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傑怔了怔,急忙地把目光收了回來。她有些憤憤地想:“平時說話做事,都顫生生的一個人,這才出了小學生的校門沒幾天,怎麽有了這麽大的轉變呢?”同學之間都很熟悉了,卻發現幾天不在一起,性情已經有了很大地反差。袁小傑思量著,覺得再次出現在她眼前的韓禹有些令人不可思議。


    梁博文吃著東西,偶爾會和李心蕾說幾句話。當她看到袁小傑舉著筷子發呆的時候,不由得瞥了一眼韓禹在的那桌。隻見相隔的不遠處餐桌上的幾個男生舉起玻璃杯相互碰了一下,就把整杯黃色的液體一口飲盡了。他們把杯子再放回桌麵,杯子與桌麵居然還扽出了不小的聲響。梁博文看過他們的行動,再聽過他們的言語,整個身心都有了很被動的感觸,感到他們的一點小言行已經不壓於夜深人靜時轟響起的一聲雷聲。因為,她看到的出現在這部分還未成年的人的身上的這些行為,讓她的心靈有了怦然一動地震撼。或許是她深居在山野農村,很少看到這種場麵,才有些自責地歎著:“幾個被農村人稱為的小毛孩子,竟然可以擺這麽大的架式。年紀不大,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公開地吸煙,喝酒。小毛孩子,膽子可真夠大的呀!”看過了麵前的場景,想過了長在農村的那些同學和校友,還隻能是心服口服的。梁博文靜靜地思慮著:“不知道梁博清經過一段城市的大學生活之後,會不會也發展到這種狀況?”也知道城市和農村的生活方式因所處環境的不同,很多的為人處世的方法也都不會完全相同,即使麵前的場景都是家長和師長們都反對的。她默默地吃著東西,低頭不語地想著:“哥不可能像他們這樣肆無忌憚的生活的,一個農村的孩子到城裏上學,是一件多麽不容易的事呀!他們的生活費就像小時候聽人提過的定額糧票,無論如何,是不會在吃到飯後,還會有多餘的錢的。即使他們真有想法,沒有多餘的開支也是白搭。”事前事後掂量過了孰輕孰重,心緒一沉,感到可以不用有過多的顧慮了,才又安心地吃起了東西。


    梁博文吃過晚餐回到宿舍,還是覺得心裏有事。她跑到宿管處拿起電話,撥打給梁博清。梁博清接聽到電話,話音輕慢地問:“博文,你吃過晚飯了吧?”認為梁博文肯定是又有了心事。梁博文支吾著說:“哥……噢,你吃過了麽?我,我剛吃過。我和同宿舍的同學一起,在學校外麵的一家小餐館吃的。那家小餐館就在我們校外的臨街上。吃飯的小餐館裏有男生,也有女生。我發現很多比你小的男生都會吸煙喝酒了呢!”吃晚餐時的情景,再次地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她的心裏還是不放心梁博清,擔心他會受有這部分行為的男生的影響,於是把看到的情景細致如實地陳述了一遍。梁博清聽了她說的話以後,急忙地說:“博文啊,你還是盡量在學校裏吃學校裏給你們提供的定點的飯菜吧!”本來聽懂了話意,想說些讓梁博文放心的話,可是卻對梁博文有些不放心。梁博文知道梁博清可以聽得懂她的話意,或許在往她說的話意裏想的同時,已經開始擔心起了她的日常生活。她趕緊地回應著:“哥,我知道了。今天周末,我一會還得打電話給媽媽呢!”話音爽朗了許多。梁博清想了想人人都會頹然出現的那個顧東顧西的,又貌似想事情有點不著邊際的自我,不禁笑了起來。他想:“小妮子確實長大了,也懂事了。聽她說的話,是對一些學生的生活方式有想法了呀!”認為梁博文還是個孩子,作為一個孩子對某些事情有了想法,還往正處想,才會讓人感到放得下心。他平時也隻想著梁博文,這會再想,原有的心裏掛水桶的感覺,才發現平適了很多。梁博文聽不到梁博清的回話,尋思著他可能是等她掛電話,或者是在想事情。她隻好自說自話的講:“哥,要是想打水,就得把水桶放到井水裏去,是吧?好了,我沒事了,我得把電話掛了。”總算覺得開心了一些。


