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過是你的臆想。」


    「是啊,」時景歌垂著頭,「你幹什麽非要揭穿這一切呢?想要看我哭嗎?」


    那聲音突然就卡殼了。時景歌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偏不給你看。」


    「……」


    ——好想打死這個討人厭的人類啊!


    「那如果,你選擇的不是光明神,而是……」


    那個聲音沒有說下去,但是時景歌知道它想要說什麽。


    「不行哦,」時景歌語氣歡快地搖了搖頭,「要懂得先來後到哦。」


    「……」


    「但是,如果是你的話,」時景歌笑得燦爛,「允許你插隊。」


    「……」


    過了好一會兒,時景歌才聽到那個聲音用力喊道:「滾!」


    「誰想要你這種信徒?」


    「愚蠢、貪婪、不起眼、毫無用處,你這樣的信徒,隻會拉低我的格調!」


    時景歌沉默了下來。


    緊接著,那個聲音也沉默了下來。


    「雖然你一無是處,」那個聲音再一次響起,「配光明神,也就綽綽有餘了。」


    「反正,都挺蠢的。」


    時景歌小聲抗議道:「光明神不蠢。」


    「閉嘴。」


    時景歌垂頭,「哦。」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那個聲音突然說道:「你的伴生靈獸,來找你了。」


    「可惜,它找不到這裏。」


    「我要不要幫幫它呢?」


    不等時景歌回答,突然一股力量湧來,在他的四肢百骸內流轉,帶來一陣陣溫暖與熱量。


    「記住——」


    模模糊糊的,時景歌好像看到一張臉。


    憤怒、窩火、憋屈、又隱隱帶了點興奮。


    「——你欠我一條命!」


    時景歌往下墜去。


    他什麽都看不到了。


    半空中,那些霧氣漸漸往外飄散,一個人影出現在山洞中。


    他黑髮到腰,一雙黑眸,漆黑無比,正定定地看著時景歌消散的方向。


    好一會兒,他才慢吞吞道:「——我會親自去討的。」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時景歌終於墜到了實處,他的指尖動了動,一股熱量自他的指尖瘋狂運轉,讓他隻感覺自己仿佛要被燒了起來。


    二長老有些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他沒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


    聖子殿下和聖靈獸殿下,這一刻似乎是達到了某種同伴,他們開始一起進階!


    他們周身都被暖光籠罩,聖靈獸的絨毛也在發生變化,時景歌的身體似乎也不再抖了,一人一獸仿佛構建出了什麽精神連結一樣,周身的光芒漸漸開始變得耀眼——


    二長老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那一刻,光芒大震。


    等二長老睜開眼睛的時候,聖靈獸的真身又大了兩圈,連背上的翅膀,都覆蓋了一層柔.軟的長毛。


    時景歌的狀態,也比剛剛好了許多,呼吸平穩,也不再發抖。


    二長老鬆了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時景歌睜開了眼睛。


    看到二長老,時景歌愣了一會兒,才厲聲喝道:「大膽!二長老私闖我的房間,是想要幹什麽?」


    二長老眼圈微微泛紅,他對時景歌行了個大禮,恭恭敬敬,虔誠無比。


    時景歌愣住了。


    「聖子殿下在睡夢中衝擊二階,我感受到了光明之力的呼聲,便帶著聖光石來查看,見聖子殿下突破,心生感慨,願光明神永遠庇護聖子殿下。」


    「祈神大典第一階段剛剛結束,聖子殿下便突破二階,可見光明神對聖子殿下的庇護與信賴。」


    「擁有聖子殿下,是我西羅麗大陸之福。」


    二長老又一次行了個大禮。


    把時景歌都弄懵了。


    好一會兒,他才慢吞吞地說道:「二長老也是好意,是我錯怪二長老了。」


    頓了頓,時景歌又道:「隻是我剛剛突破,需要鞏固,就不送二長老了。」


    這是很委婉的逐客令了。


    二長老也不是那麽不識趣的人,自然就退了下去,隻是出了門之後,他特意在窗台那裏看了一眼。


    平日裏總是囂張不耐的聖子,此時正微微仰著頭,滿目困惑。困惑之下,又有著幾分怎麽也遮掩不住的欣喜和雀躍,隱隱又帶著幾分不安。


    那一刻,二長老心底的酸澀蔓延開來,讓他的眼角都泛起了紅。


    他們的聖子殿下啊,還是個孩子呢。


    ——他以前怎麽忍心去懷疑這樣的聖子殿下呢?


    二長老都捨不得走了。


    但是聖靈獸叫了一聲,給他使了個眼色,他再不願意、再想多看看時景歌,也隻得走了。


    聖靈獸化為幼生形態,跳到床上,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時景歌。


    時景歌呼吸一窒,下意識地躲開聖靈獸的目光,陰鬱道:「滾。」


    「誰準許你上我的床了?」


    「你配嗎?」


    「看來這兩天我脾氣好了,又讓你沒規矩了,是吧?」


    時景歌的聲音越來越冷,聖靈獸委屈地叫了幾聲,一雙眼睛熾熱無比。


    時景歌冷冷道:「滾下去。」


    「看在今天進階成功,我高興的份上,不跟你計較。」


    「否則——」


    聖靈獸不肯動。


    時景歌幹脆推了它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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