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幾個人又聚在一起聊天,開玩笑的話說過,笑過了,大家卻都若無事的各自散去了。梁博文坐在宿舍中間的桌前看書,看著,聽到樓下傳來一陣吵嚷。由於聲音過大,感到有些吵。她起身走到窗前,往樓下看,看到有個人的身影好像盧曉忠,聽聲音也像是盧曉忠。她探著身細細地聽了聽,原來是風大,把沙子吹到他的眼睛裏沒辦法取出來,捂著眼睛在嚷疼。有的同學幫忙擦拭,可是沙子細碎,很難弄幹淨,隻能擦過再擦,覺得疼就在喊。幾個男生圍著他,笨手笨腳地忙活著,嘟嚷著:“你多流點眼淚,準能擦出來。不然,你還擠擠眼皮試試。”幾種辦法都不管用。盧曉忠的眼睛經過擦拭,沒起到好的效果,反而紅腫了起來。


    梁博文出神地看著,心想:“盧曉忠還是找些幹淨柔軟的紙巾,再擦擦試試,或者找清水衝一下。實在不行,還是直接去醫務室找校醫。”看到陳明豔和袁小傑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他們的跟前。陳明豔比劃著,出著主意,說:“還是快點找清水衝洗一下吧!你多衝洗幾遍,如果出來了,再點上點眼藥水。這樣下去,你的眼睛會發炎的。要是真發炎了,可危險了。”神情莫名地有些緊張。盧曉忠聽過她的話,倒覺得女生怕事,有些小題大做。陳明豔看著旁邊還在出主意幫他的幾個男同學,依然沒停地說:“你們趕緊領他回宿舍洗洗。我那裏有眼藥水,一會給你們送過去。”往宿舍樓內走去。陳明豔剛剛看見他們圍繞著吵嚷,不知何事,還有些幸災樂禍的。現在看到盧曉忠是為了眼睛進了沙子引起了吵嚷,居然牽念起了令她時時都揪心的事。她沒再想到底還氣不氣盧曉忠,隻能先想著已經原諒他了,還給他出起了主意。


    隨後,袁小傑沒說話,緊跟著陳明豔往宿舍樓內走。她們走進宿舍,陳明豔快步地走到床前,拉開抽屜,拿出了眼藥水,又往宿舍外走。走到樓下,陳明豔故作輕鬆地說:“你們死黨歸死黨,我可隻是幫忙呀!你可不能不說聲謝謝就走。”把眼藥水遞給了正在等她的魏亮。魏亮嘴一咧,大聲地說:“姑奶奶,你還是饒了我吧!要是說謝,還是等曉忠好了,讓他和你說吧!我現在哪有心思和你說笑呀!我要是回去遲了,還不挨他罵呀!”一溜煙地跑沒了影。


    陳明豔看他匆忙離去,心裏覺得舒服了很多。她沒多想,轉身再返回了宿舍。此時,袁小傑正默不作聲地坐在床上,什麽事都沒做。陳明豔走進宿舍,走到了她的跟前,細細地打量著她。袁小傑的臉上湧起些笑意,眼睛裏還有些眼淚在打轉。陳明豔不明原因,左右看了看她,心裏感到著急,還覺得好生不舒服。梁博文輕聲慢語地說:“看到了吧!有時呀,人就會處景傷情。我覺得,說人是感情動物有錯。我看再說都不能把動物兩字加上。噢,不然,直接說是狼,得了。人像狼才沒錯!我覺得說狼更貼切。書上不是有說嘛,說狼在動物種族裏最團結。他們不會同類傷害同類,是一種最有人性的動物呢!我說得不矛盾吧?狼再有人性,也是動物呢!”嘿嘿地貌似傻笑過以後,相當哭笑不得的感覺在心裏盤旋。陳明豔不想聽梁博文說笑,神情雅痞的吐出了一個字:“去!”以為袁小傑還在生盧曉忠的氣。她剛幫過盧曉忠,擔心袁小傑會埋怨她。如果隻是埋怨她無所謂,再氣到她,陳明豔覺得那個責任可大了。可看看袁小傑又不像在生氣,才思量著:“再想,袁小傑也不應該再生氣了。是不是剛才的情景,觸動到她的內心了呢?都不是孩子了,應該能用不同地層麵去考慮事情了。”認為人與人溝通到知心以後,會有某些感動,因而她的言行與言行舉止還會出現不符。她看著,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經過,有些想哭。可讓她真哭,又哭不出,隻能想想作罷。她個性就這樣,有時就是再難過,想想生活的前前後後,能忍住不哭,就是想哭都哭不出來。袁小傑看著她,歎了口氣,說:“咱們這些人之間,可以不要動物,可以要點狼性,但是不能不要感情呀!”因由心境歸回了麵對現實,而阻斷了自己不悅的想法。


