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降溫了吧。


    時景歌隨意想著,又垂下眼眸,看著自己寫在桌子上的字。


    「獻祭……」他慢慢地念著這兩個字,聲音低不可聞,緊接著,他苦笑出聲,「獻給誰呢?」


    如果能獻給光明神,上一任聖子就帶著人一起獻給光明神了,根本不用費力弄個結界,再把希望寄託到下一任聖子身上。


    光明神不比一個剛剛六歲的孩子靠譜?


    既然上一任聖子沒有選擇光明神,那就隻能說明,光明神不是個選項。


    所以他才將虛無縹緲的希望寄託到下一任聖子身上。


    既然光明神不行,還能選擇誰呢?


    時景歌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夜風一陣陣吹過,讓他止不住地發冷。


    事實上,也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如果可以的話,加固上一任聖子留下來的結界,自然是一個好辦法。


    但實際上,他們連修復那個結界都那麽費勁,更何況是加固呢?


    獻祭自己去加固那個結界?


    似乎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是時景歌總感覺這個方法不靠譜。


    如果用係統111的比喻,把這個結界當成一個巨大的、把所有人保護在其中的玻璃,這個玻璃某個地方出現了裂縫,再用一塊新的玻璃蓋在裂縫上麵,就能解決問題嗎?


    明顯不能。


    那個裂縫還存在。


    隻要存在,就可以繼續擴大,就可以一點一點地破碎,直至最後,從內而外,徹底毀滅。


    就像這結界一樣。


    裏麵的裂縫沒有修復,做什麽都是徒勞。


    那還有什麽辦法?


    重新再創建一個結界嗎?


    可是上一任聖子,作為三階光明係法師,帶著聖殿眾多二階三階光明係法師和他們的伴生靈獸,才創建了這麽一個結界。


    而現在,聖殿裏還有幾個三階光明係法師?


    隻剩下一個大長老。


    二階光明係法師還有幾個?


    屈指可數。


    剩下的這些人還能夠再創建一個結界嗎?


    懸。


    時景歌想了幾個主意,又統統被自己否決,難道麵前的困境,就沒有辦法解決了嗎?


    係統111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時景歌下意識地應道:【啊?】


    係統111咬了咬牙,破釜沉舟一般說道:【就是……】


    它還沒說完,就被時景歌打斷了。


    【不用勉強。】時景歌語氣溫柔,【辦法是人想出來的,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


    【而且,我還有一個金手指沒有用,之後實在沒辦法,我還可以找你兌換消息之類的。】


    【你那邊不方便說,就不用說出來,】時景歌的聲音中帶著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係統111隻感覺自己眼淚都要飈出來了,【比起某些信息,還是你更重要一點。】


    哇嗚——


    係統111簡直要飛起來了!


    從來——從來沒有宿主這麽為係統考慮!


    見慣了處心積慮從係統口中換取信息、想方設法讓係統違規獲得情報的宿主,再看看又溫柔又牛逼又為係統著想的時景歌,這簡直是宿主界的一股清流!


    嗚嗚嗚有這麽一個宿主實在是太好了!


    再想想一開始對時景歌的冷言冷語,係統111破天荒地理解了什麽叫羞愧。


    風聲越來越大。


    時景歌突然升起一股睡意,他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似乎想要止住自己的睡意。


    但是那股睡意來得又急又凶,時景歌隻感覺眼前一陣陣發黑,他的呼吸有一瞬間的侷促,然後緊接著就失去了意識。


    他的身體軟軟地倒下,卻在倒在地麵上的前一刻,突然靜止了下來。


    就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他身下拖住了他一般。


    又過了幾秒鍾,時景歌的身體飄了起來,最終停在床上。


    又過了一小會兒,被子出現在他身上,背角還被掖了掖,將他包裹的嚴嚴實實。


    睡夢中的時景歌,漸漸睜開了眼睛。


    他又出現在那個山洞裏。


    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被霧氣摁在了牆上,時景歌眨了眨眼睛,那些霧氣在他的脖頸間纏繞起來,雖然沒有什麽痛楚,但是他卻漸漸開始呼吸不暢。


    時景歌沒有說話,眼眸凝視著前方,有些錯愕。


    眼底的驚喜還沒有褪去,就被錯愕取代,一時間,竟然有幾分滑稽。


    一時間,那些霧氣似乎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一樣,呆呆地圍繞在時景歌的脖頸處,沒有別的動作。


    山洞裏一片寂靜,時景歌輕笑一聲,緩緩地閉上眼睛,他脖頸間的霧氣並沒有變多,但是事情仿佛陷入了什麽僵局一樣。


    突然,一滴淚從他眼角滑落,砸在那霧氣上麵。


    霧氣就像被怎麽著了一樣,飛速撤離。


    隻可惜時景歌沒有睜開眼睛,看不到。


    好一會兒,時景歌才沙啞著嗓子道:「怎麽還不動手?」


    他的語氣很淡,聽不出任何情緒,很是漠然。


    沒有人回應他的話,他忍不住長長嘆息。


    「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又沉默了一會兒,時景歌誠懇開口,「下手的時候幹脆利落一些,好不好?」


    「我很怕痛的。」


    「哪怕是夢境裏,也很怕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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