    梁博文還是先掛斷了電話,又再按下了家裏的電話號碼。鄭紅秀聽到電話鈴聲,從坐的小椅子上起身,快步地走到電話旁,把電話聽筒拿了起來。梁博文輕聲地喊著:“媽媽……”聽到對方接通了電話。她喊著:“媽媽……”再聽對麵的回話,聽到了鄭紅秀親切地話語從話機裏傳來:“博文,是你吧?媽知道今天是星期天,你也肯定會打電話回來。你最近都好吧?農田裏的活,我都忙完了,我沒事在家守著一群雞啊,鵝的,也累不著。你要是沒事,就和同學們說說話,別總想著一到周末了還必須得打電話給我。媽在家悠閑著呢,你不要總惦記著。”本來很想梁博文,心裏也滿是說不出的牽掛,可還是和多數在外上學的孩子們的爸媽一樣,希望孩子們多把心放在學習上,平時要多為自己著想,不可以因為遠在家外,而常常把心思放到家裏。梁博文聽了她的話,話還沒回,眼淚來得比話語還快。她擔心鄭紅秀一個人在家會胡思亂想的,也非常想念已經埋在山野中的梁家誠。鄭紅秀聽不到梁博文回話,知道她是與自己的想法鬧別扭了,可還是狠了狠心,沉了沉氣,靜靜地等她回話。過了許久,梁博文才說:“媽媽,您還聽著的麽?我都挺好的,您放心吧!”話音帶著一點哽咽。鄭紅秀感到一陣難過,隻能話不迭地囑咐著:“博文啊,你可要把自己照顧好了。你一個人在外麵,要和同學搞好團結,不要讓媽媽擔心,知道麽?以後有時間了,你再打電話回來。不早了,你回宿舍休息吧!”感到胸膛裏是一陣一陣悶悶地不舒服。梁博文答應著:“嗯。”已經說不出話了。


    鄭紅秀掛斷了電話,擦了擦漣漣地眼淚,嘀咕著:“年紀大了,怎麽像更不懂事了呢?孩子好好地打個電話回來,不是我平日裏天天在盼著的事麽?”埋怨著自己像怕和孩子多說話一樣的,慢步走出了客廳。


    梁博文打電話的時候,沒發現隨後跟來的李心蕾,一直站在她的背後。或許是女孩子心軟,聽不進傷心的話,這時也站在那裏陪著梁博文掉眼淚。梁博文愣神站著,本來認為心情早就可以平靜下來了,可是這時的情緒卻難以控製了。她看了一眼李心蕾,眼淚早已成了成串地雨珠,流淌過了白淨的腮畔。李心蕾一看到轉過身的梁博文,頓時急了,眼淚也戛然而止了,而且雙手慌不迭地到口袋裏掏紙巾。當她好歹從口袋裏掏出了紙巾,空著的手已經匆忙地抬起來,先給梁博文擦拭起了眼淚。她越給梁博文擦眼淚,梁博文的眼淚反而流得越多。她實在擋不住梁博文流的眼淚,隻好輕柔地說:“博文,咱們還是去閱覽室坐一會吧!”拽著梁博文的胳膊,輕輕地搖晃著。梁博文怔怔地看了她一回,發現心緒亂了,也失態了。但是,現在再忍,她都不能忍住突然間的難過,還不得不讓抽泣聲直往別人的心裏鑽。李心蕾陪著她,不知道到底要用什麽方法,才能把她的傷心事岔開。而且,她還寧願再不要讓事情出現,把事情岔到千裏之外去。梁博文的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還隻是感到陣陣地難受。李心蕾知道不能勸,一勸更會勸進心裏,隻能陪著難過了起來。梁博文看到她被動得難過起來,不由得淚眼含笑的。雖然笑得有些淒然,她還是聽了李心蕾的話,抬起腳步往外走著,也匆忙地抬手擦拭了一下眼淚。李心蕾的眼睛此時一眨不眨地盯著梁博文,看到她的神情真是有所轉變了,也似心動了,才在心裏嘀咕著:“好了,好了,不流眼淚了,會笑了,還能想事就好了。”緊跟在梁博文的身後,一路跟隨著梁博文,兩人都不發一言的靜靜地相陪著,往閱覽室的方向走去。


