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最後一次和我對話的機會,你最好想好了在說,這裏是西北,你耍橫前最好想一想你主子的手能伸進來。”


    梁誌廷抬手讓準備對蘇常樂動刑的侯三停手,看著一臉驚懼眼神中透露著不服氣的蘇常樂,梁誌廷輕聲的說道。


    “你,你都想知道些什麽?”


    此時的蘇常樂內心十分憋屈,他一個堂堂的德王府師爺,在京都那就是連五品官見了他也得停下來對他作個揖。


    如今卻被一個馬匪頭子逼到這個地步,然而在看到對麵渾身已經鮮血淋漓,已然沒有力氣慘叫的石虎,蘇常樂也隻能認慫。


    “高平沒這個膽子綁我的妻子,你說說吧,想好了在回答我。”


    梁誌廷並不是太想動這個蘇常樂,知道此人背後可能牽扯著大人物的他隻想利用石虎的慘狀威懾住蘇常樂,讓其吐出趙蕊兒的線索就好。


    而後梁誌廷便會直接將蘇常樂丟給丁來財,讓等級更高的人去和他背後的人去鬥法。


    “葬虎崖。”


    梁誌廷的問題讓蘇常樂怔了一下,他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高平他們並沒有失手。


    但在沒有失手的情況下還被人找到了是他們做的線索,這讓蘇常樂在心裏又一次問候了一遍高平的家人。


    “人員配置。”


    梁誌廷默默記下了名字後便繼續看著蘇常樂問道。


    “一共二十一個人,高平負責帶頭。”


    蘇常樂在聽到梁誌廷的問題後並沒有任何遲疑便快速的回答道,但是他反應很敏捷的留了一個心眼,他並沒有將那十名護衛說出來。


    “他們在葬虎崖什麽位置。”


    梁誌廷在聽到蘇常樂報給他的人數和營地裏丟失的馬匹相吻合後,便知道對方的確沒有撒謊。


    “這個我們沒商量過,隻說到時候會在葬虎崖內會和。”


    蘇常樂搖了搖頭說道。


    “行了,肖豪,帶幾個人將這貨送去丁大人的營地內。”


    梁誌廷蹲下身後和蘇常樂對視了一會,在清楚了對方肚子確實沒有他想知道的信息後,便起身拍了拍手對著肖豪說道。


    “丁來財?你是丁來財的人!?”


    蘇常樂在聽到梁誌廷口中的丁大人後,瞬間變了臉色,僅剩的一條好腿也在不停的掙紮著。


    在這一畝三分地裏姓丁還能被稱為大人的也就是丁來財了。


    以為隻是單純因為妻子被綁,來找線索的梁誌廷,蘇常樂根本沒想到梁誌廷居然會將他交給丁來財。


    葉琦霖和德王府的情報可能對於梁誌廷來說分文不值,但是如果讓丁來財知道了,那就代表皇上都會知道。


    “等,等等!我們談一筆交易!可以談一筆交易的!”


    想到自己交給丁來財後的下場,這些個封疆大吏手下的酷吏一個個都是有名的用刑高手,不僅會讓人生不如死,還能讓你保持著健康和活力一直享受。


    知道自己頂不住酷刑必吐口的蘇常樂根本不能接受,隻能放下了高傲直接向著已經走遠的梁誌廷喊了起來。


    “你有什麽籌碼和我談?”


    梁誌廷聽著自己身後蘇常樂那近乎哀求的口氣,停住了腳步回身看向對方問道。


    “我可以幫你找到你的妻子,帶著我,對你會有用的。我還有銀票,泉州的慶豐錢莊的,裏麵有五萬兩銀子,也都是你的!”


    蘇常樂因為極度恐懼大口喘著粗氣,看著停下腳步的梁誌廷他猶如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拚命的提著條件。


    “籌碼很好,那你的需求是什麽呢?”


    梁誌廷看著對自己又幫忙又送錢的蘇常樂,臉色逐漸認真了起來。


    所謂無利不起早,這個蘇常樂如此懼怕被丁來財審問,看來他背後的主子和他自己身上的秘密似乎比梁誌廷提前設想的還要重要。


    “放了我,或是殺了我。”


    蘇常樂眼神裏充滿了決絕,看向梁誌廷一字一句的說道。


    “好,我答應你。”


    蘇常樂提出的條件是梁誌廷無法拒絕的,不談那五萬兩的銀票,單純隻是能幫助他找到高平那群人梁誌廷便不可能拒絕他。


    至於事成之後對於蘇常樂的處置,還不是他說了算。


    “那就先祝我們合作愉快了,在我的馬匹馬鞍下的夾層裏就有銀票,拿走吧,那是你的了。”


    蘇常樂心裏常舒了一口氣,他自然不可能僅靠一句話就信任梁誌廷。


    但是暫時他不會被梁誌廷送到丁來財那裏,起碼現在的他是安全的。


    “張五嶽,王勝光,肖豪留下,待武字營清理完營地後,你們帶著黃金山穀內的所有戰利品回去,其餘人騎上馬跟我去葬虎崖。”


    梁誌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後,在下完令收繳黃金山穀營地內的所有貨物和馬匹後,便帶著侯家兄弟和武家兄弟在蘇常樂的指路下直奔葬虎崖而去。


