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生在與三公子密謀的同時,梁大力和白小漣也是一路沒有任何停歇的回到了虎頭山上。


    梁誌廷在得知後兩人回來後也是趕忙起床。而因為白小漣並沒有在現場,發生的過程梁大力也隻用了三言兩語就總結完畢。


    並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僅僅隻是知道泉中酒樓的確被炸了的梁誌廷有些無語。


    何家父子到底有沒有被炸死這件事也是存疑了起來,梁誌廷也隻能讓白小漣繼續回到清源郡內打探情報。


    這個插曲結束後,梁誌廷也沒有了睡意,幹脆直接喊來了諸葛汕以及侯家兄弟和武家兄弟,重新將統一山裏綹子的計劃提上了日程。


    幾日後,反觀清源郡內,在徹底彌補泉中酒樓爆炸案帶來的一係列不好的結果,以及掩蓋掉這件事發生過的痕跡後。


    何少權也踏上了前往京都去給當今皇帝拜壽的路程。


    在東城區駐軍汪字營的護送下,車隊一路非常高調的從郡守府前往東城門。


    東城門處早已在此等候多時的三公子和郡守府內所有官員恭敬的送別了何少權的車隊。


    回到郡守府的三公子則是馬不停蹄的將清源郡除北城區外其餘兩個城區的參將,副將,把總全部叫了過來。


    何少權離開之際,便是三公子大刀闊斧整軍之時。這也是父子兩人早就商量好的。


    而現在也是最好的時機,借著北城區打亂重組的機會,這一次三公子便要直接將坊市駐軍也完全整改掉。


    郡守府的公堂內,三公子一身錦緞淡然的坐在主位之上敲擊著桌麵。


    下首兩邊的駐軍各部門將領則是有些不明所以的互相交頭接耳。


    唯有坐在後座的劉勳武正襟危坐,雙目緊閉不與身旁的人做任何交流。


    近五年以來,清源郡吃空餉,內部貪汙,走私兵器的事已經不算是秘密。


    甚至連百姓私底下偶爾也會對官兵議論紛紛。因為官兵在接管了清源郡內部的治安後,吃拿卡要的事已經屢見不鮮。


    我們前麵提到過,清源郡城內最開始是五大城區。每個郡的五千駐軍名額,也是各城區一千官兵的分配。


    而因為西巷以及南城區的廢棄,所以在清源郡內這兩個城區的官兵配備自然也是名存實亡。


    雖然何少權後來將這兩千人的配備名額平均的分到了東城區,坊市以及北城區上。


    但是到現在為止,除了東城區嚴格的遵守官兵的名額數量以外,其餘兩區皆是吃了空餉。


    更有甚者如北城區,甚至已經過分到連最開始的一千官兵名額都縮減成了五百人。


    所以在這一次給北城區補充新兵的時候,三公子直接一次性將北城區的官兵人數補足。


    “劉把總,北城區半月前的一千五百新兵均已到位,如今訓練的如何了?”


    三公子的目光直接看向坐在後首的劉勳武,在其開口的瞬間公堂內窸窸窣窣的討論聲也是戛然而止。


    “稟告三公子,新兵人數卑職已核對清楚,卻為一千五百人。訓練已經開始,預計三個月後訓練完畢。隻是....”


    劉勳武聽到三公子第一個就點自己的名字,有些意外的起身匯報道。


    作為駐軍內數一數二的將領,部隊裏的任何事劉勳武都是親力親為,所以即使是有些意外自己第一個被問,劉勳武也是快速的回答了三公子的問題。


    而在說到最後的時候,劉勳武眼神瞥了一眼坐在前方兵器部的詹事話也是停了下來。


    “隻是什麽?說出來。”


    三公子順著劉勳武的眼神也是直接看向了兵器部詹事俊青,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後又看向劉勳武眼神鼓勵的說道。


    俊青在對上三公子的眼神後,也是心虛的趕忙低下頭來。


    不祥的預感讓俊青背後開始流出冷汗,坐在椅子上也不似之前的淡定,開始坐立不安起來。


    “是,三公子。隻是新兵所有的兵器以及弓箭布甲都未到位。因為兵器並未按時到位,卑職至今也隻能訓練新兵的體能,和用長棍代替長矛訓練。射術訓練卑職實屬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無法開展訓練。卑職曾幾次前往兵器部去領取,但是都被各種理由搪塞。”


