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傳來的酸痛感,喉嚨因為幹燥產生的割裂感,讓昏睡的梁誌廷醒了過來。睜開通紅的雙眼,強行讓自己坐起來。


    “啊!恩人!您醒了!”


    梁誌廷起身的動作驚醒了坐在地上靠著床沿熟睡的趙蕊兒,她趕忙站起身來扶著梁誌廷,又從一旁桌上端起茶碗端了過來。


    “少爺!您醒了!”


    趙蕊兒的聲音也將侯家兄弟喚進了屋內,皆是欣喜不已。隻有侯大敏銳的察覺到梁誌廷身上的燙傷居然全部都痊愈了,心裏不禁一陣驚歎。


    “侯大,幾時了?我昏迷了多久?”


    梁誌廷接過茶碗一飲而盡後,看著身邊的少女第一眼隻覺得眼熟,第二眼便覺得有些漂亮,便扭頭看向侯大問道。


    “少爺,寅時二刻。您昏睡三個時辰了。”


    梁誌廷揉了揉發脹的腦袋才逐漸想起了昏迷前最後發生的事。最後他救的就是眼前這漂亮的少女。不過梁誌廷又趕忙查看了一番身體。


    印象裏自己身體多處好像已經燙傷了,而且最後從三樓摔下去應該也傷的不輕,自己現在身體居然一點傷勢也沒有了。


    隻有陣陣的酸疼,這身體全機能加成居然還有如此強的自愈能力。


    “恩人,小女趙蕊兒。是被奸人強行帶到煙雨樓內的。多謝恩人搭救,小女無以為報!”


    趙蕊兒說著便是跪在床邊磕起頭來,而後含情脈脈的看著梁誌廷。


    “咳咳!趙小姐不必如此。侯四!快帶趙小姐去別屋休息一下,就這麽讓人家坐在地上陪著我,你們也忍心!”


    梁誌廷看著趙蕊兒的眼神不由得一陣心虛,這火就是他放的。而且這趙蕊兒好像還不知道是她父親將她賣了,倒也是個可憐人。


    “少爺,加上趙小姐一共七個重點培養的藝伎。回來的時候我問了一下,她們都不是泉州本地人。”


    侯大看著侯四將趙蕊兒請走後,便來到梁誌廷床前。


    “煙雨樓呢?”


    “侯三一個時辰前去看過了,猛火油助燃太快,煙雨樓又全是上好的實木直接燒沒了。”


    梁誌廷聽後點了點頭。


    “讓侯六回坊市去香春苑把王延富叫過來。這些女的必須送出城,不然容易暴露我們。”


    侯大聽後趕忙離開屋內。


    梁誌廷交代完後便又躺了下去,雖然傷勢都痊愈了,但是身體的酸疼還有疲憊依舊沒有消除。


    躺了一會的梁誌廷隱約之間居然聞到了一陣米粥的香氣。聽著細碎的腳步聲梁誌廷趕忙起身,看到了趙蕊兒正端著一碗米粥走了進來。


    “恩人,小女想您一定是餓了,特意為您煲的粥。恩人趁熱吃。”


    梁誌廷看著小家碧玉的趙蕊兒如此殷勤,不禁有些緊張。尷尬的笑了笑接過了對方手裏的米粥便吃了起來。


    嘿!別說,還真挺好吃的!


    “恩人,好吃嗎?”


    趙蕊兒順勢坐在床沿看著吃的一口接一口的梁誌廷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狀。


    梁誌廷沒當回事的點了點頭。


    “好吃的話.....蕊兒可以天天給你做。”


    噗!


    梁誌廷一口粥吐了出來,嗆得連連咳嗽。嚇得趙蕊兒連忙起身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


    “趙蕊兒,我可以送你還有你父親趙稷回蓋州。”


    梁誌廷趕忙岔開話題,看著趙蕊兒說道。趙蕊兒眼睛突然一亮看向梁誌廷。


    “恩人說的是真的嗎?您真的可以救我父親出獄嗎?”


