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三還是那張沉默得顯得陰沉的臉,完全看不出來高興與否。


    不過,他還是很樂意捧場的,笑道:「顧長淩的路子野得很,有陳三哥給他指點,是他的福氣。」


    樓六聽了直笑。


    幾日相處下來,他早察覺到這對師兄弟的關係,不像他們在外表現的那麽親密無間,時常都要鬥嘴。


    露餡了幾次,兩人索性也不再裝什麽兄友弟恭了,本性畢露。


    樓六看著有趣,有一次忍不住問了原由。


    九黎沒有細說,隻道:「我和他從小就不對付,見麵就打架。誰想到,老天爺居然把我和他丟到這裏來,真是害苦了我。」


    顧長淩當時就在旁邊,聞言冷笑道:「那可真是委屈您了。」


    九黎哼道:「我要不是殘廢,早一腳踹了你。」


    顧長淩翻了一個白眼,「大話誰不會說,你一個煉丹的,都不夠我一劍削的。」


    九黎怒道:「你給我等著,遲早毒死你。」


    這一來一往,看的樓六笑個不停。


    如此愜意地過了幾日,無盡秘境開放的時間就在眼前了。


    這一夜,九黎和顧長淩沒有修煉,很早就睡下了。他們須得睡眠充足,養足精神,以應對秘境中的未知情況。


    半夜,一種奇異的味道將九黎從睡夢中驚醒。


    他的鼻子動了動,漸漸的,窘迫代替了疑惑,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


    「……怎麽了?」


    顧長淩抓住他的腰,睜開眼睛。


    他先是警惕地看了看屋中,沒察覺危險,這才鬆開了準備背起九黎的手,問道:「你扭什麽,尿急?」


    九黎:「……滾!」


    九黎一把扯過被子,蒙住了頭。


    「到底怎麽了?」


    顧長淩把他從被窩裏挖出來,見他緊閉著眼睛,臉紅得幾乎燒起來,觸手一碰,燙的厲害。


    顧長淩皺眉,「你生病了?毒發了?」


    九黎睜開眼,沒好氣地瞪他。


    就不能盼著他點好麽!


    顧長淩:「幹什麽,我關心你還有錯了?」


    九黎咬了咬牙,小聲道:「我好著呢。隻是聞到不該聞的東西了,你別問。」


    「什麽不該聞的東西?」


    顧長淩見他不像身有不適,躺回他身邊,納悶道。


    九黎自己也煎熬得很。


    忍了再忍,他還是沒忍住,指了指陳老三和樓六的方向,低聲道:「他們在……辦事。」


    「辦事?」


    顧長淩第一時間沒會過意來,被九黎惱羞成怒地瞪了一眼,這才明白了。


    他睜大眼睛,但稍一吃驚便放下了,低笑道:「原來他們是這個關係。難怪,陳三哥沒事總要碰幾下樓六哥。不過,你居然聞得出那種味道……嘖嘖。」


    九黎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我不是男人?有什麽奇怪!」


    顧長淩別有深意地看著他的臉,長長地「哦」了一聲。


    九黎怒不可遏,剛要擼袖子,卻突然停住了。


    顧長淩挑眉:「又怎麽?」


    九黎訕訕道:「聞不到了。」


    顧長淩:「……」


    他們這是打擾人辦事了啊,罪過罪過。


    第二天,九黎和樓六打了一個照麵,樓六滿臉通紅,都不敢跟他眼睛對上。


    正不知所措,陳老三出聲道:「來了,秘境將開。」


    九黎三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遠方的天空,風雲翻湧,異象陡生。


    ——無盡秘境,開啟了。


    *


    無盡秘境自萬年前出世,千年一開,距今已多次開啟。


    雖秘境內情況不明,但進入秘境,浩天大陸的修士卻已經是熟門熟路。幾乎就在秘境開啟的瞬間,無盡城中無數光華升起。


    這些都是傳送陣的光芒。


    顧長淩四人也不落人後,在陳老三的提示下,四人同時激發傳送令,與眾多修士一般,進入秘境之中。


    九黎一閉眼再睜開的功夫,就一個跟頭摔在地上,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小白?」


    九黎顧不上疼,渾身緊繃,警惕著四周。


    好在胸口一燙,小奶音傳入耳中:「主人,我在!」


    九黎略鬆了一口氣,小白還在,情況就不算太糟糕。


    他從儲物戒中取出輪椅,一邊撐著扶手往上坐,一邊問道:「顧長淩呢?小白,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小白:「主人,無法捕捉您的隊友的位置,他應該被傳送到另外的空間了。」


    「另外的空間?」


    九黎費勁地坐到輪椅上,眉頭一直沒鬆開。


    來之前,樓六就說了他們傳送進秘境後很可能會被分開,為此顧長淩還特意把他綁在背上。


    沒想到完全不管用不說,還害他摔了一個大跟頭。


    更可惡的是,他被顧長淩這廝抱來抱去成了習慣,連自己上下輪椅的動作都生疏了許多——


    唔,他似乎還可以用輕身術……


    該死。


    九黎磨了磨牙,再不肯承認,他也發現自己要被人慣壞了。


    腦子都生鏽了!


    小白並不能體會他的情緒,小奶音盡責地道:「主人,小白的資料庫中沒有無盡秘境的信息。不過,小白感覺到這裏是一個空間碎片。也許,無盡秘境就是由很多個空間碎片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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