    學校裏還沒到校規規定的熄燈時間,閱覽室裏看書的人依然很多。因為,學校裏的教師和學生吃過飯後沒事,多數都會聚在這裏。大家通過讀書得以解悶,還能尋找到充實精神的食糧。或許大家由於各有所需,從書籍裏還各有所得,才都不肯把人生中這座聚集著知識的驛站錯過。


    梁博文看了一會書,感到眼睛疼。再是她的心裏有事,書寫得什麽,也根本沒看進去。她無奈地低聲歎息著,話音有點長的說:“心蕾,我不看了。不早了,咱們還是回宿舍吧!”李心蕾答應著:“好啊!”和梁博文把書放回了書架。然後,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了閱覽室。


    梁博文和李心蕾在宿舍樓道分手,梁博文說:“心蕾,明天見。”走向了宿舍樓的另一條走廊。李心蕾擺了擺手,看著梁博文的背影走過了拐角,才往她的宿舍走去。


    梁博文回到宿舍,聽到袁小傑正在說韓禹。隻見袁小傑神情很是鄭重的說:“我看這小子,是活膩歪了。他以前在哪亂一點,隻要聽到他爸的一點動靜,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他爸要是讓他幹嘛,他立馬就去。有時候,他爸讓他站哪,他指定站哪一動不動,和木樁沒什麽區別。如果站久了,站累了,還得等他爸批準了,他才能動動。要是他爸沒發話,他就得保持一個姿勢,安安穩穩地站下去。”過去地情景猶在眼前。陳明豔淡然笑著,問著:“小傑,聽你這話,是說韓禹怕他爸吧?怎麽可能呢?你看韓禹現在這種情況,說什麽都不像家教很嚴的孩子呀!”有些置疑袁小傑的話語。袁小傑一臉的不服氣,話音有些生硬地說:“是啊,我剛看到他的時候也覺得不可信。他怎麽會變成那樣呢?不過,想想他出現這種情況,不難分析出轉變的原因。我覺得他是在家壓抑久了,現在住校了,沒人管他了,自己就變得有些放縱自己了。當然,還是他的老子有些錢,可以讓他為所欲為。話說回來,至於他的家教嚴不嚴,完全和他現在的行為沒多大關係。我一直認為韓禹他爸是個認錢不認人的主,韓宇說過,他平時在外麵受點氣,或者事情辦得不順心,回到家就會拿韓禹出氣。反正看韓禹這也不順眼,那也不順眼的。說來說去,我倒覺得,是韓禹不知道吃了他爸多少氣呢!哦,還有阿姨呢!有時阿姨也受他爸的氣。阿姨聽著他發牢騷,多數是隻聽著不出聲。哼,娘倆個呀,沒少受他的窩囊氣。”很是為韓禹抱不平的。陳明豔笑了笑,歪著腦袋說:“他爸肯定是在外麵遇到什麽不如意的事情了,不然,當父親的不會平白無故地拿窩囊氣給他們娘倆吃的。”覺得一個已經成家立業的男人沒事不會胡發火,還拿家人撒氣。袁小傑打著“哈哈”說:“明豔,你可是越來越聰明了。可不是嘛!他還不是在外邊找了個明花有主的女人。不過,現在確實是明花有主了。因為這個女人確實已經又成了別人懷裏的女人了。要不是這樣,他還真能把韓禹娘倆往外踢呢!”無法理解有些大人的作為,隻能想到了什麽說什麽。


    梁博文聽著她說的事,默默地走到了床邊,坐在床上發起了愣。陳明豔看到梁博文不吭聲的悶坐著,輕聲地問著:“博文,你聽小傑說誰了麽?”也聽過相似這麽複雜的家事,可是再聽都是熟悉人的家事,還是覺得很稀奇。梁博文點了點頭,應著:“小傑說的是不是吃飯時遇到的那小子呀?看起來,像是家裏的氣氛不融洽。”拿起了床頭擺放的書,身體歪倚在了被子上,打算看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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