    陳明豔的母親彭靜雙目失明,而他的父親陳繼民也是一位眼疾患者,還近乎半盲。半盲是在光線充足的時候,還能讓他覺得像有張白紙擋在眼前,還有些人影似在眼前晃動。因為說光線覺得是紙,是很容易覺察到光線的反射。陳繼忠本來眼睛很好,出現半盲完全是人為的。他從事化學產品分析,實驗中,沒注意,讓化學反應傷到了眼睛。由於眼角膜損傷厲害,經過治療後的眼睛保住了,視力卻沒能保住。陳明豔把這些看在眼裏,記在心上,對事情看得開,也學會了用不同的道理去理解。有時看到一些事情,總能分析著去做與說,因此說出的話和做到的事也近乎最完美。盧曉忠和袁小傑吵架,她有過不可思議的想法,可是事後,還是希望他們化幹戈為玉帛。在情景交融中發生過的事情和做過的事情,都會不時地被她拿出來反思。她認為一個人有經過某些困頓的事情,有細致地思慮事情的過程,才能成為懂得生活的那部分人中的一員。


    陳明豔在學校時常會想念父母,擔心她不在他們身邊,不知道誰會在他們有需要的時候,可以盡快地照顧到他們。陳明豔知道什麽是天下父母心,即使過去的學業得靠陳繼民微薄地收入才能讀完,可是他們也都沒讓陳明豔放棄學業。


    有一年,彭靜幾次眼睛不舒服到醫院檢查,經過醫生一番檢查過後,聽醫生說:“從檢查的結果來看,還是傷到了視神經啊!至於會覺得疼,有不適地感覺,或者出現一些視幻覺,目前醫學上也沒有做出可靠地依據來說明,有這類事情的原因。”隻能在不適出現以後,還是被診斷為雙目失明。陳明豔上學不能工作,弟弟陳聞天不定期地也得上學。家裏所有負擔,也全壓在了陳繼民一個人的身上。陳明豔思索著:“滴水怎麽能解決了一家幾口的幹渴呢?”認為隻有好好地學習知識,才可以為以後的生活找出路,因此琢磨著:“如果以後我沒有能力,自己都照顧不了自己,父母該讓誰照顧呢?”還好,這些事情被袁小傑知道了,還告訴了袁建國和蔣穎穎,還順利地解決了她最擔心的問題。他們問過了陳明豔家的實際情況,不但要把她供到不上學為止,還收下她做了幹女兒。


    起初,袁建國和蔣穎穎擔心會傷害到陳明豔的自尊心,還提前讓袁小傑在事後多次主動和陳明豔溝通。於是,袁小傑勸解著陳明豔,說:“明豔,有些事情不能細說。我們都是有父母的孩子,如果父母為自己喜歡的孩子做些事情也是出於愛,是天經地意的事。你的生活起居,和學習費用,以後不用再去想著想著就煩惱了。以後,我的爸媽就是你的爸媽。你的爸媽呢,就是我的爸媽。”緩解著她自己的情緒,也考慮著怎麽才能緩解陳明豔的情緒,去減少她的心理負擔。後來經過了幾次交談之後,袁建國和蔣穎穎也不用再擔心陳明豔因顧慮是誰為她交學費,而傷心神了。陳明豔在知道是他們的時候,曾經很是被動的說:“要是你們校方不告訴我,是誰為我付學費,我就休學算了。”認為世界上有好人,可是誰的生活都不會很寬裕。而她幾年的生活所需和學習費用,也並不是一個小數目。校方通知了袁建國和蔣穎穎,蔣穎穎趕緊電話給袁小傑,囑咐著:“小傑,這周周末,你接明豔到咱們家來一下吧!”在家裏憂心地等待著。陳明豔接受了袁小傑的邀請,可是看著袁小傑像有心事,心裏泛著嘀咕:“我進校這麽久,都沒聽說有獎學金的事。校方說話又支支吾吾的,明明是有事隱瞞著我呀!難道這事和小傑有關係麽?”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竟然爽快地答應了,並且就在那個周末前往袁小傑家。當事情終於真相大白,陳明豔心裏有多感激想表達卻說不出來,隻能先把這些深深地記在了心裏。過後,袁小傑隻要約她回家,她都會一口答應下來,而且很樂意地和袁小傑一塊回家。她不想因為偏執讓袁建國和蔣穎穎再添心事,由此,她在愛心的圈護中,對人生的態度也有了很大的轉變。她心存感恩,走在被關愛的人生路途中,希望以後能知恩回報。她也開始理解城裏與鄉下的差別,還思慮著以後的人生選擇問題,或許也會因此而有所不同。


