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建國尋思著,幾十年以來,他也已經習慣了跟著蔣國棟去墓地。可是,蔣國棟最近卻一個人去墓地,還是心裏有了心事。因為,蔣國棟把袁建國的身世講了以後,總會提醒袁建國,讓他要從知道了過去之後有的那些陰影裏走出來。不過,他想到了蔣國棟偷偷地去墓地的同時,他也想到了他也曾經一個人偷偷去到墓地的事情。袁建國想:“我去墓地,是為了和早逝的父母說說幾年來的幸福生活,也陪陪在地下孤獨生活的父母。我也希望他們的在天之靈,能對發生在我的身上的一切有感知,也好好地保佑我們這個不平凡地生活著的家庭。可是老爸和老媽不和我們一起前往,不是說明了有了心事,也有了滿心地傷痛無處訴說了麽?”沉思著最近發生的事情,沉默不語的看向了蔣穎穎。


    蔣穎穎看到大家的情緒都不怎麽高,想起了袁小傑在家的時候,輕聲地說:“媽,您們坐著聊會,我還得給小傑去個電話。”看到鍾表的時間指向了九點一刻,估計袁小傑還沒休息。


    她起身走到電話跟前,拿起話機,撥通了袁小傑宿舍樓的電話。隨後,她也很快地聽到了從話機裏傳來的袁小傑的聲音,還是先說著:“小傑,你們晚上吃晚飯吃得早,現在餓不餓?”掩飾不住情緒的變化,話音還是說得有些抖。袁小傑不知道蔣穎穎為什麽這麽晚了還打電話給她,話音輕柔地說:“媽,您怎麽了?噢,媽,我不餓。今天不是還有到校完成的作業麽?我還有筆記得抄寫完,估計也得等會再睡。媽,你們都累了一天了,還是早點休息吧!”認為蔣穎穎是為陳明豔的事傷心了,也哭過了,聲音才會那麽沉悶。蔣穎穎想想也沒話再說了,隻好應著:“好啊!你如果抄不完,還是明天再抄。你別影響了明天上課,要早點休息。那我不多說了,周末見了!”叮囑完,也掛斷了電話。


    梁博文陪著袁小傑到宿舍樓的宿管那裏接聽電話,這會聽到電話是蔣穎穎打來的,才想起今天居然忘記了打電話給鄭紅秀。兩個月過得真快,她也感到又想家了。她發現平時很少離開家,有時偶爾離開家半步,都覺得想得心裏不舒服。她也逐漸地發現,她也隻有在鄭紅秀的跟前,才會覺得心裏踏實。


    袁小傑放下了聽筒,看到梁博文怔著不動。她轉身拉著她的手,腰微彎著,壓了壓聲音,還是悶悶地吆喝了一聲:“博文……”梁博文一驚,急忙地抬頭看著她,還有點憂心地說著:“瞧你,是不是又有什麽美事了?看你開心的,臉上都像樂開花了。”心裏反有了更多地酸澀。袁小傑淺笑著說:“博文,我臉上樂得像花開了,那是掩飾不住地高興。博文,今晚我陪你睡,好不好?”話音輕柔的,好像說的全是央求。梁博文把洗過擠幹了水,還拿在手上的溫熱毛巾,捂在了袁小傑的臉龐上。她說:“這孩子,還是洗洗臉提提神,再說話吧!你都皮一天了,還不老實。”才笑了起來。袁小傑接過毛巾擦著臉,走著,還說著:“博文,你可越來越像我家領導了。算了,我不和你說了。我們洗把臉提提神,還得繼續記筆記呢!”想到了記筆記,也不想再想更多其他的事了。梁博文一路上也沒再吭聲,和她走回宿舍以後,也又各自坐到了各自的座椅上。隨後,她們拿起了圓珠筆,雙臂伏在桌上記起了筆記。


