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遠默默地注視著程紅梅手中的麻繩,在鞋底上穿梭自如,每一針的針尖都非常地細密均勻,縫合堅實了好像多層鞋墊的鞋底。他不禁感歎著:“孩子們都說穿上這樣的棉鞋特別暖和,看到了以後都會愛不釋手,或許還是看到了這一針一線的背後,需要付出多少地力氣和耐心吧!” 想到過去他們一年四季穿的鞋子和棉靴,居然覺得那時的生活帶了滿滿地幸福感。程紅梅覺得 梁家遠太過安靜,抬頭透過眼鏡片看著梁家遠,話音輕慢地說著:“其實,孩子們哪裏是真地想穿我們親手做的這雙鞋子,他們隻是想要一個念想罷了啊!”想到他們都會因此想到過去的年月,反而感到了孩子們對他們的愛。


    梁家遠看著眼前這位已經不再年輕,頭發也略顯花白的女人,即使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可是眼神中的溫柔和堅毅,卻從未改變。他想著這些,思緒漸漸地飄遠了,也回憶起了過去的那些年裏,他們共同經曆過的風風雨雨。他們一起麵對了生活中的艱難險阻,無數次地互相攙扶,彼此鼓勵。那些曾經的歡笑與淚水,讓他們偶爾去提及的時候,都會感歎時光如白駒過隙。如今,他隻要想到過去的艱苦生活,常常口不對心地對孩子們說些違心地話,但每當孩子們不在身邊時,卻總會由衷地誇讚他們,並且念叨著他們在外拚搏的艱辛。他也會因為想到了孩子們的一顰一笑,那些溫馨地生活畫麵,就如同電影般在他眼前不斷放映,令他感到無比地欣慰。


    梁博峻將車子停進了固定地停車位,然後拉開車門下了車,尋思著:“時間過的好快,感覺卻還在前天呀!”關起了車門,慢步地朝著樓上走去。


    梁家遠和程紅梅談論著孩子們的過去和現在,感到心情漸漸地平靜了下來,也決定坐在沙發上等待梁博峻回來,再回臥室休息。


    梁博峻走到了家門跟前,拿出鑰匙打開了家門,推開門走進了家裏,卻看到客廳裏開著燈。他隨手關上了家門,嘀咕著:“我難道忘了關燈了麽?”卻聽到了程紅梅說話的聲音。他覺得慌張的感覺還在繼續,可是臉上卻有了微笑。他換上了拖鞋,話音微揚地問著:“媽媽,你們下午過來的吧?”走進了客廳,看到程紅梅探身坐在沙發上,梁家遠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了身。梁家遠看著他,關切地問著:“博峻,你小叔的化驗結果出來了?你不是說,陪他去做徹底地治療的麽?”並沒有挪動腳步,隻是專注地看著梁博峻,眼中流露出了詢問的神情。


    梁博峻微微地點了頭,臉上露出了凝重地神情,話音低沉地回應著:“目前,小叔的身體狀況有點虛弱,如果接受手術治療,也得先做好充分地準備。”程紅梅聽到他說的這番話,感到憂慮更重了。然而,她還是話音輕柔地說著:“既然如此,咱們就先回房間休息吧!如果你有什麽事情想說,也等到明天再說吧!”看到梁博峻用手按壓著脖頸,再想到這趟出行不是輕鬆地事情,也擔心他太疲憊。


    梁博峻默默地頷了頷首,轉身朝著臥室走去,隻留下梁家遠與程紅梅兩人在寬敞的客廳之中,並沒有顧及到他們的心境,在此時反而愈發沉重,而且錯綜複雜起來。


    程紅梅走去了梁博峻的臥室,把梁博峻換洗過的衣物拿在手裏,走到了床邊,放在了梁博峻的床頭上。梁博峻從洗手間出來,走進了臥室,話音輕柔地說著:“媽媽,又辛苦您了!”看到鄭紅秀又拿起了放下的衣服,急忙走到跟前,接過了這些衣服。鄭紅秀微笑著說:“出門在外,不比在家裏,你既然回來了,就先去洗澡吧!我也準備休息了,你洗過了,也盡量早點休息。”梁博峻脆快地答應著:“好吧!”在她的催促聲中,又走回了洗手間。


