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竟然沒忍住笑了。


    圍上來這一堆小流氓剛將把式架起,一看路野的笑,都蒙了:?


    這反應不對吧。


    就算不瑟瑟發抖,也應該緊張起來、嚴陣以對了吧。


    路野看海遠說:「你先走,給這幾位社會哥一點麵子。」


    海遠說:「不給,以後所有這些,我要跟你一塊。」


    我知道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但我要經歷你的經歷。


    「行,吉祥物,走哪兒都揣著,出入平安,」路野撩唇笑得痞氣,「幾位小哥,我已經勸過我老大了,他不走,那我沒辦法了。」


    海遠瞥路野,懶懶地說:「你給這幾位社會哥一點麵子吧,一會兒再嚇哭了,你哄啊。」


    路野說:「他們幾個嚇哭了跟我有什麽關係,他們自己沒有老大嗎?我隻哄我老大。」


    海遠一頓,靠,路野是不是禁製解除,釋放了某些他沒見過的屬性啊。


    本來私密的話當眾說,三分哄三分寵,這誰遭得住。


    把他們圍住的幾位:……


    喂,你們說什麽呢,請正視現在的局麵,你們二位正在被堵債!


    為首的那個綠頭髮掂著手裏的鋼筋說:「你倆眼瞎了,沒看見我們啊?」


    海遠看著這小哥:「哦看見了,你工服上的字都掉沒了,哪家的要債公司,要債要到了城東野哥頭上,死士啊你們是。」


    海遠咳了聲,不好意思啊城東野哥又把你名字拉出來遛小流氓了。


    綠頭髮蒙了會兒,說:「你們倆,哈,哪個是城東野哥?」


    路野嘆了口氣:「說兩句忠告,如果你們真是為了要錢,那你們上來就先打,打蒙了再要,分分鍾的事。不過堵債有一些時代變遷的,新時代不興隨便動刀動槍了,講究一個文明和諧,那你們就纏著,走哪纏哪兒,錢要到之前讓欠債的什麽都幹不成。再厲害點的手段,就不能教你們了。」


    綠頭髮一愣一愣的:「你挺懂行啊。」


    路野說:「如果非說我懂行也沒問題,但是這麽表達可能更好,我應該可以說是,行業翹楚。送你們個經驗,如果打砸搶燒堵哪個都幹不成,成不了人才,那我建議換個思路,把打架換成打工,先給別人打,然後別人給你打,打來打去身份地位就有了,社會還鼓勵,完美。」


    路野話音剛落,海遠就出手了,一個過肩摔把綠頭髮摔得半天回不過神來,海遠說:「完美。」


    五分鍾不到,高架橋下就幹幹淨淨沒剩一個人了。


    海遠:「……就這麽嚇跑了,我還沒打夠呢。」


    路野挺無語的,說:「這屆小流氓不行。」


    都不夠他們前輩遛的。


    海遠盯著路野的臉仔仔細細看了一圈,鼓了下掌:「你嚇唬人就嚇唬人,怎麽還傳.銷一樣發雞湯呢?」


    路野笑得不行,說:「這幫看著年齡也都不大,估計剛出社會沒多久,說不定能挽回一兩個。」


    海遠盯著路野說:「嘖,路小道,普度眾生。你渡人,有什麽標準嗎?」


    路野看著海遠的唇,說:「渡別人不收費,渡你就不一定了。」


    「你看你雙標的,」海遠不滿意了,「我對你多好啊你還收費。哦對了你那有沒有香,回學校我點幾根。」


    「幹什麽?」


    「老是借用城東野哥的名頭,萬一他發現了戳穿我們怎麽辦,所以我決定拜一拜他。」


    路野微眯著眼,熊孩子有時候就是那麽的驚艷。


    路野想了想那畫麵,說:「人家活得好好的,你給人上香算怎麽回事啊?」


    海遠說:「孝順。」


    路野:謝謝我心領了真的,上香就不用了。


    路野說:「你不用拜他,我渡你。」


    「你不是收費渡人麽?中間商賺差價,天上的神仙知道麽。」


    路野笑了,靠近海遠:「親一下我就渡你。」


    海遠:「?!」


    靠,這人真是解放天性了啊。


    果然這屆小流氓確實不行,看看路野,這行雲流水的老流氓。


    海遠臉燒得很,給路野一眼:「昨天你還要死要活的呢,正常點路小道。」


    路野笑了,安哥拉很容易害羞啊。


    上了公交車,兩人坐最後一排。


    海遠問路野:「剛那些是找路大要錢的?」


    路野點了下頭說:「嗯,可能路大今天氣不順,讓直接找我。估計路銘真的打人出亂子了,我一會兒問問。」


    海遠說:「別問,別管,他跟你現在沒關係。」


    路野看了下海遠,說:「那會兒我媽出事,家人外人都對我們喊打喊殺,那年冬至特別冷,我們住的地方要燒爐子,連炭都買不起,飯都是將就吃的。我們這冬至是個大日子,大小都會過一下,我們家沒辦法過。那天真的很冷,我吃著冷飯,很想我媽,然後你媽端了盤餃子過來。」


    海遠眼睛燒得厲害。


    路野說:「所以雖然一開始我以為你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富二代,也還是答應了一帶一,滴水之恩,得湧泉報。」


    海遠嗯了聲。


    路野又說:「我十三歲的冬天,路大喝多了又來鬧,大概是腦子喝糊了,拎著夾碳的火鉗要打死我,路銘要護我,抱著他爸的腿被一推,推到了爐子上,火爐上燒著一壺熱水,路銘前胸整片燙傷了,那會兒他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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