    晚上,宿舍裏能清楚地聽到梁博文和袁小傑整理筆記的聲音。幾門課程的學習內容走過她們的筆尖,也在筆記本的紙張上發出了“沙沙”地聲響。


    夜很深了,兩人才把需要整理的筆記,全部都整理完了。梁博文收拾好筆記,放到了書包裏,也拿出了放在書包裏的必讀書目《紅樓夢》,走到了床前,打算躺到床上,並且在臨睡前再讀一章。她非常喜歡這本百讀不厭的古典小說,也品讀出了作品裏展現出來的清醒與迷茫,以及生活情節裏交織的痛苦與歡樂,還有書中的人物經生活演變出來的性情糾纏在叛逆與依戀之間。她看書中的內容,還會令她想到冷正敏說到的一些年代更迭的故事。她記得,冷正敏回憶著說:“你太爺爺出生的年代,和生活過的年代,剛好處在劃時代的左右。他去世時也是高壽,也有了八十九歲的高齡。他去世那年,是一九五八年的五月。博文啊,你也在五月出生的吧?說起來,要不是你出生在五月,我還不能把過去的事記得那麽清楚呢!”神情好像沉湎於了那些過去的事情。梁博文聽過她的話,和《紅樓夢》聯係到了一起,也默默地思慮著:“紅樓夢的生活背景,應該是一個剛剛經曆了改朝換代的“末世”。我看過以後,總覺得有納蘭容若家族經曆的憂傷,困惑,悲痛與憤懣在文中占了主角。這部小說完美地述說著亡國敗家,國殤家難。其中的人掙紮在悲殤的生活出現更迭之前,也於那時正遭受著百般地折磨。”她還看到了一個個形象鮮明的年輕一代,都有天真浪漫地追求,也仿佛有些封建社會知識分子的落魄穿插其中。而且書中的語言文字,無不顯示著我們的東方文化在生活的過程中,體現出來的博大精深。她感到書中的思想意識形態,如能入人骨髓,使得文字把一個年代的情境和人物都演繹到了淋漓盡致。書裏寫到的各個場景盛大,被她看著感覺著,就像是在品嚐一頓精美,而罕見的文字盛宴。梁博文看到興頭上,從床上起身,走到了袁小傑的跟前。


    夜深人靜,兩個《紅樓夢》迷擠到了一張床上,開始補充古人的知識,也全當進食了一餐豐盛地宵夜。袁小傑輕吟著:“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喟然地輕歎,卻也對文字的部分人物憐憫不已。梁博文卻感歎著,充滿疑問的說:“明明晚春美景,到了黛玉嘴裏,怎麽說出來卻那麽淒涼呢?”袁小傑尋思著,輕語著:“有些淒涼,也的確不錯。不過,我覺得更淒美。你想呀,那花朵紛紛落下,隨風飄蕩是什麽樣的境界呢?你再想想,那落花也應該是黛玉一生的寫照了吧!”話語如詩般輕逸開來。梁博文歎息著說:“我覺得看過了整篇故事情節,再去想某些情節,都不難發現黛玉在生活飄泊不定中出現的那部分焦灼不安。你想想,出門在外,哪如在家呢?但是,她也未免太過於傷感了。我琢磨著,她都已經讓寶玉有把愛給予她一人的想法了,還那樣的自怨自艾,又自卑自歎。不過,如果說人生沒有歸宿,任誰也不會沒有情緒吧?”理解著,想法還是很現代的理解層麵。袁小傑輕聲地嘟噥著:“‘願儂脅下生雙翼,隨花飛落天盡頭’,我覺得這幾句很淒涼,但又美到了極致。這句詩詞,不正說黛玉其實還是在美好向往之中前行著麽?即使她的心境淒涼,往後走了,還是把落花都收入了錦囊,還又用一捧淨土掩埋了。黛玉掩埋完了,是也掩埋了黛玉一生對美好向往的心境了呢!”袁小傑和梁博文都認為林黛玉身子骨弱不禁風,但是也沒有理由出現飄渺如同水上浮萍的感覺。梁博文感歎地說:“看來本境不同,多生出些哀歎。即使對美麗向往,也如同對本身多了憐憫。”她們也歎花,也歎著:“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滿含著感情的誦讀著詩句。袁小傑又說:“再想想寶玉的那三方手帕,再出現黛玉那麽多自憐自歎的詩句,也真是不足為奇了。其實,怪就怪寶玉多情,唯獨難拒女兒紅。不過,他們也都有可愛之處呢!”透過她們的話語,可見紅樓夢中的女子個個性格不同,也還是都人見人愛。梁博文回應著說:“咱們看看,想想,也隨意地說說算了吧!不管我們怎麽想,怎麽說,不是已有那麽多的紅學研究巨著提供給我們研讀的路徑了,我們也還是不能完全領會其中的意思。我們還是閑了到書裏看熱鬧,悶了到書裏尋消遣。但是,書中情節確實牽動著很多年青人的心扉呢!不說了,不說了,我們就是再說再歎,也隻能是為黛玉的愛情無果說哀歎憐了。”覺得有個林黛玉在文中自歎完全夠了。她們再說再歎,倒更顯得林黛玉心結過重。袁小傑有些嗔意地說:“博文,你可以說得再婉轉點,如果像我們這麽粗枝大葉的一說,反而說得書都沒有一點意境可看了。不過,我也隻覺得林黛玉的哀婉,還是說明了她的心結過重了呢!”再聽梁博文說,也如似解釋的說:“人如文字,也已經都寫得過於婉轉了,也讓人感到如花殤的心思了呀!我們讀不懂,還會反複地去讀,還是故事情節太是曲折了。”覺得不如直白點去說看小說的讀後感,容易被人接受。袁小傑不知如何應對梁博文說的話,輕聲地歎息了一聲,梁博文聽著,看了看袁小傑,突然笑了起來。她調侃著說:“要是你不去想黛玉怕花落,而去想韓禹一定正在感懷,說不準還是可以思慮出愛情究竟是什麽的答案呢?韓禹可是說過,自從他看過這部書以後,還是認為隻要他是人,那麽無論是誰,也不管遇到什麽情況了,還是都不能拿愛情當兒戲。他還說,愛情說到底,對於擁有過的人,都應當保持守恒如一的態度。他們對待愛情,應該如看待生命力一樣寶貴,要去用一生珍惜。如同看到了某時的花落,因為覺察了那份寶貴,也值得了要用一生去收藏。你說,韓禹現在是不是正在保持花的原形呢?”嗬嗬地笑了起來。袁小傑本來認真地聽著她講話的,也深刻地理解和接受著她對書想告訴讀者的內容有的見解,可是聽到話意轉了的時候,卻有了一陣羞澀無助,還像貓一樣的把身體縮到了被子裏。