    其實誰都知道,不管在哪,做人都得有原則。做人有原則,處事都會有原則。因為誰都不願意失去人性,做些傷害別人,也不利己的事。或者做些對自己有益,還會傷到別人的事。其實,很多走在生活中的人都遵循著這些處世的原則,在社會上默默無聞地做著貢獻。而得到愛心的人,在遇到有相同與己的情況出現時,也會轉變很大的想法,去做默默無聞地貢獻者。生活因此處處都有感動,感動自此被理解為了愛心,而且一旦被人們發現了,就會像火炬從一個人手裏傳到另一個人的手裏。生活因有這樣的愛,讓本來就懂得貢獻,又接受了愛心的人,在路途中都充滿了信心。因此在他們的人生路上,也會很自然地充滿了希望。


    又是一個周末,梁博文和袁小傑四人還是走出校門,相約到校外的小餐館吃晚餐。她們走過一家小餐館門口停下了腳步,透過門往餐廳裏看去,看到盧曉忠和魏亮,還有其他幾位校友,團聚一桌,正說著話。


    魏亮看到她們,小聲地嘟噥著:“姑奶奶們來了。”圍坐的幾位大男孩聽到了他的話,說話的聲音頓時小了下來。魏亮想:“那天,不正是走進門的陳明豔拿眼藥水給曉忠的嘛!我還沒讓曉忠向人家道謝呢!”懷著感動的心情站起了身,和陳明豔打著招呼,說:“嗨!那天的事,我還得向你說聲謝謝呀!”笑容可掬的,但是神情有些拘謹,像天真地犯了錯的孩子。盧曉忠抬起頭,幹咳了幾聲。魏亮一聽,居然嚇得一屁股坐回了原來的座椅。盧曉忠聽到座椅的響聲,看到魏亮像被誰推坐回了座椅上的,怔了怔後,才站起了身。


    陳明豔看著他們沒回話,隻是點頭,微笑。隨後,幾位女孩子走到臨窗的一個位置坐了下來。她們剛準備招呼店員,準備點吃的東西,卻都沒預料到盧曉忠會主動地向她們走來。盧曉忠走到他們的旁邊以後,她們抬頭看著他,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麽事情發生。此時,盧曉忠話音低沉地說:“我就一個粗人。我是從農村出來,在城市裏生活了很多年,也沒接受到多少城市文明的一個人。不過,我們農村人還是懂得什麽叫禮數,知道什麽是知恩圖報的。今晚呀,你們想吃什麽隨意點,我請客。”招呼著店員,讓店員拿菜單。陳明豔低頭不語,袁小傑推違著說:“曉忠,這餐就算了吧!咱們都一個班的,你也別太客氣了!”不想讓盧曉忠破費,隻能用話語拒絕。盧曉忠沒回她的話,而是轉過身,大聲地說:“嗨,叫你過來,還磨蹭什麽呢?她們吃過了,我也不是不給錢。”似乎有了脾氣,而且一時有些火大了。小餐館老板聽到他的話,趕緊走了過來,並且遞上了一支煙。盧曉忠居然客氣地接過煙,話音輕慢地說:“老板,客氣了!”腰微彎著,煙含在了嘴上,聽由小餐館老板把煙給點燃了。盧曉忠話音微揚地說:“孫老板,這幾位都是我們同校的同學,麻煩你上你們餐館裏最拿手的幾道菜吧!你先上咱們店裏最拿手的幾道菜,隻要上到聽她喊停了,你們就別再上了。今晚,這桌由我請了。他們隻要一吃完了,你就讓她們麻利的走人,不許讓她們結帳。”示意友好的拍了拍孫老板的肩膀,才走回了原桌。孫老板點頭頷腰的應承著:“好,好,我都聽你的。”往櫃台跟前走著,大聲地招呼著說:“就按這小位兄弟說得辦吧!”指揮著店員先上幾道清口的小菜。小餐館裏還有很多同校校友,他們看著,吃著東西,笑容滿麵地竊竊私語著。


    袁小傑看著事情的發展,再看著盧曉忠坐著的背影,不由得笑了起來。盧曉忠坐在桌前,看到菜給她們上到桌上了,才又拿起筷子,和幾位同學聊著天,吃起了東西。袁小傑再回轉身以後,輕聲地對桌前的幾位說:“你們還猶豫什麽?趕緊吃吧!”拿起筷子,毫沒猶豫的夾起菜吃了起來。她們似乎坦然地接受了這桌飯菜,都和平時一樣的吃著,聊著。直到她們吃過了,袁小傑與她們相互問候著:“你們吃好了麽?吃好了,我們就回去吧!”和幾人一起起身,大大方方地從盧曉忠桌前走了過去。盧曉忠看著她們走過櫃台,一直走出了小餐館,原本冷酷的臉上才有了些淡淡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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