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綏將人抱去醫護室時,藺言已經鎮定下來了,就是眼眶和鼻子都是紅的,看的讓人心疼。


    醫護室的值班醫生都眼熟他倆了,看到藺言小腿處的刮傷,詫異了一句:「怎麽又受傷了?我說你這個丈夫當得也真是,才來這島幾天,他都快住在醫護室了!」


    紀綏沉著臉沒說話,隻是蹲下身脫掉藺言的鞋子。


    藺言默默替醫生哀悼兩秒。


    以後這醫生要是知道他今天罵的人是紀氏太子爺,他估計得嚇死吧。


    清洗傷口的時候是紀綏親自動的手,搞得藺言生怕自己少兩年壽命。


    包紮的時間不算很長,但紀綏一直盯著,藺言就難免有些戰戰兢兢。當場被抓包跟蹤(雖然是被迫的),藺言心裏總是有點虛的。


    中途紀綏出去抽了根煙,醫生好心問藺言:「小言啊,你跟我說實話,你老公是不是家暴你啊?」


    藺言:「???」


    他想起上次用家暴謠言威脅紀綏。


    真就預言家了唄??


    藺言連忙搖頭,解釋說:「這是我自己不小心在海邊摔的,不能怪……怪我老公。」


    他本來想直接說「紀先生」,但這一聽就很生疏,不太符合他們的協議約定,腦子一抽幹脆叫了老公。


    反正紀綏在外麵也聽不見。


    醫生聽他語氣倒也不假,於是沒再善心追問。


    沒過多久,紀綏重新走進醫護室,身上卻幾乎沒什麽煙味。


    他看了眼藺言包紮好的腿,便聽醫生囑咐道:「腳扭的程度挺嚴重的,最近就別讓他四處走動了,這幾天吃清淡點,我再去給你拿點藥。」


    醫生說完要往外走,臨到門口又想起來什麽似的,回頭意味不明看了兩人一秒,認真勸道:「那個……床/事也克製著點。」


    藺言:「!!!」


    真不用這麽貼心啊!


    說完醫生就出去了,紀綏低頭看向藺言,發現他耳朵已經紅透了。


    紀綏重新蹲下,再次察看了一番他的傷口,輕聲問道:「還疼嗎?」


    藺言搖搖頭:「不疼了。」


    說不疼其實是真的,但藺言眼睛還沒消腫,很容易給人造成他是在勉強自己的錯覺。


    紀綏垂眸,沒再說話。


    總覺得他有些怪怪的,但藺言沒敢多問。


    一路被紀綏抱回酒店,碰見不少人,回頭率超高,藺言覺得莫名羞恥,臉紅了半邊,隻能埋在紀綏懷裏企圖遮掩。


    紀綏常年健身,藺言見過他沒穿上衣的樣子,知道他身上肌肉不少,但這麽親密接觸時,才真正體會到什麽叫成熟男人的安全感。


    隨著走路時身體的起伏,藺言總能隱約感覺到紀綏硬硬的腹肌在他腰部磨蹭,搞得他瘙/癢難耐。


    但紀綏好像沒什麽感覺,一路板著個臉,都沒什麽表情變化。


    回到酒店,紀綏將他小心翼翼放到床上。


    藺言一臉驚奇:「?」


    沒等他問出口,紀綏解釋道:「今天可以睡床。」


    藺言吸了吸鼻子。


    太感動了嗚嗚嗚!


    原來受傷還可以享受到比總裁還高貴的至尊vip待遇!


    藺言沉浸在感動的世界不可自拔,紀綏忽然又開了口:「要洗澡嗎?」


    洗澡?!


    藺言呆滯兩秒。


    他腿腳不便,當然不能自己洗,那就隻能讓紀綏幫他洗……


    停!


    堂堂霸總怎麽能幫他洗澡?!他那雙手可是簽過億萬合同的金貴手,怎麽能屈尊給他一個小炮灰洗澡?


    藺言想都不敢想,連忙搖頭:「不用!」


    別的倒沒什麽,就是怕折壽。


    紀綏默了默,欲言又止,倒也沒說什麽。


    他轉頭從衣櫃拿出睡衣和浴巾,正要走進浴室,腳步忽然一頓。


    藺言秒懂,立即倒在床上用被子遮住全部視線。


    從被子裏傳出來的聲音有點輕悶:「我保證不會偷看的!」


    紀綏輕笑了聲,也沒多說,還是進去了。


    淋水聲漸漸響起,窩在被子裏的藺言一直在「不能偷看」和「就瞄一眼」當中掙紮。


    等他還沒掙紮出個結果來,水聲就已經停止了。


    紀綏穿著絲綢睡衣出來,身上帶著一股水汽,看著就很神清氣爽。


    他轉身走向藺言這幾天一直睡的沙發。


    猶豫了半分鍾,藺言還是沒忍住開了口:「紀,紀先生,其實我們可以一起睡這張床……」


    怎麽說也是紀綏把他從海灘抱回來,總不好真讓他睡那麽小一張沙發吧。


    紀綏腳步頓住,側頭看向藺言。


    他此刻埋在被子裏,隻露出半個腦袋和烏亮的眼睛,兩隻手緊緊抓著被子,活像一隻從洞裏露出半個頭的小鼴鼠。


    簡直可愛到爆炸!


    紀綏整個人僵住,呼吸開始加重。


    第25章 鑒畫掙錢


    說完這句話藺言就開始後悔了。


    紀綏和他隻是協議結婚,而且跟程嘉澤還是書中官配,怎麽會願意和他睡一張床呢?


    他說這話豈不是讓人為難嗎?


    真是好心辦壞事!


    藺言暗自嘟囔,視野忽然暗了下來。


    抬頭看去,紀綏正筆直站在床邊,眼神晦暗,看不清裏麵的情緒。


    還真過來了?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藺言懂事地往邊上挪了挪,好給紀綏讓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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