    雖然都說當兵的人政治智慧都很低,但是今天三公子這一出戲剛起了個頭,在場的所有人也是都明白了其用意何在。


    而劉勳武如今被調到北城區操練新軍,北城區駐軍如今所有將領全部待定,他直接麵對的頂頭上司便是郡守。


    再加上剛剛三公子鼓勵的眼神以及開頭便問新軍之事,劉勳武也是毫不客氣的直接將兵器部的爛事說了出來。


    而俊青在聽到劉勳武說的時候,額頭的冷汗就是不停的流出來。他隻能低著頭顫抖著一遍遍擦著汗,根本不敢去看主位的三公子。


    官兵的兵器在任何朝代都是嚴格管控的,大乾朝也不會例外。


    而西北各郡駐軍的兵器則是由泉州行署西寧城,也就是泉州州丞進行調配,數量也是必須登記在冊呈報朝廷。


    當然,如果郡內剛好有鐵礦,城內也剛好有大量會鑄造兵器的鐵匠的話,也可以自行鑄造兵器。


    這在管理相對寬鬆的西北來說還是能做到的,恰好清源郡就是這樣的郡城。


    而在三個月前就打算重新整軍的三公子,就讓何少權向西寧城申請要了兩千官兵的全套兵器以及布甲。


    而剩餘的兵器和布甲則是交給了兵器部自行鑄造。而如今北城區新兵已到位,西寧城答應分調的兵器還並沒有送到。


    壓力自然就給到了兵器部上。然而可能是何少權的放縱讓俊青覺得這次要兵器隻是上頭的虛張聲勢。


    俊青這一次依舊將鑄造兵器用的鐵私自販賣給了中原的客商。


    而近幾年俊青利用和負責管理鐵礦的官員合作私自販賣鐵礦,兩人賺來的銀子早已賺的盆滿缽滿,俊青連小妾都養了七八個。


    “俊詹事,給劉把總個解釋吧。”


    三公子處之泰然的看著下首此時已經癱坐在椅子上的俊青。


    極為平淡的語氣此刻在俊青聽來更像是催命的靡靡之音。


    “三,三公.......”


    已自知自己今天難逃一死的俊青剛準備起身辯駁一番,腿一軟直接昏死倒在地上。


    “來人啊,俊詹事應該是病了。拖進府內地牢裏幫俊詹事治一治病!陳醜,現在就帶人去將管理鐵礦的官員全部抓回來!”


    三公子輕笑著看了一眼昏死在地上的俊青。連審都不審直接便是下令陳醜前去抓捕了俊青的合作夥伴。


    而三公子此時的圖窮匕見,除了劉勳武和東城區的各將領不是太慌之外,何慶豐則是六神無主了起來。


    “前天便已收到了西寧城的公函,各類兵器布甲半月內送到。畢竟西寧城要調配下轄九郡的所有兵器,時間晚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劉把總,半月後隻要兵器到位,我馬上調配給你。我再給你半年的時間訓練北城區駐軍,隻要一個要求,要能打仗!”


    劉勳武看著主位上驟然變得踔厲風發的三公子,自己那顆早已涼透的心居然又熱了起來。


    “劉勳武得令!”


    三公子擺了下手讓其坐下後,目光便轉向了變得有些呆滯的何慶豐。


    “按家裏的規矩我應該叫你一聲二叔。但是這裏是郡守府公堂,所以我還是叫你何參將吧。何參將,能不能告訴我,坊市駐軍現在下轄幾個營,共多少人啊?”


    三公子訕笑的問道。


    麵對著三公子的問題,已然噤若寒蟬的何慶豐選擇了沉默。公堂內此時也是安靜無比,壓抑的氣氛影響著每一個人。


    “當著這麽多人,我給你個體麵吧。自己辭任,把你在坊市駐軍這些年貪汙的錢給我吐出來,和你有關聯的將領說出來,我饒你一命。也算我對得起姑姑了。”


    在等候了許久得不到何慶豐回應的三公子語氣也是逐漸冷了下來,直接將一遝紙和一根毛筆扔到了何慶豐的腳邊。


    輕盈的宣紙嘩啦啦飄蕩在空中,就好似雪花一般落下,而三公子剛剛的話語也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寒而栗。


    若要成大事,至親都可殺。三公子用俊青和何慶豐開刀直接開始不見硝煙的內部治軍之戰。


    “東城區這些年做的很好,雖然略有貪汙但是都在我的容忍範圍之內,希望薑參將日後繼續如此。”


    解決掉最大兩個毒瘤後,三公子也不忘敲打一番東城區的參將薑成。


    而在之後的兩天內,郡守府一半的官員都沒有逃過。三公子手裏的大刀不僅砍向駐軍,甚至連郡內的其他部門都沒有逃過。


    坊市駐軍也毫不例外的沒有逃過清洗,近三分之二的統領被撤換。


    鎮鬼街的行刑台又一次變得血流成河,二十三名官員人頭落地。


    百姓則是紛紛叫好,在一片百姓的歡呼聲以及官員的哀怨聲中三公子雷霆一般的治軍行動至此告一段落。


    在徹底整肅了內部的貪腐以及重新將駐軍鋪回正軌後,三公子終是見到他需要的馬前卒們。


    在陳生反複做了數天的心理工作以及向這些大綹子闡明了以梁誌廷為首的虎頭山威脅後,這些大綹子終於是同意見三公子一麵。


    地點則是選在了靠近北城門外的歪脖山下。畢竟作為山裏的綹子,讓他們進清源郡內是根本不可能的,誰知道是不是鴻門宴呢。


    三公子也是非常痛快的答應了見麵的地方,畢竟此時城內剛剛結束了治軍行動,三公子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所以對於綹子的要求,隻要是在他能接受範圍之內,三公子現在都可以答應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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