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楊經過牛楍辦公室的門前,看到經理室的門開著,但裏麵沒有牛楍的身影。他繼續向前走,來到了胡海華剛新搬的那間辦公室門前,看到辦公室的門虛掩著,輕輕一推門就開了,而且看到胡海華正坐在辦公桌跟前。


    胡海華看到胡楊站在辦公室的門口,還注意到胡楊的頭發有些潮濕,話音輕慢地說著:“胡楊,你剛從外麵回來麽?”起身走到了熱水器跟前,想到她昨晚直接從酒吧回了公司,拿起茶杯的時候猶豫了一下。


    胡楊把手裏拿的幾份資料,放到了胡海華的辦公桌上,話音柔和地詢問著:“姐,新公司那邊的的發展情況如何呀?”居然在辦公室裏聞到了一股甜甜膩膩的,好像還帶了很新鮮的水果的味道。胡海華看到他抬手揮了揮頭發,把短的水杯放到了小茶幾上,話音微揚地說著:“自從新公司內部的工程設施完成之後,準備投入生產的幾條生產線,一直都是正常地投入生產的狀態。最近,牛經理一直忙碌於設備的管理問題,也打算把已經購買的新設備,放到空閑的那個車間。接下來,他隻需再處理一下內部環境,讓這個空閑車間的生產線投入生產,就可以結束整個廠區的建設工作了。”走進了休息間拿了一條幹毛巾,微笑著說:“你昨晚把車停公司了吧?出門也不知道撐把傘,今天早上的風大,吹得樹上還有樓頂的雪還不到處亂飛。”或許是習慣了過去有過的動作,抬手拍了拍胡楊的胳膊,示意胡楊把頭低一下,也拿著毛巾給胡楊擦拭潮濕的頭發。


    胡楊笑著接過了毛巾,覺得手上沾了頭發的潮濕有些涼冰冰的,可是擔心把頭發弄得太亂了,還是用毛巾前後的掠著頭發。胡海華走到了辦公桌跟前,坐到了辦公座椅上,話音輕慢地微笑說著:“你寫的計劃書,我已經仔細地看過了。對於其中的一些建議和想法,我也做了詳細地書麵說明,依然不亞於你對你的畢業論文做的答辯。”從辦公桌上的資料最下層,抽出了一份嶄新的計劃書,並且繼續說著:“你先看看這份新計劃,看看是否還完整。如果你覺得還有需要補充的地方,我們可以一起商量討論,進一步去完善它。你如果確定沒有其他的問題,你就可以抽空直接送給李煜,順便聽聽他的意見。畢竟,在管理公司方麵,他還是比我們更有經驗啊!”認為李煜對管理能力持不肯定的態度,主要原因還是為公司的銷售業務感到焦慮。


    胡楊把拿在手裏的毛巾折疊了起來,考慮到為了胡海華拜托他的事情,卻有著一些難以言表的想法。此時,他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也擔心這些想法過於理想化,也還是有可能影響到李煜為了公司目前的發展,已經在采取的那部分措施的實施力度。於是,他話音輕慢地回應著:“好吧!如果李哥回來了,我就去他公司那邊,或者先聽聽他具體的想法。如果他說的和您說的沒有多大出入,我就把我的這份研究生論文當作一份管理計劃書,交給他看看吧!估計這幾天,他也不一定會在公司,我剛才順路經過您這邊,也是按照老爸的意思,讓我代表他們來看看您,也希望您把自己照顧好了。”用手抹了抹衣服的袖口,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微笑著說:“姐,我今天得跟車去進貨……”話沒說完,邁步走進了胡海華的臨時休息室,提起熱水瓶往臉盆裏加了點水,迅速地洗了一把手臉。


    胡海華抬頭看著他,話音微揚地說著:“你就用我的毛巾……哦,如果你還有其他事情需要處理,可以告訴我,如果沒有,你就辦你的事去吧!”起身拿著方方正正的毛巾看了看,還是先放到了辦公桌旁邊的矮櫃上。胡楊用手輕輕地拍了拍臉,覺得臉上的皮膚熱乎乎的了,說著:“我需要說的都說了,接下來就是您和李哥的事情了。您等他回來,就和他先溝通一下,我得回公司了。”說著把圍的圍巾繞到了脖子上,也從棉衣口袋裏掏出手套,戴到了寬厚也修長的手上。胡海華把他放下的資料拿在手裏,拉開抽屜放了進去,說著:“我剛好有事得出去,我們一起走吧!”拉起了抽屜,起身走進休息室,拿起了夾棉的呢子外套穿到了身上,又接著走出了休息室。


