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晃晃悠悠在路上走著, 快到家門口時，寶柱示意車夫停下，讓草兒和書童步行回去。
兩個下車，寶柱小聲問七七, “七七, 你是不是喜歡海風白？”
七七想也不想就道, “當然喜歡。你不覺得他很有意思嗎？我聽說他們島上村民世世代代都居住在那個島, 很少出來。可他這麽年輕卻有勇氣來這麽遠的地方。換成我，絕對不敢。”
她這人惜命, 就算對外麵再好奇, 也會以自己小命優先。
寶柱尤不死心, “還有呢？你對他了解嗎？”
七七還以為她和海風白做生意，寶柱哥擔心她吃虧, 安慰他道，“相處時間久了自然而然就了解了。人與人相處靠的是磨合，我會慢慢了解他的, 你放心吧。”
寶柱心裏像是堵了木棉花, 喘不過氣來。
接下來一段時間，寶柱待在屋裏看書，他讓書童時刻關注七七。得到的消息卻是, 七七和海風白相處很好, 七七還帶海風白買了不少京城特產。
七七還帶海風白到處玩，儼然拿他當好朋友的架式, 半點不設防。
寶柱心裏像有貓爪撓似的, 好幾晚睡不著。
就在這樣的日子了，會試成績下來，寶柱名列前茅, 林滿堂和李秀琴要為他擺酒，他卻一口回絕，想等考上進士，回老家再辦宴席。
林滿堂和李秀琴也沒強求，隨他去了。
吃飯時，七七一直沒精打采，寶柱有些好奇，“你怎麽了？”
她還沒回答，李秀琴就給女兒夾了一筷子菜，“還能有什麽，那個海風白走了唄？”
寶柱一驚，“這麽快就走了？”
七七回神，“是啊。”她歎了口氣，“不過他確實逗留夠久了。”
寶柱細想了下，婚姻大事自然不可能他們自己做主，“那他什麽時候回來？”
七七想了想，瓊州離這邊四千多裏，一年也隻能一個來回，“應該明年吧。到時候會送臭貓果過來。”
寶柱微訝，明年再過來？
吃完飯，寶柱拉著七七到花園，與她商議，“為什麽明年？”
七七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明年是什麽意思，“明年臭貓果熟了，他才能過來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他明年再過來提親，你不覺得他沒有誠意嗎？”
七七傻呆呆盯了他好半晌，“我什麽時候說他要來提親了？”
寶柱見她神情不作偽，“可你上回說喜歡他。那你？”
“我喜歡跟他聊天，喜歡聽他講風土人情，可不代表我就要嫁給他啊。”七七都無語了，“他家是瓊州的，離京城這麽遠。我怎麽可能嫁到那麽遠的地方。我爹娘隻剩下我一個沒嫁出去的閨女，我肯定要離他們近一些。”
寶柱都被她弄糊塗了，沒想到那個隻知道掙錢玩樂的小丫頭竟也會想這麽多，他還是不能理解，“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看？”
七七歪了歪腦袋，“我是想出去看看，但是不代表我想嫁到外麵，以後長年見不到爹娘。那樣我會沒有安全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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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能夠自由做生意，她很清楚都是因為她有一個好爹。如果離開她爹，其他人不可能由著她折騰。她要離爹娘近一些，以後婆家要是有人欺負她，她也能找爹娘撐腰。她才沒那麽傻呢。
寶柱心裏一喜，又試探問，“那你喜歡什麽樣的男子？”
七七在腦海裏過了半天，都沒能想出來，“我也不知道。但是頭一條，應該是不反對我出去做生意。”
她不是不知道那些世家公子是怎麽議論她的。覺得她拋頭露麵，不合規矩。可是她不在乎這些。如果她和其他人一樣，天天待在家裏，她估計會瘋掉。
