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炯雙瞳,眉分八字。七尺長短身材,三牙掩口髭須。端的一個豐神爽雅的青年!這是王慶對發聲之人的第一印象。


    見青年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王慶站起身來,抱拳行了一禮,“不知這位仁兄是?”


    “在下大名府人士,姓許名貫忠。”青年抱拳回道。


    “許貫忠?活地圖?”王慶不由驚訝出聲。


    這許貫忠可是水滸傳裏一等一的高人,兵法、武藝、謀略樣樣精通,琴棋書畫無所不曉,精通契丹、女真、黨項、吐蕃、蒙古各國語言。還深曉天下地理,曾遊曆名山大川,故有“活地圖”的美名。


    “兄弟聽說過在下?”許貫忠一臉好奇,畢竟自己“活地圖”的別名聽過的人可不多。


    “略有耳聞。小弟是開封府的王慶。許兄怎的來到了東京?”王慶還挺好奇的,開封府也不算什麽名山大川,許貫忠應該在大名府侍奉母親才對啊。


    “不瞞兄弟,在下乃是來京參加今年武試的。”許貫忠笑道。


    王慶了然,許貫忠還有武狀元的名號,大概就是今年中的。


    “想必許兄取得了不錯的成績。若許兄不介意,咱們找個酒樓,邊吃邊聊如何?”看著許貫忠滿臉喜悅,王慶祝賀道,順便試試能不能拉攏一下。


    “如此甚好!我也正想和兄弟交流交流。”許貫忠略一思索便答應了下來。


    結了茶點錢,王慶便帶著許貫忠向著樊樓而去。


    樊樓,又稱礬樓,東京七十二家正店之首。所謂正店,就是獲得官府認可的有自行釀酒資格的店鋪,沒資質的小店隻能成為正店的分銷商。


    樊樓位於禦街北端,來到近前,隻見“三層相高、五樓相向、飛橋欄檻”。


    樊樓不是一座樓,它是五座三層高的樓宇組成的建築群,各樓之間用帶欄杆的“飛橋”連接。這還隻是白天,夜晚華燈初上,場景會更加輝煌壯觀!


    進入酒樓,向小二要了一個僻靜的單間,等酒菜都送了上來,兩人便吃喝了起來。待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兩人開始談論起正事。


    “方才在茶樓,兄弟對聯合抗遼一事,麵露不屑,可是有什麽看法?”許貫忠好奇地問道。畢竟茶樓中眾人對聯合抗遼很是支持,唯獨王慶好似看不上。


    “許兄,你認為聯合抗遼一事可成?”王慶反問,如果連許貫忠這樣的大才都認可聯合抗遼,那他以後招攬要慎重了。


    其他人不知道聯合抗遼會有什麽下場,但王慶很清楚,與虎謀皮,必被虎傷!


    聯金抗遼的下場就是到手的十六州還沒暖熱乎就被金國拿過去了,還順帶著把大宋都城拿了,靖康之恥,那是大宋上下的恥!


    “不瞞兄弟,我並不看好聯合抗遼。”許貫忠沉吟道,隨後展開分析,


    “吐蕃、回鶻這些距離過遠的勢力不用考慮,能聯合的無非西夏和女真。


    西夏自李元昊被弑後已經開始沒落了,經夏毅宗和夏惠宗,大臣專權、母黨專權,其內部也並不平靜,如今西夏國主剛親政不久,是否有能力攻遼尚且有待商榷。


    女真部落倒是十分厲害,尤其是一個叫完顏阿骨打的,十分厲害,一旦他繼位部落,恐怕又會是一個‘耶律隆緒’。


    聯合女真抗遼好說,就怕女真拿下遼國不會停手。”許貫忠憂心忡忡。


    聽著許貫忠的分析,王慶覺得這個時代還是有識之士的,可惜,這樣的有識之士不是決策者。


    決策者已經被收複燕雲的宏大的名聲、利益給蒙蔽了雙眼,讓他們忘卻了自己並沒有與虎謀皮而平等對話的資本。


    王慶真的很好奇,是什麽讓朝堂中的眾人覺得能打翻宋朝艱難對抗的遼國這樣的一個勢力,在見識到宋朝孱弱的軍力後會乖乖履行合約呢?


    “許兄認為女真未來會是大宋的心腹大患?”王慶玩味的問道。


    “不錯,兄弟還有別的看法?”許貫忠疑惑道,他對這位王慶兄弟著實有些好奇,畢竟王慶的反應太平淡了,好似能預料到自己的分析,所以想看看這位兄弟有什麽不同的見解。


    “不,我的看法和許兄一致,遼國勢弱,能代替遼國的,回鶻、西夏、女真和更遠處的蒙古罷了。


    回鶻和西夏如許兄所說,不是距離過遠就是實力不足,不足為慮。


    女真崛起的勢頭凶猛,不可抵抗,會是未來的大敵。


    蒙古……”王慶在斟酌怎麽對許貫忠說蒙古未來也會是大敵,女真好歹還留下了南宋,蒙古的元可是徹底滅了南宋的!


    “蒙古有問題?賢弟或許是多慮了,至少愚兄遊曆蒙古時,並沒有發現能比肩完顏阿骨打的英才。”許貫忠並不認為蒙古會威脅到大宋。


    王慶自嘲一笑,自己也是想多了,距離那位成吉思汗出生都還有半個世紀呢,自己也是杞人憂天了,除非他能現在就蹦出來!


    “許兄,且滿飲此杯!許兄有如此見識,未來步入朝堂,封侯拜相,指日可待!”王慶舉杯相邀。


    “唉,如今朝堂也並非好去處啊!賢弟不是不知,如今官家重啟新法,蔡京老賊把持朝堂,不阿諛奉承,豈有出頭之日?”許貫忠將杯中之酒一口灌下,十分鬱悶。


    “朝堂不可,民間如何?”王慶試探問道。


    許貫忠抬起頭,深深地看了王慶一眼。


    “若兄弟說的是打家劫舍、呼嘯山林的草寇匪賊,還是就此打住吧,邪門歪道,成不了氣候的。”許貫忠語氣轉冷。


    “許兄覺得這些草寇匪賊招安之後是否會被朝堂重用呢?再不濟也有了在朝堂發聲的機會,或許可以勸動當今官家呢!”王慶不在意的笑了,手中轉動酒杯,緩緩開口。


    許貫忠聽後搖了搖頭,沉吟片刻,緩緩開口。


    “賢弟可曾聽過十節度使?若圖官位,學他們尚可,若為百姓計,還是莫想了。


    若說高位可護民,那非大名聲不可,這過程中呼嘯山林,殺傷的百姓不知凡幾,他們豈不無辜?


    況且,咱們和官家有個甚麽交情?弟非高俅,兄亦非蔡京,莫再提勸說官家這種讓人貽笑大方的話了!”


    王慶聽後也是默默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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