    胡海華想到胡楊來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微笑著說著:“胡楊,我最近確實比較忙,也沒有太多時間去陪爸爸和媽媽。你告訴他們,我會多注意自己的身體,把自己照顧好的!”拿起了辦公桌上放的一個文件夾,話音輕柔地說著:“昨天晚上,李煜的幾位同學,還有他的同校校友,約了在一起聚聚。他們湊到一起,無非是聊聊天,敘敘舊,還有說些與工作還有生活相關的事情。”嘴角揚起了一個使她歎息的微笑,又說著:“李煜的情緒挺複雜的,並不僅僅是為了我們的感情問題,也似乎不再與他的父母有什麽關係了,可是他的情緒變化,卻與我並不熟悉的人有了關係。”和胡楊一起走出了辦公室,說著話走在了走廊裏。


    胡楊和胡海華走出了辦公樓,抬頭望了望灰蒙蒙的卻顯高遠的天空,感歎著說:“下雪真是一件最安靜的事情呀!”想到昨天坐在辦公室的窗口,想著很多不能立馬實現的事情,還有等著這場雪停了好回家,卻很有雅興的賞了幾個小時的落雪。他沒想到雪會持續地下,而且僅僅過了幾分鍾,雪花就把廠區的地麵都覆蓋了起來。他也想著走在雪裏的感覺,琢磨著胡海華說的話,輕聲地問著:“姐,你為什麽這麽說呢?”看到胡海華一臉孩子氣,卻眉心微鎖的嘟了嘟嘴。胡海華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胡楊的胳膊,話音微歎地說著:“你在這裏稍等我一下,我去把車開過來。”說完,便邁下台階向停車場走去。


    胡楊站在原地,在心裏自語著:“如果我姐不是愛李煜,還真不能對李煜言聽計從。我姐總說“下雪是一件多麽浪漫的事情啊”,提到尤其是走在雪中,仿佛置身於一個童話世界。昨晚他們在一個更浪漫和曖昧的地方,即使有多位同學和校友相伴,他們也還是度過了一個難忘的夜晚呀!”想到他獨自一個人慢慢地走在雪裏,心裏還是泛著嘀咕:“不過,一個人在雪花喧鬧的下雪天,還是會感到一種夜深人靜,聆聽落雪無聲的孤寂感。”看到胡海華把車開到了門口,還是快步地走到了車跟前,抬手拉開了車門,坐到了副駕駛的座椅上。


    胡海華轉頭看向了胡楊,發現他的臉色微微泛紅,也很想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但又不好直接去詢問。她隻好開車往公司大門口的方向,也尋思著:“帥氣的胡楊走在雪裏的背影,怎麽那麽容易讓人想到,接下來還會有一場浪漫地愛情呢!他會是愛情故事裏的男主角,而且一個像雪花一樣浪漫的男孩,會在一個溫馨的午後,邂逅一個像雪花一樣純潔美麗的女孩!”想到昨晚的雪花輕輕地飄落在她的臉上,雖然李煜沒有和她撐著一把傘走在雪裏,可當雪花在她臉上融化的時候,還是感到了一種滾燙也溫暖的感覺。


    胡海華開車出了公司,奔行到了寬敞的馬路上,胡楊也靜靜地望著窗外的雪景,而且眼前浮現出了一個女孩的笑臉。他想到待會去到公司,如果不會改變昨天下午的決定,他還是會看到這位文雅大方的女孩,也因為沉浸在思緒之中悄然地走了神。


    胡海華看了一眼胡楊,看著胡楊有些發呆的樣子,話音柔和地喊著:“胡楊……”也笑著打趣地說著:“一場大雪也下過了,你不至於走不出對愛情的幻想吧?年年都有雪,每年的雪都是一樣的,這場雪和以前相比,也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不是麽?”暗自猜測著胡楊是不是喜歡上了某個女孩子子,所以才會如此失神,想到這裏也笑了起來。


    胡楊看著近處和遠處都是雪的影子,反而覺得昨天的決定會落空,也詠誦般地讚歎著:“真是一場好雪啊!”看著遠處的樹上銀針飛揚,陽光與落雪在風中閃閃發光,而且遠離城區的天空下,還有一兩隻飛鳥瞬間飛得不見了蹤影。他沒有回答胡海華的問話,覺得好喜歡這種奔在奇幻世界的感覺,也想就這樣默默地穿行在冰天雪地之中,去延長最可能接近那位讓他覺得冰雪聰明的女孩的時間。