    戈壁灘上,狂奔在黑夜下的高平眾人,借著月光已經能看到了遠處葬虎崖模糊的輪廓。


    葬虎崖的整體麵積很小,孤零零的矗立在一望無際的戈壁灘之上。


    在死地一般的戈壁灘,葬虎崖整座山上光禿禿的沒有任何植被和樹木,更找不見活物在此棲息。


    名字的由來也是西北人自己熟知的一個故事裏得來的。


    說是在葬虎崖山內所有的動物皆都死絕之後,山裏最後的活物,也是唯一的虎王,也在絕望之下從山頂上向著下方的戈壁灘一躍而下。


    自此,這個曆經風霜,沒人知道在此孤獨矗立了多少年的山峰,從而得名為葬虎崖。


    此時的高平眾人也進入了葬虎崖山內,在尋到了一個大小尚可的山洞後,便都走了進去。


    “大頭領,接下來怎麽辦,我們要在這裏等多久。”


    高平手下的一個匪兵借著洞內微弱的火光取暖,聽著洞外呼嘯的山風,看向對麵沉默的高平問道。


    “睡一覺吧,輪流守夜,最遲明天早上就會有人來了。”


    不等高平說話,坐在洞內最裏端的領頭侍衛直接回答道。


    “凡雲哥,小溪的傷口感染了,腦袋也很熱。”


    就在眾人都沉默下來準備睡覺的時候,一個侍衛悄悄的走到了領頭侍衛的身邊,貼著其耳朵小聲的說道。


    侍衛口中的小溪自然便是在營地內挨了營兵一槍的那名侍衛。


    7.62口徑子彈的威力雖大,但是在命中小溪肩膀的這一槍卻恰好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骨頭上。


    彈頭從而留在了傷口內,也並沒有造成貫穿傷。


    雖然當時小溪很快速的撕扯了衣服將傷口包住,但是一路的風沙和留在傷口內的彈頭最終還是讓小溪的傷口感染了,小溪也發高燒昏迷了過去。


    “該死的,大意了,沒有拿藥。”


    凡雲聽著侍衛的匯報後,有些後悔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因為對實力的自信,他們已經很久不隨身帶著治療傷口的草藥了。


    然而這一次他們就陰溝裏翻船了,屬實他們也沒想到一個馬匪居然會有威力如此大的武器,而且他們也是聞所未聞。


    “我想辦法,你先多給小溪喂水,盡量幫他降溫。”


    凡雲懊惱的揉了下腦袋後,便對著一旁的侍衛吩咐道。


    他們這些侍衛自小便都是同住在一起,同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彼此之間的情義也是相當之重。


    “讓你連夜回去拿藥回來。”


    沒有任何辦法的凡雲在看到高平的一眾手下後,便隻能將主意打到他們的頭上了。


    隨即凡雲便起身走到了已經睡著了的高平身前,將對方叫醒後說道。


    “什麽?”


    被強行喊醒的高平一臉懵逼,在看到了眼前的凡雲後強壓著火氣問道。


    “我手下一個兄弟受傷了,讓你的人連夜回營地裏拿點藥回來。”


    凡雲又大聲的重複了一遍,而這次不僅是高平聽到了,高平的其他手下也都聽到了,紛紛站起身來眼神不善的盯著凡雲。


    “你沒開玩笑吧?讓我的人跑回去給你的人送藥?哈哈!”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更不要說當十幾年山大王的高平。


    且他自行動到這裏一路上沒少受凡雲的氣,早已一肚子抱怨的高平此時也是被倨傲的凡雲給氣笑了。


    直接起身直視著凡雲,選擇和對麵硬剛。


    “你的人不應該做這個嗎?整場綁架行動你們幫上忙了?一群烏合之眾!”


    凡雲看著麵前氣呼呼的高平不屑的笑了起來。他雖說是德王府養的死士也就是葉琦霖的奴才,但是也並不妨礙他是德王府的人。


    再加上京都人的身份,這雙重濾鏡之下讓凡雲本就瞧不起西北之地的人,在他們眼裏西北人就是蠻夷。


    “媽的,裝什麽比!你的人死了活該!憑什麽要我們給你拿藥!”


    高平手下的匪兵早就看不慣這些侍衛對他們橫眉冷眼的態度。


    在凡雲說完後,便直接指著對方破口大罵道。


    哢!啊!


    凡雲看都沒看一眼身旁指著他罵的匪兵,在深吸了一口氣後便突然暴起一肘便頂向了匪兵的胸膛。


    隨著骨頭裂開的聲音響起,匪兵的慘叫聲也如期而至。


    凡雲僅僅一肘便將那名出口辱罵他的匪兵直接轟飛出了洞口外。


    匪兵在倒地在地上掙紮了幾下,吐了一口鮮血後,便直接咽了氣。


    “就你們這些貨色,再來十個你們也傷不到我,還敢跟我耍橫?麻溜的,趕緊給我去兩個人,給我兄弟拿藥!”


    在凡雲抬手之間便殺一人的震懾下,高平和他的其餘手下皆都愣在了原地,眼神裏滿是驚恐的看著凡雲。


    凡雲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對著高平命令後,便直接回到了最裏端的位置直接坐了下來。


    “還,還愣著幹什麽,去啊!”


    心裏集憋屈和恐懼於一身的高平,也隻能對著還在發懵的手下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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