    梁家遠站在客廳裏皺起了眉頭,略帶不滿地嘟囔著:“欸……我明明有話想說的,你怎麽連話都不讓我講完呢?”走到了程紅梅的跟前。程紅梅話音輕慢地說著:“家遠,我就是讓你把話說完了,你又能怎樣呢?你沒看到孩子已經很疲倦了麽?”梁家遠一臉無奈地盯著那扇緊緊關閉的洗手間的門,也聽到了不斷傳來的流水聲。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然後轉過身,邁著沉重地步伐向臥室走去。不過,他覺得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讓他感到邁步有壓力,也好像有什麽擋在前麵,阻擋了他邁出的腳步。而且,梁家遠由於沒聽到想聽的話語,焦灼地心裏就像被千萬隻螞蟻啃噬,讓痛苦的感覺與最近受的煎熬交織在了一起,感到一想到了梁家誌,心裏就有了撕裂般地疼痛。


    程紅梅看到梁家遠走進了臥室,走到門前彎下了腰,拿起了梁博峻剛剛換下來的旅遊鞋,提著走去了陽台。她走到了陽台上的水槽很前,拿起放在那裏的擦鞋布,把鞋麵和鞋邊擦拭幹淨以後,先把旅遊鞋放到了地上。隨後,她把擦鞋的布清洗幹淨了,又擰幹了以後,放到了原來晾曬的地方。


    她透過陽台的窗口看了看外麵,看到街道上的樹枝來回搖晃,尋思著:“街道上好冷清呀!”拿起了放在地上的旅遊鞋,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了水槽旁邊。她做完這一切,走回了客廳,看了一眼洗手間的方向,猶豫著走到了沙發跟前。她從沙發上拿起了搓好的麻繩,還有那雙尚未完工的鞋底,放到了旁邊的籮筐裏。然後,她端起籮筐,腳步踟躕地走回了臥室。


    梁博峻洗完澡走出了洗手間,並沒有急於回臥室,而是走到了客廳的入口,看向了客廳的沙發位置。他看到客廳裏灑落了白晃晃地月光,於是走到了走廊裏,看向了梁家遠和程紅梅的臥室,可是臥室的門已經關了起來。此時,他的腦海裏依然回蕩著在醫院的情景,似乎還能聽到那些病人和他們家屬的對話,還有感到各種各樣複雜地情緒。這些聲音在他的耳畔不斷回響,讓他感到一陣陣地心煩意亂,即使身體也倍感疲倦,卻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一會。他拿起毛巾又擦了擦半幹的頭發,再看到也沒有光亮從梁家遠和程紅梅的臥室門內透出來,才毫不猶豫地走進了書房。


    梁博峻走進了書房,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從桌上的煙盒裏彈出了一支香煙,拿在手裏,又含在了嘴裏。隨後,他拿起火機,按著了火機,湊到了含在嘴裏的煙頭跟前,點燃了這一支香煙。他吸了一口,看著煙霧嫋嫋升起,接著又深吸了一口,把煙吐了出來。他聞著感覺嗆人的煙味,感受著煙草帶來的片刻寧靜。原本,他隻是想在這裏靜靜地坐一會兒,讓煙草的的味道麻痹一下緊張地神經,但不知為何,心中卻突然湧起了難以言喻的失落感。或許是因為最近工作壓力過大,又或許是因為生活中的瑣事讓他感到疲憊不堪,但不管怎麽想壓製這種感覺,這種感覺都始終縈繞著他。


    他想著下午的一通電話,還有在電話裏交談的話語,以及那些互相問候的話語,此刻也都圍繞住了他。他想起了和陳明豔認識的前前後後,回想著他們一起度過的美好時光。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之間的聯係似乎越來越少,彼此地關心也漸漸變得冷淡了。他也意識到了,那根維係著他與愛人之間的情感之線,似乎變得脆弱起來。他害怕這隻愛情的風箏會失去控製,最終飄然而去,可是想到事實身不由己,卻覺得是他對自己有了諒解。


    梁博峻打開了電腦,還是先打開了郵箱,查看郵箱中的郵件。他看到一封封未讀的郵件映入眼簾,其中有工作相關的通知,朋友的問候,還有一些廣告信息。他一一瀏覽過去,直到目光停留在一封來自陳明豔的郵件上,心中才湧起了一絲溫暖,好像陽光穿透雲層灑在了大地上,也灑在了他的身上。


    他握著鼠標點開了信件,仔細地閱讀著其中的每一個字,感受著她隱藏在字裏行間的心情。她也感到信中的語言真摯而深情,讓他甚至能夠透過這些文字,看到她那張熟悉地笑臉。陳明豔向他分享了近期的生活點滴,也一細致地講述了工作的問題,以及對未來的工作有的期待。他能感受到她對他的思念和關心,還有那種想把她說給他聽的心情,依此好像都不用去說她有多麽地愛梁博峻。


