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領了命,方一抬頭,卻看見了自家主子麵上那層不自然的紅暈,還在疑惑,又聞對方出聲來。


    「還有,再去外賣買些補品,補身子用的——別再做什麽韭菜泥鰍了。」


    萬年一愣,旋即笑逐顏開,那笑容中帶著淡淡的「不懷好意」,旋即又高聲拋下一句「得嘞!」,快步離了開。


    刈楚一揮衣擺,又於薑嬈床前坐下。


    二人對視了一會兒,男子的麵上卻是發窘。靜默片刻,他終於出聲來。


    「是我不好。」


    「嗯。」女子輕緩點頭,確實是你不好。


    「我讓你受罪了。」


    「嗯。」她又點頭。


    「我......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嗯。」


    男子垂目,三句話已緩緩離了口。女子正斜斜靠在身後的小枕上,目光緩淡,隨著男人的話輕輕點頭。


    「我昨晚......」他頓了頓,終於抬起眼來,「疼嗎?」


    他喝醉了酒,一些零碎的片段,卻是怎麽也記不得了。


    她委屈,「疼。」


    疼得她的淚,止不住地順著臉龐落下,滴到素色的被褥上,又緩緩暈了開。


    男子懊惱,「都怪我、都怪我。我...我怎麽能這麽笨!」


    連這種事情都做不好!


    見他一心把所有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床上的薑嬈便止不住的發笑。笑完,她又用手肘撐著床麵,緩緩坐起身子來。


    她順著他的話,打趣道:「是呀,你真是笨死了。昨天晚上,你喝完酒就亂搞,搞得又不對,弄得我好疼。」


    「真的很疼?」他湊上臉去,詢問。


    「嗯。」女子點點頭,麵上露出痛苦之狀。


    刈楚的心忽地一沉,歪著頭思索了良久,才結結巴巴出聲來:「我、我也不太會,我以後盡量輕些。你、你......」


    他「你你你」了個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倒是惹得靠在床欄子上的女子「撲哧」一笑,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我知道你不會,你若是會了,我倒是要質問你了。」


    男子一愣,「那、那我該怎麽辦。」


    薑嬈歪了頭,笑得狡黠,「你不會,我可以慢慢教你呀。」


    以前那些媽媽是怎麽教她的,她便可以怎麽教給刈楚。


    「隻不過......」話音剛落,女子又突然補了一句話,讓床邊的男人連忙問道,「不過什麽?」


    「隻不過我教你,便算是你的半個師父了。但我也不求你喊我師父,你喊我一聲『阿姐』便行了。」


    女子說得眉飛色舞,眼神中盡是算計的味道。


    刈楚一愣,旋即別扭地別開臉去,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不!」


    他才不!


    明明是他比她大,卻要一直被她揪著喊她「阿姐」,這若是傳出去了,讓他堂堂東宜王的顏麵置於何處!


    「不願意啊?」薑嬈回道,聲音中有了幾分失落的意味,「那便算了吧,我也省了那份心。」


    她好像忘記了,昨天晚上疼到啜泣的女人是誰。


    對方開得籌碼是十分誘人,片刻後,男子終於側了側首,咬著牙,暗暗喚出一聲:「阿姐。」


    「什麽?」薑嬈故意眯眸,拔高了音量。


    「阿、阿姐。」這一聲,他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薑嬈卻還是不樂意,「你聲音太小,我聽不清。」


    她著實是聽不太清。


    刈楚一頓,數秒後,終於把心一橫、眼一閉,一句「阿姐」已緩緩出聲來。


    他喚得清澈羞澀,仿若他還是當初那個清純如水般的少年。


    她的心中突然浮現上一層柔軟來,隻見她笑抿了唇,眉眼也彎了彎,神色之中,盡是一片明媚的溫柔。


    「哎~」


    她回道,聲音軟軟,讓人想一口把她咬掉。


    見她應聲,刈楚便更加難為情了。到了最後,他竟也不再坐到她床邊,徑直站起身子來。


    羞澀,自然是萬分羞澀!


    可誰知,薑嬈在回應了那一聲「阿姐」後,竟又直直道,「那便這樣,你喚我一聲阿姐,我便教你一個動作,怎麽樣?」


    「你......」


    刈楚一噎,一雙眼幹瞪著。


    「怎麽,不樂意啊?」她將嘴一撇。


    男子慌忙賠笑,「樂意,怎麽不樂意。」


    他是「樂意」極了。


    生平第一次,他有了了被人調/戲的感受。


    二人正說著,萬年突然叩了門進來,他的手中還端著熱氣騰騰的藥湯,一見刈楚,又兩手捧著碗將藥湯抵了過去。


    見萬年進來,刈楚便正了正色,從他手中接過那碗藥,輕輕咳嗽一聲,「你先下去吧。」


    萬年點了點頭,又連忙搖了搖頭。


    「怎麽了?」見著萬年毫無離去之意,男人便好奇出聲來。


    「主子,」黃衫子小生恭恭敬敬地上前,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方才宮裏頭來人,陛下要主子進宮一趟,說是有重要的事要談。」


    「何事?」刈楚又問。


    萬年擺頭,「不知道,主子。來者隻說是又要緊的事。」


    什麽事,竟這般神秘?刈楚的心「咯噔」一跳,隻覺得大事不好。


    不會他與薑嬈成親的事這麽快就傳出去了吧?


    見著自家主子麵上複雜的神色,萬年心思縝密,也能猜出刈楚心底所想,便寬慰道:「主子,應該不是這件事,這件事應該不會這麽快就傳到聖上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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