所以她將來的夫君一定不能反對她做生意。
“然後長相周正，不能有不良嗜好。酗酒、嫖1娼、賭錢不能沾。人品要貴重。”
寶柱一顆心跳得飛快，剛想問她要不要考慮他，就聽她朝他噓了一聲，而後飛快將他拉到旁邊假山裏。
寶柱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就見林叔林嬸正在花園裏消食。
“大晚上的，不睡覺，跑這邊喂什麽蚊子？”林滿堂很是煞風景，來了這麽一句。
“你呀，整天就知道忙你那些公事。你就不能關心一下你閨女？”
林滿堂拿著蒲扇的手頓住，“她怎麽了？”
“剛剛飯桌上，你沒注意到，她那個朋友離開京城走了，她整個人都蔫了。”
“好朋友嘛。離開舍不得，很正常。”
“可我聽說那人很年輕，而且還未娶妻。你說七七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不能吧？”林滿堂不信，“七七那孩子心思比她姐細膩，她呀，打小就鬼精鬼精。我覺得她應該不會想要嫁去瓊州。”
“為什麽？”
“咱這閨女，跟她大姐就是兩個類型。”林滿堂給媳婦搖扇子，“她呀，會不得離開咱們。她怕嫁到瓊州，以後沒人給她撐腰。人生地不熟，到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有你這麽說閨女的嗎？”
“我沒說錯啊。”林滿堂對兩個女兒的性子太了解了，“她是能指望就指望。絕對不會犯傻。曉曉是天不怕，地不怕，去再遠的地方，她都能將自己照顧得妥妥當當。可小閨女打小就知道利用自己的資源進行利益最大化。要是遇到風險，她果斷放棄，連猶豫都不帶。天生做生意的好苗子。說得好聽，這就有自知自明，說得不好聽，就是沒誌氣。”
李秀琴翻了個白眼，“她一個姑娘家，要什麽誌氣？”
林滿堂點點頭，深以為然，到了這古代，再有誌氣也沒用，“所以啊，咱家小閨女這樣的人情，到哪都能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她腦子清醒著呢。”
兩人閑聊一會兒，因為蚊子太多，就搖著扇子走了。
躲在假山裏的寶柱長舒一口氣，小聲道，“走了。”
好半晌沒聽到有人回應，一低頭，發現剛剛自己情急之下，竟將七七抵在假山上，她離自己隻有半根指著的距離，近得連對方的呼吸都能聽得見。
七七在他剛剛靠過來時，整個人就木呆呆了，她能清晰聞到他身上清冽的青草味兒以及她從未聞過的一種好聞的氣息。
她一顆心砰砰砰直跳，好似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那是她娘跟她形容過的，心動的、喜歡的信號。
她竟然對自己的親哥哥有了非分之想。
七七一瞬間羞愧欲死，她耳朵好像失了聰，根本聽不到其他人的聲音，隻能聽到她自己心髒快要跳出來的劇烈響動，一下接一下，如同鼓點敲擊。
朦朧的夜色下，月光柔柔的光灑落人間，照得她半張臉宛如月牙般皎潔。
那樣美好，清晰。
他慢慢靠近，拉近那一點距離，蜻蜓點水般在她唇上點了一下。
轟隆隆！一陣熱意直衝七七腦門，這是羞憤，又是窒息。
“傻丫頭。張開嘴。”呢喃中，他聽到他在自己耳邊輕輕說一句什麽。她根本沒聽懂，行動卻比腦子快，已經先一步張開嘴。
兩人吻在一起，難舍難分。
過了好半天，他才戀戀不舍鬆開，她緊緊靠在他懷裏，他輕輕撫著她的秀發，“傻丫頭，你現在終於開竅了？”
七七抓著他胸前的衣襟，“我爹娘怎麽辦？”
寶柱摟著她，“沒事，有我。我會跟他們說的。”
七七輕輕點了下頭，頭緊緊靠在他胸口，這時候她還不忘替自己爭取權益，“我不要跟爹娘分開。我要住在林府。”
“好。”
“啊？你答應了？”七七抬頭，心裏有感動，也有不可思議。
“傻丫頭，我一直想娶你過門。”
“什麽時候？”七七傻傻地問。
