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 枝秀回來了,她手裏端著剛剛蒸好的雞蛋羹,林曉接過來後, 將一碗雞蛋羹全部吃光。


    原本她還想分給枝秀,哪知枝秀隻顧著吃那些雞鴨魚肉, 根本看不上雞蛋羹。


    酒足飯飽後,林曉鬧著要洗澡,“太髒了。我整個冬天就沒洗過澡。你們這麽大的宅子應該能洗澡吧?”


    肥胖男子聽她這麽長時間沒洗澡,眼裏露出幾分嫌棄, 立刻示意下人去燒水。


    沒一會兒, 下人給兩人送來幹淨衣裳。


    林曉捧著這新衣服稀罕得不成,還別說, 這衣服比她的睡衣好看多了。


    肥胖男子見她喜歡, 也愛看這張歡喜的笑臉。


    枝秀哪有心思管什麽漂亮衣服, 眼睛一直盯著林曉,想問她接下來該怎麽辦。


    林曉隻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衝肥胖男人道,“我能在院子裏逛逛嗎?屋裏太悶了。”


    肥胖男子吃飽喝足,懶得動彈,正打算歇個午覺, 衝她揮了揮手,表示同意。


    林曉拉著枝秀出了房間, 看到這院子裏立著幾棵桂花樹。她好奇湊上前, 示意枝秀快看。


    枝秀小心翼翼應對, 林曉暗中打量四周。


    這是一個兩進院子,圓拱門那兒立著好幾個下人,各牆頭也都站著身強體健的仆從。


    林曉圍著桂花樹轉悠, 冷風吹亂她的頭發,長發迎風飛揚,她指尖接觸桂花樹上的水滴,冰冰涼涼,但此時更寒涼的是她的心。這應該是縣城,四周依稀能聽到喧鬧聲。鄉下村子就算熱鬧,也隻是暫時的,不像這兒,持續時間很長。


    “小姐,熱水好了。”


    林曉拉著枝秀進屋,裏麵是一桶熱氣騰騰的熱水。


    枝秀剛要解衣服,林曉卻拉著她趴到門邊,小聲問她,“那藥下成功了嗎?”


    枝秀點頭,“我去的時候,她們正在給自己做飯。我就往盛水的缸裏加了你給的藥。啥時候起作用啊?”


    林曉也不曉得。這藥毒性很大,但是經過稀釋過後,毒性就會減輕。


    枝秀問她,“你為什麽會隨身裝著那種藥?”


    林曉含糊道,“這是我娘製的,她擔心我有一天會遇上危險,就將銀花生裏裝了兩顆。”


    她大部分都給了枝秀,隻留下一小半混到甜湯裏給那肥胖男子喝了。


    他喝了一碗甜湯,那點劑量也許毒不死人,但至少能讓他昏迷不醒。


    兩人趴在門邊聽外麵的動靜。


    沒過多久,到了下人吃飯時間,那些下人相當盡責,哪怕吃飯時間,也依舊待在原地,隨意將菜放到地上,就這麽捧著碗吃了。


    他們邊吃邊打屁,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將飯吃完。


    廚房很快過來收碗,而這些吃過飯的人漸漸起了反應。


    剛開始還穩穩當當守在門口的瘦小男人麵部潮紅,呼吸慢慢變得急促,再然後頭暈眼花,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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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伴們指著他哈哈大笑,“張二,你昨晚幹啥去了,這才多會兒就開始腿軟。”


    剛開始那人還嘲笑張二,可緊接著他自己也開始頭暈,與張二出現一模一樣的症狀。


    再然後第三個,第四個,隻要吃過飯的人都起了反應,甚至最嚴重的已經昏過去了。


    林曉一直等啊等,等到院子裏人都倒在地下,她立刻打開房門,拉著枝秀出了院門。


    林曉看到他們暈倒在地,假裝焦急地喊人,“來人啊!來人啊!有人暈倒了!”


