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誌看著梁家遠和程紅梅吃著早餐,那些紛亂如麻的思緒在這一刻,好像變得清晰起來。他感激生活給予的一切,但同時又埋怨著人生中為何會有那麽多的不堪,與苦痛。他尋思著:“自古至今,無論何時何地,人們的生活中都不缺少對立的事情,還有矛盾的問題。喜怒哀樂如同各種色彩一般,裝點著人們的生活,也讓那些無法言說的事情,被渲染得有了驚天動地的感覺。”強忍著內心的痛苦,也隻吃了很少的一點東西。隨後,他起身說著:“大哥,您和嫂子慢慢吃!”說完,轉身慢步地走出了餐廳。


    梁家誌走到客廳的沙發跟前,從茶幾上拿起遙控器,看到梁家遠跟在後麵,客氣地說著:“大哥,您坐吧!”坐到了沙發上,也遙控開了電視。梁家遠話音微揚地說著:“我們過來,反而影響你們休息了!”看到吃過了早餐,才剛過了七點鍾。


    程紅梅沒能完全理解梁家誌的病況,隻在心裏默默地念叨著:“給他們一點時間,讓他們心意相通,也讓現在僵持的情形,出現一點轉機吧!”隻盼望去到醫院以後,能得到醫生的建議和指導,可以針對病情對症下藥,讓梁家誌早日康複。她在餐廳裏張望著餐廳,看到他們說著話坐到了沙發上,又再在餐廳的座椅上坐正了身體,也開始默默地為梁家誌祈禱:“求上天保佑,讓我們能得到天恩,齊心協力地去化解家誌的病痛,繼續給我們一個有緣分才團聚到一起的機會,讓他的生命由他自己去掌控吧!”也渴望著給梁家誌隨時可以改變命運,讓關心與疼愛他的每一個人,都擺脫這個突然而來的噩夢。


    馮愛玲看著眼前一切,把碗筷收進了廚房,說著:“嫂子,還是讓我來吧!”看到程紅梅端著做早餐的包子,走進了廚房。而且,程紅梅把端的包子放到了灶台上,還抬起胳膊擋開了馮愛玲,話音柔和地說著:“愛玲,你先去照顧家誌。”打開了水龍頭,拿起了洗碗布。


    馮愛玲看著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出了廚房,回到臥室拿了一件外套。她看著拿在手上的外套,用手撫摸著衣袖,尋思著:“接下來,我應該怎麽做呢!”覺得走神了,才邁步走出了臥室,來到了梁家誌的跟前。


    她淡然地笑著說著:“窗子開著,風大,你披件外套吧!”把外套披到了梁家誌的身上。然後,她坐在了梁家誌的跟前,說著:“嫂子,您坐會吧!”看到程紅梅微笑著坐到了沙發上,和他們一起看起了早間新聞,等待著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


    接近上班的時間,梁家誌也開始拒絕梁家遠做出的決定。梁家遠看著他,沒有任何辦法,隻好撥打了梁博峻的電話。可是,梁家誌還是硬撐著,走到了話機跟前,按斷了撥打的電話。他不允許梁家遠打電話,擔心讓家裏的其他人知道,會再度地陷入悲痛裏。梁家遠看著梁家誌,兩人目光如同對峙那般。過了一會,梁家誌看到實在不能抗拒他的決定,才說著:“好,我聽您的,隻要您別再和家裏人提起這事,我一切都聽您的。”無奈地歎息著,看著他走到了家門口,拉開家門走了出去。馮愛玲拿起了放在小茶幾上的包,話音輕柔地說著:“家誌,你慢點走。”又看了看換著拖鞋的鄭紅梅,並且又抬手攙扶住了梁家誌。接著,他們也換上了出門穿的鞋子,走出了家門。


    馮愛玲鎖好了家門,攙扶著梁家誌一步步地走下了樓,來到了街道上。由於時間還早,街道上的人還並不算多。梁家誌看了看冷正敏家的方向,話音輕慢地說著:“大哥,我們還是坐出租車去吧!”看到了等在樓下的出租車司機。馮愛玲也隨即客氣地說著:“師傅,您早到了呀!”看到司機點頭哈腰的說著:“哦!我也剛到。”拉開了車門,看到他們坐進了車裏,才邁進了車裏,坐到了駕駛座上。隨後,司機師傅說著:“你們都坐好了,我們準備出發了。”發動起了汽車,慢慢地往前開去。