“很早以前。就是有一天，突然聽到其他人說你壞話，我覺得受不了。”寶柱回想了下。
七七也想起來，“其實沒必要。我根本不在意。”
“可是我在意。你不應該被他們批評。他們有什麽資格批評你。”
七七心裏像吃了蜂蜜一樣甜，有種被人嗬護的感覺。
**
“什麽？”
寶柱來了廳堂，讓下人都退出去，他有事要跟林滿堂和李秀琴商量。
李秀琴和林滿堂還以為他要搬出去住，沒想到他竟然開口說要娶七七。
李秀琴一口茶噴了出來。
林滿堂有些坐不住了，“你想娶七七？你們是兄妹啊？”
“不是，我分得很清楚，我以前確實把七七當妹妹，可是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就想一輩子保護她，娶她，與她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
李秀琴揉了揉額頭，“你們還小。可能朝夕相處，錯把親情當愛情。”
林滿堂也同意這個觀點，“對啊，聽說失散多年的親兄妹再次相遇都能互相吸引。你們朝夕相處，把親情當愛情，一點也不奇怪。”
“對啊，你不是馬上要到地方當官了嘛。這樣吧，你要是真喜歡七七，那就分開三年，看看你還會不會對別人動心。”
“我們也是為你們好。”
雖然寶柱一早知道自己不可能這麽快就娶到七七，可是他沒想到自己還要等三年。
“七七才十五。她大姐成親時都十九了。你不會連三年都等不了吧？”
“當然不是。”寶柱搖頭。
“那就好。”李秀琴拍拍他肩膀，“隻要你和七七是真心相愛，我們就成全你們。”
寶柱點頭，又有些不放心，“可是外麵會有流言蜚語，我擔心你們。”
“外麵那些人愛說什麽就說什麽吧。反正我們自己問心無愧就行。”林滿堂拍手，又細細打量他，“好小子，我還以為你想搬出去呢。沒想到竟然想對七七圖謀不軌。我真是小看你了。”
李秀琴拍了他一記，“瞎說什麽呢。寶柱這孩子是我們親手養大的，他怎麽可能是那種沒良心的孩子。”
林滿堂無語又無奈，“成，都是我瞎想。”
明明昨晚上，她還在跟他嘀咕，說寶柱會不會恨他們，哎，女人真是善變。
**
寶柱會試過後，參加殿試，中了二甲十三名。
又過了一個月，寶柱官職下來，到青州府下麵的一個小縣城當縣令。
他打算先回鄉祭祖，然後再轉道去青州府。
一家人送他離開，七七哭得雙眼腫成核桃，趴在李秀琴懷裏，“娘，他會回來吧？”
李秀琴好氣又好笑，“放心吧，他一定會回來的。他跟著鏢師回去的，安全的。不會有事的。”
七七搖頭，“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他會回來娶我的吧？”
李秀琴：“……”
林曉走過來，在她臉上打轉，嫌棄得不行，“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也太丟人了吧？”
七七擦幹眼淚，“要你管。你就知道欺負我。”
林曉嘖嘖，“當著孩子呢，你一個長輩哭鼻子，我是為你好，你還怪我。”
七七一低頭，就見侄子和倒女嘴裏吃著糖，正一左一右歪著腦袋打量她。
還真是丟人。
她故作堅強道，“我沒哭。我隻是舍不得他離開。”
深深疑惑地看著她，“我還以為姨姨會說，我眼睛進了沙子呢。上回爹把娘弄哭了，娘就是這麽說的。”
七七瞪圓眼睛，驚訝不已，“啊？你爹還弄哭過你娘？”
深深剛要張嘴解釋，林曉已經先一步捂住孩子的嘴，這孩子怎麽什麽話都往嘮，這種事怎麽能說呢，“好了，不許再問。”
她扭頭瞪了眼深深，“你答應過娘的，不許跟別人說。”
深深想說，姨姨不是外人，可看著她娘的凶狠的眼神，隻能乖乖閉嘴。
兩個下車，寶柱小聲問七七, “七七, 你是不是喜歡海風白？”
七七想也不想就道, “當然喜歡。你不覺得他很有意思嗎？我聽說他們島上村民世世代代都居住在那個島, 很少出來。可他這麽年輕卻有勇氣來這麽遠的地方。換成我，絕對不敢。”