    枝秀唬了一跳,傻了嗎?趕緊跑啊,幹啥要叫人啊?這些壞人死了才好。


    卻見林曉喊了兩嗓子,突然撿起那些下人手裏的木棍往枝秀手裏塞了一根,示意枝秀躲到圓拱門邊上。


    過了不久,果然有人焦急奔過來。


    那些眼睜睜看著兩人動靜的下人們想要提醒同伴,但他們一個個有氣無力,根本發不出聲音。


    兩個下人急急忙忙跑進院子,看到同伴躺到地上,下意識想要上前查看,卻被枝秀和林曉從後頭一棍子敲暈。


    敲完兩個後,林曉拉著枝秀往外跑。


    剛剛那兩個下人是負責守門的,也是聽到林曉的叫聲才跑進來,這會院裏一個下人也沒有。


    出了巷子,枝秀和林曉一路狂奔,林曉使出吃奶的力氣,但還是沒有枝秀跑得快。枝秀拉著她一塊跑。


    跑了幾十步,還是有人發現了她們。


    這兩個下人出去辦事,剛剛回來。


    正好看到林曉和枝秀消失在巷子口的背影,這兩個下人見大事不妙,拔腿就追了上去。


    兩人在大街上一路狂奔,往城門口方向跑,快到城門口時,林曉看到城門口排了老長的隊伍,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兒,她趕緊拉著枝秀躲進旁邊巷子。


    “咋啦?”枝秀小聲問。


    林曉朝她噓了一聲,趴在巷子口,小心翼翼看向城門口方向。那兒有許多衙役們正在盤問出城百姓。


    林曉拉了一下進城的婦人問,“大嬸,城門口幹啥呢?”


    那婦人笑道,“聽說有個大戶人家丟了兩個婢女。”


    等婦人離開,枝秀心下一慌,“曉曉?他們說的婢女是不是我們?”


    林曉蹙眉,“應該是。”


    兩人在巷子口守了很久,天色漸漸暗淡下來。


    林曉拉著枝秀往回走,“咱們先藏起來。等宵禁之後,城裏更不安全。”


    枝秀對林曉自是言聽計從,隻是難免有些疑惑,“那些是官府的人,隻要咱們跟他們解釋清楚,官府應該會放人吧?”


    林曉搖頭,“我爹說這個縣令很貪的。誰知道他有沒有跟那大戶人家沆瀣一氣呢?咱們不能不防。”


    枝秀聞言暗罵一聲“蛇鼠一窩”,見林曉一直往前走,好奇問,“咱們去哪啊?”


    林曉現在也不知道該信誰。那些人既然能從她家擄走她,估計應該知道她爹在縣城的產業。香水行那邊估計有人把守,她之前去的那個胭脂鋪地段太好,人來人往也不安全。


    而其他人,她也不信任,她四下看了看,“咱們隨便找個地方對付一宿吧。等明早,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枝秀點頭。


    林曉走了沒多久,就進了一個巷子,她把頭發抓得亂糟糟,將小臉抹髒。


    又把自己身上的棉襖脫下來一件給枝秀,枝秀身上穿了三件棉衣,但都很輕薄,林曉套上一件她的棉衣。


    枝秀將林曉的棉襖穿進衣服裏麵。兩人打扮得跟叫花子沒什麽兩樣。


    兩人沿著巷子繼續往前走,巷子盡頭拐彎的地方有個四麵漏風的木棚。雖然這地方很寒酸,但好歹是免費的。


    “咱們進去躲躲吧。想來之前是乞丐住的。”


    這樣冷的天,這樣簡陋的木棚,估計這乞丐已經凶多吉少了。


    枝秀縮了縮脖子,揉了揉被吹得冰涼的臉,點頭進去。


    這木棚裏有一個髒兮兮又很薄的被褥,林曉將被褥攤開,與枝秀並排躺下,蓋上被褥,互相取暖。


    兩人又累又困,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驚呼將兩人吵醒,林曉下意識以為是爹娘吵醒了她,剛要說一句“煩人,能不能別吵我”,就聽到枝秀正在衝人道歉,“對不住,老人家,我們不知道這地方有人。”


    林曉抬頭,就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盯著她們看。


    雖然看不清對方的年紀,也看不清他的長相,但看對方的個頭和聲音,應該是個年紀挺大的老叫花子。


    林曉拉著枝秀出了木棚,正要道歉,卻見木棚晃晃悠悠,一副快要倒的架勢。


    那老叫花子嚇了一跳,趕緊衝兩人道,“行,行,這地方就借給你們住了。”


    林曉一愣,卻見那老叫花子已經將兩人推進木棚,自己睡在木棚邊上,一邊吃自己乞討來的食物,一邊跟兩人聊天,“你們兩個女娃娃怎麽跑到這兒來了?”


