!」


    來人著急地催促靈獸,終於趕在壁畫完全消失前,衝進戈壁之中。


    進入壁畫後,九黎和顧長淩就被微生羽放了出來。


    九黎抬頭一看,眼前是三麵鏡子,卻沒有照出他們的身影。


    鏡子裏,一麵是冰天雪地,有黑色的蓮花綻放;


    一麵是晴空萬裏,藍白清透的天空,陽光鋪灑而下,沒有一絲暗色;


    一麵是漆黑深海,隻有一團紅色的火焰熊熊燃燒著,仿佛世間所有的光芒都匯聚在這簇火焰裏。


    九黎大感驚奇。


    「這是……心鏡?」


    其餘二人自然也看到了鏡中的景象。


    顧長淩隻看了一眼那深海,便凝視著晴空,眼中隱隱有溫柔浮現。與此同時,深海鏡中的火焰燃燒得更灼目了。


    微生羽道:「不錯,此物可映射心境。」


    那黑色的蓮花,就是他的心魔成影。


    微生羽看向晴空,便知是九黎的心境。


    他的徒兒心思純澈,心胸廣闊,正合此景。


    他會心一笑,待看向顧長淩的深海心境時,又忍不住嘆了一聲。


    九黎嘖嘖出聲:「顧長淩,你睜大眼睛看看!」


    「都說你是江湖第一大俠,俠肝義膽,光風霽月。我和大哥就是陰溝裏的爛泥,不是好東西。嗬嗬,那些人真是白長一對招子了。」


    顧長淩完全不以為恥,聳聳肩道:「你和衛三更混得這麽差,應該檢討一下自己,是不是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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