她這人惜命, 就算對外麵再好奇, 也會以自己小命優先。
寶柱尤不死心, “還有呢？你對他了解嗎？”
七七還以為她和海風白做生意，寶柱哥擔心她吃虧, 安慰他道，“相處時間久了自然而然就了解了。人與人相處靠的是磨合，我會慢慢了解他的, 你放心吧。”
寶柱心裏像是堵了木棉花, 喘不過氣來。
接下來一段時間，寶柱待在屋裏看書，他讓書童時刻關注七七。得到的消息卻是, 七七和海風白相處很好, 七七還帶海風白買了不少京城特產。
七七還帶海風白到處玩，儼然拿他當好朋友的架式, 半點不設防。
寶柱心裏像有貓爪撓似的, 好幾晚睡不著。
就在這樣的日子了，會試成績下來，寶柱名列前茅, 林滿堂和李秀琴要為他擺酒，他卻一口回絕，想等考上進士，回老家再辦宴席。
林滿堂和李秀琴也沒強求，隨他去了。
吃飯時，七七一直沒精打采，寶柱有些好奇，“你怎麽了？”
她還沒回答，李秀琴就給女兒夾了一筷子菜，“還能有什麽，那個海風白走了唄？”
寶柱一驚，“這麽快就走了？”
七七回神，“是啊。”她歎了口氣，“不過他確實逗留夠久了。”
寶柱細想了下，婚姻大事自然不可能他們自己做主，“那他什麽時候回來？”
七七想了想，瓊州離這邊四千多裏，一年也隻能一個來回，“應該明年吧。到時候會送臭貓果過來。”
寶柱微訝，明年再過來？
吃完飯，寶柱拉著七七到花園，與她商議，“為什麽明年？”
七七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明年是什麽意思，“明年臭貓果熟了，他才能過來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他明年再過來提親，你不覺得他沒有誠意嗎？”
七七傻呆呆盯了他好半晌，“我什麽時候說他要來提親了？”
寶柱見她神情不作偽，“可你上回說喜歡他。那你？”
“我喜歡跟他聊天，喜歡聽他講風土人情，可不代表我就要嫁給他啊。”七七都無語了，“他家是瓊州的，離京城這麽遠。我怎麽可能嫁到那麽遠的地方。我爹娘隻剩下我一個沒嫁出去的閨女，我肯定要離他們近一些。”
寶柱都被她弄糊塗了，沒想到那個隻知道掙錢玩樂的小丫頭竟也會想這麽多，他還是不能理解，“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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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柱心裏一喜，又試探問，“那你喜歡什麽樣的男子？”
七七在腦海裏過了半天，都沒能想出來，“我也不知道。但是頭一條，應該是不反對我出去做生意。”
她不是不知道那些世家公子是怎麽議論她的。覺得她拋頭露麵，不合規矩。可是她不在乎這些。如果她和其他人一樣，天天待在家裏，她估計會瘋掉。
所以她將來的夫君一定不能反對她做生意。
“然後長相周正，不能有不良嗜好。酗酒、嫖1娼、賭錢不能沾。人品要貴重。”
寶柱一顆心跳得飛快，剛想問她要不要考慮他，就聽她朝他噓了一聲，而後飛快將他拉到旁邊假山裏。
寶柱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就見林叔林嬸正在花園裏消食。
“大晚上的，不睡覺，跑這邊喂什麽蚊子？”林滿堂很是煞風景，來了這麽一句。
“你呀，整天就知道忙你那些公事。你就不能關心一下你閨女？”
林滿堂拿著蒲扇的手頓住，“她怎麽了？”
“剛剛飯桌上，你沒注意到，她那個朋友離開京城走了，她整個人都蔫了。”
“好朋友嘛。離開舍不得，很正常。”