    林曉抿嘴,“我迷了路。”


    那老叫花子聞言嗤笑,“年紀不大,心眼倒是不小。算啦,你不愛說,那就不說了吧。”


    他吃完,大刺刺倚在門邊打盹。


    占了人家的地方,讓主人在外麵睡,林曉有些過意不去,“要不然你進來住吧,我們已經休息好了。”


    老叫花子擺手,“算啦,我進去這棚子一準得塌,我倚在門口,好歹有一麵不漏風。”


    枝秀撓撓林曉的手心,想跟她說,這老叫花子可真怪。可畢竟住在人家的棚子裏,當著人家的麵說,有些不合適。


    林曉拍拍她手心,示意她先睡。待會兒再換她睡。


    枝秀明白她的意思,這是不放心叫花子呢。


    兩人輪著值班,每人睡了半夜。


    第二天,天剛亮時,坐在床上打盹的枝秀總感覺有人在靠近自己,下意識睜開發現一個髒兮兮的老叫花子正盯著她看,她一下子就嚇醒了,後退一步,“你幹什麽?”


    老叫花子擰眉搖頭,“半生勞碌半生富貴,也沒什麽稀奇的呀。”


    他又盯著床上的林曉看,這一看卻是暗暗吃驚,掐著手指算起來。


    枝秀以為他要對林曉做什麽呢,趕緊將林曉拍醒,“曉曉,曉曉,快起來。”


    林曉迷迷糊糊睜開眼,這才發現天已經蒙蒙亮了。


    再一抬眼,就見一個老叫花子正盯著自己看,她下意識往枝秀那邊靠了靠,“怎麽了?”


    枝秀搖頭,“我一醒來就發現他神神叨叨的,說我半生勞碌半生富貴。”


    林曉一怔,這還是個算命先生嗎?


    算了,咱們還要回家呢,可不能再耽擱了,林曉拉著枝秀向老叫花子致謝,“多謝老人家收留我們一晚。等我們回了家,一定會報答您的。”


    老叫花子從木棚退出來,又看了眼林曉,來來回回地看,也不知他在看什麽,總之怎麽看怎麽古怪。


    林曉見他不答話,拉著枝秀往巷子另一邊跑了。


    等她們跑了十來步,剛剛還好好的木棚突然塌了。


    枝秀聽到動靜回頭瞅了一眼,又示意林曉快看。


    林曉愣了愣,不自覺停下腳步,也有點懵,“怎麽塌了?”


    枝秀搖頭,“不知道啊。”


    正常人看到自己的屋子倒了,應該放聲大哭才對,可那老叫花子卻是仰天大笑,“老天爺,你待我不薄啊。”


    艾瑪,這人該不會是個瘋子吧?林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拉著枝秀繼續往前跑,“先回家要緊。”


    等她回了家,到時候讓她爹叫人過來給他蓋一間新的。


    東市人來人往,偶爾有衙役穿梭其中。


    枝秀往後退了兩步,“怎麽辦?這邊也有衙役守著。”


    林曉轉了轉眼珠子,把銀花生摘下來,“我把這個換成銅錢,請人幫我們報信。”


    枝秀抿嘴,“好”。


    到了一處院門外,林曉示意枝秀躲到一邊,她敲響一間院子。


    裏麵有個婦人過來開門,看了林曉一眼,“小姑娘,你誰啊?”


    林曉將銀花生遞給婦人看,“大娘,我能用這銀花生跟你換些錢嗎?我與家人走丟了。現在又餓又渴。”


    那婦人眼睛一亮,接過銀花生放進嘴裏一咬,花生變了形,果然是軟的。


    她喜滋滋地握緊銀花生,“好,大娘跟你換。你等著啊。”


    那婦人進了屋,沒一會兒就出來,手裏提溜一個錢袋,裏麵全是銅板,“小姑娘,我也不占你便宜,這銀花生,你要是賣給當鋪,人家連一錢銀子都不會給你。我可是給了你一百五十文。”


    其實這婦人說多了,這銀花生有五錢重,去當鋪一般隻能給一成。但是直接將銀子融了,也能有四錢。


    不過林曉也不計較這個,她接過錢袋,看了一眼,也不數,衝她甜甜一笑,“多謝大娘。”


    婦人喜滋滋回了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9-22 22:22:30~2020-09-24 11:56: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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