    袁小傑和梁博文談《紅樓夢》,一說一評也更是夜深人靜了。當她們覺得過靜的時候,才發現魏曉文和唐欣已經不在宿舍了。袁小傑猶豫著問:“活寶是不是睡了一覺,想家了,又回家了?”起身,往她們的床裏看,也沒看到她們。梁博文尋思著說:“我們還是把燈關了吧!咱們就是再被照顧,也不能不熄燈。”知道是魏曉文和唐欣常有的行徑,也不想再接袁小傑的話了。


    袁小傑還是把燈一關,又回到了床上。梁博文拿出了手電筒,感覺是掩人耳目的看書,卻還是為了繼續到讀了不止一遍的《紅樓夢》裏徘徊。她又看了一會,看到袁小傑還沒睡,於是兩人又開始了低聲細語,也沒離開剛看過的故事情節有的想法與看法。梁博文話音輕慢地說:“我們都看過很多遍了,怎麽就覺得現在看起來才那麽地透徹呢?”再說起了眾說紛紜的書中人物林黛玉。梁博文想到了袁小傑和韓禹,相對現實可能會存在的愛情,與文中的愛情做了對比,卻有了不同書中的愛情感覺。她說:“我總覺得黛玉的一生,如同暗隱著某些不被人知的情結。我越想越疑惑,總覺得如同還有後語,可在以後的情節中,也並沒提到呢?”看書看到了最後的章節,還是感到了意猶未盡。袁小傑淺笑著說:“我不保留任何意見,我覺得這部書正像你說的是一件精美華麗,又經得起推敲的古董精瓷,甚至不容有一點瑕疵出現在品論考證的細節過程當中。”知道研究紅學的人甚多,也願意去品讀已經寫成了文字的那部分研究讀本梁博文聽了,問著:“你還記得我那首《擬春》的詩麽?我總覺得,黛玉就是那廂西景。而且是景色好美好美的,還是由於隱於了霧境,隔了層麵紗的原因。即使,整部書又有似在光芒升起的時刻被時朦朧,時清晰的困惑,也讓有的想法總不能有解。”說著說著,兩人都沒能抵抗不住襲來的困意,也都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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