“可我聽說那人很年輕，而且還未娶妻。你說七七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不能吧？”林滿堂不信，“七七那孩子心思比她姐細膩，她呀，打小就鬼精鬼精。我覺得她應該不會想要嫁去瓊州。”
“為什麽？”
“咱這閨女，跟她大姐就是兩個類型。”林滿堂給媳婦搖扇子，“她呀，會不得離開咱們。她怕嫁到瓊州，以後沒人給她撐腰。人生地不熟，到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有你這麽說閨女的嗎？”
“我沒說錯啊。”林滿堂對兩個女兒的性子太了解了，“她是能指望就指望。絕對不會犯傻。曉曉是天不怕，地不怕，去再遠的地方，她都能將自己照顧得妥妥當當。可小閨女打小就知道利用自己的資源進行利益最大化。要是遇到風險，她果斷放棄，連猶豫都不帶。天生做生意的好苗子。說得好聽，這就有自知自明，說得不好聽，就是沒誌氣。”
李秀琴翻了個白眼，“她一個姑娘家，要什麽誌氣？”
林滿堂點點頭，深以為然，到了這古代，再有誌氣也沒用，“所以啊，咱家小閨女這樣的人情，到哪都能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她腦子清醒著呢。”
兩人閑聊一會兒，因為蚊子太多，就搖著扇子走了。
躲在假山裏的寶柱長舒一口氣，小聲道，“走了。”
好半晌沒聽到有人回應，一低頭，發現剛剛自己情急之下，竟將七七抵在假山上，她離自己隻有半根指著的距離，近得連對方的呼吸都能聽得見。
七七在他剛剛靠過來時，整個人就木呆呆了，她能清晰聞到他身上清冽的青草味兒以及她從未聞過的一種好聞的氣息。
她一顆心砰砰砰直跳，好似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那是她娘跟她形容過的，心動的、喜歡的信號。
她竟然對自己的親哥哥有了非分之想。
七七一瞬間羞愧欲死，她耳朵好像失了聰，根本聽不到其他人的聲音，隻能聽到她自己心髒快要跳出來的劇烈響動，一下接一下，如同鼓點敲擊。
朦朧的夜色下，月光柔柔的光灑落人間，照得她半張臉宛如月牙般皎潔。
那樣美好，清晰。
他慢慢靠近，拉近那一點距離，蜻蜓點水般在她唇上點了一下。
轟隆隆！一陣熱意直衝七七腦門，這是羞憤，又是窒息。
“傻丫頭。張開嘴。”呢喃中，他聽到他在自己耳邊輕輕說一句什麽。她根本沒聽懂，行動卻比腦子快，已經先一步張開嘴。
兩人吻在一起，難舍難分。
過了好半天，他才戀戀不舍鬆開，她緊緊靠在他懷裏，他輕輕撫著她的秀發，“傻丫頭，你現在終於開竅了？”
七七抓著他胸前的衣襟，“我爹娘怎麽辦？”
寶柱摟著她，“沒事，有我。我會跟他們說的。”
七七輕輕點了下頭，頭緊緊靠在他胸口，這時候她還不忘替自己爭取權益，“我不要跟爹娘分開。我要住在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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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答應了？”七七抬頭，心裏有感動，也有不可思議。
“傻丫頭，我一直想娶你過門。”
“什麽時候？”七七傻傻地問。
“很早以前。就是有一天，突然聽到其他人說你壞話，我覺得受不了。”寶柱回想了下。
七七也想起來，“其實沒必要。我根本不在意。”
“可是我在意。你不應該被他們批評。他們有什麽資格批評你。”
七七心裏像吃了蜂蜜一樣甜，有種被人嗬護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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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寶柱來了廳堂，讓下人都退出去，他有事要跟林滿堂和李秀琴商量。