    早晨,醫院裏裏外外都是人來人往的,近乎熙熙攘攘的情景。馮愛玲和梁家誌下了出租車,說著:“大哥,嫂子,早上來往的人比較多,你們跟在後麵慢慢地走。”也牽起了馮愛玲的手,走進了醫院的大門。他們臉上帶著淡淡地微笑,即使心裏都非常地緊張,可還是直接走向了醫院的專科門診。


    劉敏下了夜班,正準備離開,看到馮愛玲和梁家誌站在走廊裏,旁邊還有兩位陌生人陪著,不禁感到有些驚訝。劉敏走近了他們,話音柔和地說著:“梁哥,馮姐,你們早啊!”看到梁家誌並沒有出現特殊地情況,又說著:“梁哥,您今天的精神很不錯呀!你們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麽?”想到他們今天不應該出現在醫院,話語中帶著關切和安慰,試圖緩解緊張的情緒。馮愛玲看了看梁家遠,急忙回應著:“劉護士,早!您剛下夜班呀?我陪家誌過來做個檢查,我們先進去了。”說完,她拉著梁家誌的手,走進了醫療室。


    劉敏看著他們走進了前麵的醫療室,心裏有的一陣忐忑的心情,還是有些急切地觸動著她的情緒。她轉身走出了幾步,尋思著:“馮姐遮遮掩掩的,是在掩飾什麽呢?難道梁哥的病情,被他們的家人知道了!”然後停下腳步,看了看那間醫療室。她想到了她每天都要麵對的病痛和死亡,以及那些帶著希望和失望的人們,覺得再好地承受力都會深深地受挫。而且,她剛才突然消失了的疲憊感,此刻也感到又回來了。


    劉敏加快了腳步,往走廊的樓梯口走去。她邊走邊想:“醫院是救人的,為什麽進來的人都懷著希望,卻也挽著失望呢?如果走進來的人,怎麽走進來,再怎麽走出去,就如同工人們上下班那樣,那該多好呢!可是活著的人進來,和活著出去,又得存在多大地差別啊!”居然對工作感到了厭煩和不滿,也希望永遠不存在醫院之說這扇門,而且永遠不會有人靠近這樣的門半步。


    然而,她知道自己不能逃避現實,她必須麵對這些病人,還有他們的病痛。她想到了整個病區的情景,心跳的速度也會由著病人的病情牽動,還偶爾好像奏鳴出了激情澎湃地樂章。但是,那樣的樂章靈感,對於一個護士來說,卻是希望一生都不會遇到。


    劉敏繼續往前走著,腦袋裏暈沉沉的,而且還有了一些無法解釋地虛幻感覺。她想:“不能再想了,如果再想下去,說不準就會讓事情持續出現,或者還能長期存留在腦裏,影響到正常地思維運轉呢!”快步地走過了又一個走廊,走下了樓梯,奔出了醫院。


    劉敏走出醫院以後,回頭看了一眼那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建築,尋思著:“不論在什麽情況下,隻要在醫院裏,就不能和走近身旁的每一位說再見。如果在外麵,無論想到哪位,都不能想到或許有一天遇到,會出現在醫院裏。”轉過身後,頭沒有再回的,正直地往前走去。她知道還有更多的病人需要照顧,還有更多的希望需要去守護,可是也想得到片刻地寬慰。


    梁家誌走進了醫療室,目光落在了正忙碌著的陳明身上。陳明抬頭看著梁家誌,微笑著說著:“看起來,你的氣色還不錯嘛!”說完,他又往站在門口的幾人看了看。隨後,他站起了身,說著:“叫到名字的,再進來。”拿起了旁邊的座椅,輕輕地放到了桌前,說著:“您坐吧!”示意梁家誌先坐下再說。


    梁家誌坐到了那把座椅上,可還是看了看陳明,又看了看梁家遠,而且目光在他們之間流轉。陳明也看了看梁家遠,才又坐到了辦公桌前的座椅上。梁家誌沉了沉氣,還是轉頭看了看梁家遠,才說著:“陳大夫,這是我大哥。他想向您詢問一下,關於我的病情的詳細情況。我再說他們都不放心,還是請您和他們細細說說吧!”他的聲音平穩而有力,情緒也異常平靜,好像提前做好了麵對一切的準備。