    梁家慧收拾好了廚房,回到小書房拿起外套,就接著走出了小書房。她走著穿好了外套,來到了冷正敏的臥室門口,話音輕慢地說著:“媽,我先回家看看,順便讓承東過來吃午飯。”看到冷正敏揮了揮手,才邁步走到了前門的門口。她穿著靴子,也靜靜地聽著冷正敏房間的動靜,尋思著:“我媽怎麽沒接著跟出來呢?”還是拉開家門,走進了院子裏,接著把門反鎖了起來。


    她抬頭看了一眼灰白色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決定先去看望梁家誌,然後再去菜市場。她抬腳走在院落裏,看著早上掃出的那條路上,雪花結成了塊緊貼在地上,也有化開的地方結了冰。可是她想堆個小雪人的地方,還是被厚實地雪覆蓋住了,不過,厚厚地雪上麵印了好多像梅花一樣的貓腳印。


    她看著厚厚地雪層覆蓋了大半個院子,卻有清晰地腳印深深地印在雪裏,覺得被她凝視的那兩串腳印,好像看到了梁家誌和她從小到大的成長軌跡。雖然在雪地裏邁出的每一步,都充滿了艱辛,但又讓人感到無比地欣慰。她的臉上有了淡淡地笑容,而且笑容裏既有成長的驕傲,也有了做了母親以後,才感到的那份辛酸與甜蜜。她還是慢步地走出了遠門,任憑這種複雜的情感在她心中悄然地滋生,並不斷地蔓延開來。


    梁家慧站在門口,看到街道上的雪都掃到了靠近小公園的一側,琢磨著:“哪一年的雪後不是這樣的場景呀!”思緒飄飛到了以前下雪的時節,也順著清理幹淨的街道,隻想著一個關於下雪的問題,就走到了梁家誌的家門口。她感到全身都繃得挺緊,於是在門口稍站了一會,尋思著:“年紀不如小時候了,下雪天走路都覺得累了呀!”壓了壓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情,才抬手輕輕地敲了幾下門。


    時隔不久,梁家誌的家門就被從裏麵拉開了。梁博輝看著梁家慧,不禁怔住了,而且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梁家慧默默地走進了家門,才說著:“我去菜市場,順便上來待會。”說完,才看到梁博輝匆忙地關上了房門。她轉身接著往客廳裏走,卻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低沉地呼喊:“姑姑……”,心裏猛地一顫,腳步也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一下。她感到一股溫熱湧上了眼眶,連忙抬起手揉了揉眼角,然後快步地走向了梁家誌的臥室。


    梁家誌靠在床頭的枕頭上,看著梁博文說著:“博文,你和博輝到外麵走走吧!下雪了,你們也出去推推雪人,看看街道上有啥好玩的,去玩一會吧!”才想到又是周末了。梁博文微笑著點了點頭,話音微揚地說著:“小叔,天雖然晴了,天也越發冷了呢!您如果沒什麽事,這幾天就盡量少出門,路上的雪也挺難化的。如果您有事找我們,還是隨時打電話給我們。”才轉身走出了臥室。


    梁家慧擔心站在門口驚到梁博文,聽到他們的對話以後,便開口說著:“博輝,你爸在休息呢?你爸要是再出門,可得多穿件衣服了……”看到梁博文走了出來,還是向著梁博輝擺了擺手,話音柔和地說著:“你倆不是說沒事,一會就去陪奶奶的麽?我一會去菜市場,你們就回去陪奶奶吧!”才微笑著走進了梁家誌的臥室。梁博文趕忙回應著:“好的,我知道了。”聲音比平常還是高了一些。


    此時,馮愛玲出了廚房,話音輕柔地說著:“平時,你們姐弟倆一個要上班,一個要上學,哪一個都不能耽誤。既然奶奶在家,你們也閑著沒事,就不要待在這裏了,還是趕緊出發去陪陪奶奶吧!待會,你爸休息了,我就過去看奶奶。”沒動身的看著他們。梁博文應道:“好吧!我們這就走。”看到梁博輝從沙發上拿起了外套,話音輕慢地說著:“奶奶一回來,我們好像失去自由了呢!”和梁博輝腳步沒停地走到了家門口,拉開家門走了出去,生怕馮愛玲再為他們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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