    梁誌廷看著趙蕊兒心裏不太是滋味,這個傻女孩居然還以為她的父親在牢裏。


    “真的。隻要趙稷和你同意離開,我今天就可以送你們父女兩個出城回蓋州。”


    “恩人,您,您把我父親救出來送回去就可以了。蕊兒不想回去了,蕊兒要陪在您身邊報恩。”


    “你不要有這麽大的壓力,我加你一共救了七個女孩呢。”


    豈料趙蕊兒聽到後一臉幽怨的盯著梁誌廷。盯得梁誌廷都覺得自己做什麽對不起對方的事了。


    良久,趙蕊兒看著依舊堅持的梁誌廷隻能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便坐到一旁低著頭不再說話。


    梁誌廷長籲了一口氣。便喊侯三速度去坊市將趙稷帶過來。梁誌廷在得到武大郎的情報以後,早就查到了趙稷所在的地址。


    原本想著利用一下其女兒讓趙稷繼續在三公子那裏做個雙麵間諜套點情報。


    但是現在看著趙蕊兒這一副要以身相許的架勢,以及可憐的遭遇。梁誌廷又不忍心了。


    外加上感覺到趙稷這塊廢物點心,自從上次鏢局的事辦砸了以後應該在三公子那裏也不會受到重用了。


    梁誌廷索性就想做一次善事,幫一下趙蕊兒這個可憐的女孩。


    砰砰砰!


    一陣急促的扣門聲驚醒了正在熟睡的呂賓,因為各類事情的處理以及最近發生的煩心事。呂賓每天幾乎醜時才能睡覺。


    “誰啊!天還沒亮呢!”


    這才剛睡著,急促的叩門聲便驚醒了呂賓,強忍著困意起床,一臉煩躁的將院門打開。


    “呂叔!出大事了!煙雨樓燒了!”


    呂賓一開門便看見衣衫不整的王延財,滿臉驚慌的說道。


    “燒,燒了?燒成什麽樣子了?裏麵養的人沒事吧!?”


    呂賓簡直吐血的心情都有了,怎麽爛事一件一件的來。而且這件事鐵定是瞞不住三公子和老爺了。


    “不,不知道啊!我也是剛從花子街跑回來通報的夥計嘴裏得知的。”


    呂賓單手扶額無力的擺了擺手。


    “我去花子街吧。這事瞞不住老爺了。大少爺你就別去了。等老爺醒後你先告訴老爺一聲吧”


    呂賓交代完後便回屋匆忙披了件長袍,便離開了。


    王延財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早就六神無主了,此時呂賓安排什麽他做什麽便是。他本來一向也沒什麽能力。


    坐在馬車裏趕往花子街的呂賓正在思考後續的解決辦法。如果煙雨樓燒的不嚴重的話還可以重新修繕一番投入使用。


    如果要是燒的太厲害的話就沒用了,再重新蓋一個工期先不說,這銀子屬實是有些捉襟見肘。


    那七個特訓過的藝伎最好沒事,不然短時間內找不到代替的。


    越想呂賓越煩,越想越累。呂賓感覺這半個月他的頭疼的更厲害了,有時候還會發昏發暈。他現在隻祈求不要再出事了,他是真的受不了刺激了。


    “呂管家,到了。”


    趕車夥計的聲音打斷了呂賓的思考,趕忙下車後呂賓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場景。曾經三層的煙雨樓,如今隻剩一片廢墟焦土。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燒焦味以及汽油味。呂賓敏銳的聞到了汽油的味道。他急忙跑向廢墟裏,看著廢墟外圈的土地上汽油味最強烈。


    抓了一把土放到嘴裏嚐了一下後便吐了出去。


    “猛火油!煙雨樓是被人縱火的!”


    雖然知道了是被人縱火有理由交代給老爺,但是煙雨樓沒了也是暫時解決不了的問題。


    “呂管家,廢墟裏隻找到兩具已經燒的不成樣子的屍體。”


    在一旁翻找了一通廢墟的夥計走過來向呂賓說著。


    呂賓設想的最差的結果全部應驗。煙雨樓沒了,七個藝伎也不知所蹤。他覺得這個事情已經不是他自己可以處理的了。


    這個暗處的勢力明顯是衝著三公子去的,他必須將事情都告訴王西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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