    梁博峻讀完陳明豔寫的信件以後,感到陳明豔好像就在他的跟前一樣,卻陷入了沉思。他感到愛情不是單一地付出,也不是一個人有愛就可以,覺得他們的這段感情,已經到了需要雙方共同努力去維護和經營的時候。雖然,他們現在身處兩地,但通過書信的交流,把他們的心事和想法直言不諱地告訴對方,還是做到了更好地了解彼此地內心世界。他決定給陳明豔回信,告訴她關於他的想法和感受,讓她知道他對她的愛從未改變。同時,他也打算在今後的日子裏,更多地關心她,與她保持密切地聯係,不讓距離成為他們之間的障礙。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文字在他的眼前逐漸地模糊不清,陳明豔的笑容也慢慢地模糊,而他雙眼已被淚水所填滿,視線模糊得幾乎無法看清任何事物。


    他思索著陳明豔寫在後麵的一段朦朧詩,也在心裏默默地念叨著:““


    無形地笨重的行囊啊!


    ——


    我們都身著遮體的衣裳,


    思索著伸出的手可有心握合,


    如是這衣衫遮體般適合。


    即使愛意鋪滿了奔行人生的旅程,


    歲月被拖在顛簸地時光的腳步後麵,


    奔跑遠去地日夜輾轉交替。


    你聽暮夜暗沉中是誰在森林的深處高歌,


    直到晨露中倒映著夜色氤氳,


    像雲朵選擇了隨風飄逸的方向。


    又是誰的稚鷹的飛翅留戀巍巍崖岩,


    做了愛之旅途的一部白皮書的開頁,


    又渴望尾頁還須畫上羞赭地晚霞。””隨後也沉歎著:“一首多麽深沉地愛情朦朧詩啊!朦朧詩也可以寫得這麽深沉,還是那位溫柔姝婉的,好像畫中人的南方姑娘麽?”


    梁博峻的心中對事業和愛情有的思緒,交織在了一起,猶如在平靜的心湖上掀起了漣漪,尋思著:“在愛情的麵前,在深愛的人的麵前,我們的思想是否真地能夠像漣漪一樣,輕盈自由地占據值得思索的空間。在事業麵前,我們難道就得撕裂束縛理想的衣裳麽?愛意,是否隻是一個流傳久遠的故事裏的主題,如今又成了需要利用詩歌去解讀的承諾呢?我很喜歡用紅豆的意韻做的詩歌,也想像所有地詩人那般用紅豆象征愛情,和美好甜蜜地生活。”不由得笑了笑,覺得他的本性帶了強烈地色彩,對於愛情卻顯得太過冷漠,甚至對於陳明豔的來來去去有的心理狀態,都未曾真正地放在心上。他還是將這些想法歸咎於了性情,並沒有考慮到陳明豔會對他起疑心,而他卻坦誠地麵對了這份情感。他還是想起了紅豆,想起了陳明豔並沒有明寫進詩裏的如同承諾的“夜鶯”,卻考慮到了那些隨時可能出現在生命中的真實生活。


    他開始思考著:“如果愛情不能成為生命中的一部分,那麽它還有什麽意義?如果事業無法與愛情相融合,那麽我們該如何抉擇?在這個充滿挑戰的世界裏,我們能否找到屬於我們的平衡位置呢?或許,愛情並不需要太多華麗的辭藻,或浪漫地舉動,隻需要一份真摯的心意,和一顆願意付出的心吧!正如明豔詩中說的”你聽暮夜暗沉中是誰在森林的深處高歌,直到晨露中倒映著夜色氤氳, 像雲朵選擇了隨風飄逸的方向。””居然沒有想到詩裏的愛情,傷感地令人動容,也可以如此輕盈自由。然而,現實卻常常讓人們忽略了這份簡單地美好,反而容易被瑣事所困擾,失去了對愛情的敏感。


    梁博峻並沒有逃避愛情,也沒有故意遠離陳明豔在的地方,卻覺得不能再借故逃避下去,得抽出沒有特殊事情處理的時間,勇敢地麵對屬於他的本真地那一麵。他沒有重新審視愛情的態度,隻知道得珍惜每一個與愛人相處的瞬間,讓彼此地感情更加細膩深厚。同時,他也明白陳明豔對生活的要求,因為他們隻有在事業上有所成就,才能為他們創造更美好的未來。因此,他還是矜持於了全力以赴地為事業奮鬥,去努力實現可以暢享生活的生活目標,讓他因為這些靠近變得更加優秀的基本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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