    梁家遠聽到梁家誌的話,怔了一下,然後邁步走到了陳明跟前,沉聲地說著:“大夫,您好!您就是陳大夫啊?哦!家誌說您是這裏的專家,我就是想請您給家誌看看,還有沒有最好的治療辦法。我們都希望他可以盡快地康複。”由於一夜未眠,眼睛裏布滿了血絲,話語和神情也還是焦慮不已。


    陳明看著梁家遠,麵部神情依然平靜如水,然而,他的心裏卻不能平靜。他身為一個醫生,見過太多這樣的目光,那種對生命和健康的渴望,那種對醫生的信任和依賴,都讓他深感責任重大。而且,他對他們所說的話,所做的決定,都可能影響到一個人的全部。


    梁家遠看到陳明沒說話,繼續說著:“大夫,請您一定要給我們一個最好的治療辦法。隻要能夠讓家誌最快地康複,您讓我們做什麽,我們就做什麽。我們相信您,而且我們全部的希望,也都寄托在您身上了!”想到他們好像很熟悉,話音帶著顫抖,也已經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


    梁家誌看著最不願看到的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的,也站起了身,話音柔和地說著:“陳大夫,還是請您和我大哥好好談談吧!”說完,他又看向了一旁的馮愛玲,話音柔和地說著:“愛玲,讓他們聊聊,我們一會再過來吧!”又牽著馮愛玲的手,往醫療室外走去。


    馮愛玲順從地點了點頭,陪著故作輕鬆的梁家誌,走出了醫療室。她的心裏還是充滿了擔憂和期待,但她知道,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醫生,相信他們能夠找到最好的治療辦法。


    程紅梅此時已經看出了事態的嚴重性,她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們走出了醫療室,話音輕慢又急切地問著:“陳大夫,我們家家誌的情況到底怎麽樣啊?您能告訴我們實情麽?”雖然不敢往壞處想,但還是忍不住地猜測著:“看這情形,家誌得的一定不是什麽好病呀!不然,家遠怎麽會這麽急匆匆地帶他來醫院呢?”怔忪地站在那裏,等待著醫生的答複,才感到心中充滿了擔憂。


    陳明看著他們焦急的神情,深吸了一口氣,盡量用平穩地語氣說著:“你們先坐下,也都不要太激動了。從他目前的情況來看,接受透析治療還是有一定效果的。”即使有些結果已經注定,但他還是不想讓他們太過擔心,所以隻能用這種委婉的方式告訴他們。而且,他心裏也清楚,這樣的話對他們來說是種安慰,其實也像是昧著良心說的。


    陳明看到他們並沒有接話,隻好繼續說著:“如果家誌的身體能夠保持現狀,不再繼續惡化,那麽希望還是會出現的。”實在沒有其他的方式去說,隻好拉起了梁家遠的手,勸慰著說:“老哥啊,您還是放寬心,不要胡思亂想。我們醫生會盡最大的努力,去救治每一位患者的。”壓低了話音,也不想去欺騙他們。


    梁家遠聽到這裏,忍不住地淚流滿麵,也哽咽著說著:“隻要能讓家誌活下來,就算需要我們拿出生命來換,我們也願意啊!隻要他能挺過來,我這個當大哥的,麵對我們的父母了,也能問心無愧了。”話裏充滿了對梁家誌的深情厚意,也說了父母對他們的熱切厚望。


    陳明感到他們還是略知梁家誌的病情,心裏一沉,尋思著:“對於這樣的患者,我們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把握,能夠延長他們的生命,或者徹底治愈他們的病。對於患者來說,治療的過程可能會很漫長,也可能會很短暫,這都取決於患者的身體狀況,和能不能有效的控製病情的發展。現在,他們能夠依靠透析來維持生命,已經是最好的醫療辦法了。”顧慮到了他們的感受,也不打算再往醫療工作的深處說了。


    梁家遠聽著醫生的話,又想到了看過的病曆,感到好像並沒有過多地希望。可他還是在心裏默默地叮囑著自己,考慮著:“我要保持冷靜,我不能讓我的情緒,再影響到他們了。”也想讓梁家誌感受到家人的支持和鼓勵,而不是讓他故作堅強地隱瞞真相,還為家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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