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淩低頭看他,笑道:「彼此彼此,你也不差。」


    九黎哼了一聲,有些不放心道:「我們這樣會不會太招搖了?」


    顧長淩道:「背靠大樹好乘涼。隻要我們住在這裏,真遇到事,還可以找管事搭把手。」


    九黎也就不操那份心了,興致勃勃道:「咱們四處看看。」


    顧長淩推著輪椅,二人將院子四處看過,沒有一絲不滿意的地方。


    真要說有,就是那口靈氣氤氳的靈泉,目前兩個人誰也不能受用了。


    二人隨意吃了點肉幹,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


    穿著蛇皮內甲,九黎推著輪椅回來,就看到有一個屋子的門檻被拆了,便就過去了。


    一進去,卻看到顧長淩坐在屋中。


    九黎一挑眉,「你住這屋?那我去隔壁。」


    顧長淩站起來道:「住一起,免得出什麽狀況,我顧不上你。」


    說著,他皺了皺眉,道:「你把頭髮擦幹,這樣怎麽睡。」


    才出浴,九黎長發披垂,他不耐煩擦拭,就這麽濕漉漉地放著。


    九黎皺眉,「麻煩死了,不用管,它自己會幹。」


    顧長淩拿出一塊幹淨的獸皮,朝他走來,罵罵咧咧道:「慣的你少爺脾氣。」


    九黎見他居然要給自己擦頭髮,驚得不輕。


    不過,有人效勞,他當然樂享其成。


    顧長淩的手藝還很不錯,九黎在他輕柔的擦拭中昏昏欲睡,忍不住感慨道:「看不出來,你還挺會伺候人的。比竹心也不差了。」


    顧長淩沒好氣地扯了一下他的頭髮,「伺候你,她是伺候你去死吧。」


    九黎吃痛地嘶了一聲,回頭瞪他道:「事情究竟怎麽樣,等我回去自會查清楚,不用你指手畫腳。」


    顧長淩氣的不輕,卻也知道這件事再爭論下去也不會有結果。


    他深吸一口氣,換了個話題:「那你跟我說說,你接下來是什麽打算?」


    九黎閉上眼睛,懶懶地任他擦拭頭髮,道:「還能是什麽打算?先睡一覺,然後再想想修煉的事。」


    顧長淩順了順他的長髮,狀似隨意道:「你身上的毒怎麽回事?怎麽都說你活不了多久了?」


    此事實在令他心中焦灼,隻是之前一直沒找到機會問。


    九黎哼了一聲,「我快死了,你是不是很高興?」


    顧長淩一下皺了眉,冷聲道:「我沒跟你說笑。」


    九黎打了一個嗬欠,道:「別人說我要死,我就要死了?我葬劍九黎是這種認命的人嗎?」


    顧長淩還想追問,「你的毒到底——」


    「行了。」九黎打斷他,「我一定要回去,所以,這毒我非解不可,這仙我也修定了。」


    顧長淩聽出了他的決心,眼中漸漸升起一點柔和,問他:「為什麽一定要回去,是因為衛三更嗎?」


    等了半晌也不見九黎回答,顧長淩低頭一看——


    才一句話的功夫,九黎竟就垂著頭,睡著了。


    「……」


    顧長淩收了聲,仔細將他的頭髮擦得幹透,才將人從輪椅上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


    第13章 神奇玉簡


    一夜好眠,九黎醒來時顧長淩還在睡。


    男人的手放在他腰間,九黎也沒有覺得不對勁——這段時間,顧長淩不是背著他,就是隨時保持瞬間能背起他的距離,他都習慣成自然了。


    九黎隻是嫌棄地丟開他的手,伸手推了推顧長淩。


    「起來。」


    顧長淩眼睛還沒睜開,眉頭就先皺了起來,「幹什麽?」


    九黎理直氣壯地道:「我餓了。」


    顧長淩睜開眼看他,不知是不是被氣笑了,笑了一聲,問他:「你餓了,所以呢?」


    九黎道:「你起開,擋道了。」


    顧長淩起身,直接把九黎抱起放到床邊的輪椅上,道:「出去吃嗎?」


    九黎推著輪椅往外走,搖頭道:「吃肉幹,吃完我們談一談。」


    跟在他身後正在打嗬欠的顧長淩,腳步頓了一下,才跟著他走出屋外。


    兩人洗漱完,又用肉幹湊合了一頓,回屋中坐下。


    九黎把玩著「有緣書」送的玉簡,睨著顧長淩,道:「你就沒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嗎?比如小黑劍,比如我們怎麽來的這鬼地方?」


    顧長淩心裏已有所料,沒有再隱瞞。


    他說了小黑劍原本已經長到三尺長,卻在落入巨木森林後變成了這般模樣,力竭了。


    果然!


    九黎急聲道:「那它現在能不能送我回去?」


    顧長淩嘆息道:「不能,且養著吧。」


    九黎對這個結果已經有心理準備,確認了是小黑劍帶他們來的,那它就一定有辦法帶他們回去。


    哪怕現在不行,但總歸不是毫無希望。


    九黎道:「一定有什麽辦法可以讓小黑劍更快恢復,隻是我們現在兩眼一摸黑,什麽都不懂。不過,我們既然到了這裏,該知道的,以後總會弄清楚的。」


    「先不說這個,」他看著顧長淩,「你有何打算,聽木川流的去浩劍宗嗎?」


    顧長淩沒有回答,反問道:「你呢。」


    九黎道:「我這種情況,肯定沒有宗門願意收留,隻能自食其力了。」


    顧長淩:「你決定了,要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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