李秀琴和林滿堂還以為他要搬出去住，沒想到他竟然開口說要娶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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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滿堂有些坐不住了，“你想娶七七？你們是兄妹啊？”
“不是，我分得很清楚，我以前確實把七七當妹妹，可是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就想一輩子保護她，娶她，與她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
李秀琴揉了揉額頭，“你們還小。可能朝夕相處，錯把親情當愛情。”
林滿堂也同意這個觀點，“對啊，聽說失散多年的親兄妹再次相遇都能互相吸引。你們朝夕相處，把親情當愛情，一點也不奇怪。”
“對啊，你不是馬上要到地方當官了嘛。這樣吧，你要是真喜歡七七，那就分開三年，看看你還會不會對別人動心。”
“我們也是為你們好。”
雖然寶柱一早知道自己不可能這麽快就娶到七七，可是他沒想到自己還要等三年。
“七七才十五。她大姐成親時都十九了。你不會連三年都等不了吧？”
“當然不是。”寶柱搖頭。
“那就好。”李秀琴拍拍他肩膀，“隻要你和七七是真心相愛，我們就成全你們。”
寶柱點頭，又有些不放心，“可是外麵會有流言蜚語，我擔心你們。”
“外麵那些人愛說什麽就說什麽吧。反正我們自己問心無愧就行。”林滿堂拍手，又細細打量他，“好小子，我還以為你想搬出去呢。沒想到竟然想對七七圖謀不軌。我真是小看你了。”
李秀琴拍了他一記，“瞎說什麽呢。寶柱這孩子是我們親手養大的，他怎麽可能是那種沒良心的孩子。”
林滿堂無語又無奈，“成，都是我瞎想。”
明明昨晚上，她還在跟他嘀咕，說寶柱會不會恨他們，哎，女人真是善變。
**
寶柱會試過後，參加殿試，中了二甲十三名。
又過了一個月，寶柱官職下來，到青州府下麵的一個小縣城當縣令。
他打算先回鄉祭祖，然後再轉道去青州府。
一家人送他離開，七七哭得雙眼腫成核桃，趴在李秀琴懷裏，“娘，他會回來吧？”
李秀琴好氣又好笑，“放心吧，他一定會回來的。他跟著鏢師回去的，安全的。不會有事的。”
七七搖頭，“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他會回來娶我的吧？”
李秀琴：“……”
林曉走過來，在她臉上打轉，嫌棄得不行，“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也太丟人了吧？”
七七擦幹眼淚，“要你管。你就知道欺負我。”
林曉嘖嘖，“當著孩子呢，你一個長輩哭鼻子，我是為你好，你還怪我。”
七七一低頭，就見侄子和倒女嘴裏吃著糖，正一左一右歪著腦袋打量她。
還真是丟人。
她故作堅強道，“我沒哭。我隻是舍不得他離開。”
深深疑惑地看著她，“我還以為姨姨會說，我眼睛進了沙子呢。上回爹把娘弄哭了，娘就是這麽說的。”
七七瞪圓眼睛，驚訝不已，“啊？你爹還弄哭過你娘？”
深深剛要張嘴解釋，林曉已經先一步捂住孩子的嘴，這孩子怎麽什麽話都往嘮，這種事怎麽能說呢，“好了，不許再問。”
她扭頭瞪了眼深深，“你答應過娘的，不許跟別人說。”
深深想說，姨姨不是外人，可看著她娘的凶狠的眼神，隻能乖乖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