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之人幾度抽噎,藕節似的小腿蹬了蹬,許久之後,才因力氣散去而放緩了動作。


    又不知折騰了多她久,那陣灼痛感才終於漸漸弱了下來。


    與此而來的,是一股由內而外的燥熱,那團燥火讓薑嬈原先慘白的麵色上泛了幾絲微妙的紅暈,她的兩眼也開始逐漸迷離起來。


    隻需她美眸輕挑,麵前的男人定能被她勾去了七魂六魄,飄飄欲仙。


    「姑娘,可是好受些了。」


    芸娘抹了淚,低下頭輕聲問道。


    薑嬈隻覺得從腳下傳來了一股莫名的燥熱,那團躁動的火氣蔓延全身後再衝上她的腦海,沒一會兒,她的臉便紅透了。


    全身也如嬌嫩的桃花一般,白中透粉,讓人禁不住去採擷。


    還是未成熟的小桃花。


    「婆婆,好多了。」


    方一出聲,她驚覺自己的聲音已嬌媚得可怕,那酥軟銷.魂的聲音,任誰聽了都覺得身子一麻。


    「那便好。」芸娘放下心來,將姑娘嬌軟的身子支起來了,又用被子將她的玉體裹住,站起身去給她找衣服穿。


    薑嬈覺得身體好像已經不是她自己的了,渾身上下難受得發緊,任由芸娘拉扯著她,過了好久才終於將衣裳穿好了。


    「讓婆婆瞧瞧。」


    芸娘為她挑了一件粉白色的衫子,更是襯得她愈加麵嬌膚白。


    她的臉上依稀掛著淚痕,芸娘見了,連忙取來了毛巾為她擦了臉,嘴裏輕聲哄道:


    「莫哭了,莫哭了,姑娘像個小花貓一樣。」


    言罷,她這才拉著薑嬈坐在黃銅鏡前。


    薑嬈此時已沒了半分抬手的力氣,隻能微闔著眼,任憑對方在自己的麵上搗拾著。


    末了,芸娘將美人的青絲險險地盤起,鬆鬆地挽了個髮髻。


    一支步搖斜插,女人微微睜了眼,定睛瞧著鏡中的玉人芙蓉麵,許久才輕輕抿了嬌唇。


    鏡中美人寶髻鬆挽,桃妝初成,眼波微倦,卻又顧盼生輝。


    當真是一位慵懶嫵媚的尤物。


    芸娘不由得輕「嘖」了一聲,垂下頭調笑道:「莫說那謝公子,婆婆都已經被姑娘迷得發緊了。」


    朱唇微漾,美人將雙手疊放在腿上,回頭柔柔應聲道:「婆婆這是在折煞阿嬈了。」


    言罷,薑嬈又輕輕抬了臂讓芸娘扶住,緩緩起身的那一刻,她的頭腦仍是發暈得很。


    腿上的力道也軟軟綿綿的。


    乏。


    倦。


    疼。


    芸娘一手推開了門,扶著身旁的姑娘邁過了門檻,一眼便看見了停在院子正中央的花轎。


    心裏頭不禁嘆道,六姨也是心疼她家姑娘的,知道姑娘用了香後身子發疼,便叫人用轎子抬著姑娘去中堂。


    於是芸娘側了首,連忙指著花轎笑道:「還沒出嫁就用上花轎的,嬈姑娘你還是倚君閣的頭一個呢!」


    薑嬈也抿嘴輕輕笑了,緩緩從門前走到花轎前,提了裙子便要抬腳上轎。


    當她看到花轎後的人時,腳下突然一頓。


    「刈楚?」


    「阿姐,」他從花轎後走了出來,伸出了手,聲音清澈溫緩,「我扶著您,慢慢上去。」


    「好。」


    少女略一頷首,一手扶著芸娘,一手扶著刈楚,緩緩抬了右腳邁了上去。


    卻在踏上花轎的那一剎那,她的眼前驟然一昏,猛地一下,竟直直往身後栽去!


    「姑娘!」


    芸娘連忙伸手去抓她,卻隻捉住了她的一抹衣角。


    衣帶從手邊抽離,她焦急地抬了眼,卻恰見身側的少年快速抬了手,穩穩地將少女接在了懷裏。


    一股幽然的香氣猛地衝上刈楚的腦海,下一刻,他隻覺自己好像被繚繞的雲煙裹挾住,那層層的濃雲裹得他呼吸發難。


    宛若置身雲端!


    她的眉眼近在咫尺。


    腦海中依稀是方才,他守在門口時,所聽見的少女的嚶嚀。


    ——婆婆,阿嬈受不住了。


    ——婆婆、婆婆,我好疼!


    隻聽了幾句,他便如做賊一般落荒而逃,當他靜坐於馬圈內良久之後,麵上的紅暈還經久不歇。


    刈楚想起來了,他曾在倚君閣四處走動時,撞見了一對野鴛鴦,那女人被男人壓在身下時,也曾發出這樣的嚶嚀。


    那嚶嚀,並不是受了普通疼痛之後的下意識的呼喊,而是欲語還休的嬌媚如斯。


    嬌媚如斯!


    少年抱著女子嬌軟的身體,雙臂猛地僵住了,身形也因這突如其來的衝擊而微微一顫。


    香溫玉軟,嬌媚如斯。


    片刻之後,刈楚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事,忙不迭地撒了手,卻又害怕著她倒下,便伸了手再次攙扶住他。


    少年低眉順眼,呼吸微微有些發亂。


    芸娘也忙跑過來,著急地問:「姑娘身子可是不舒服,今晚能不能去?」


    如今身子就這樣嬌弱,若是到了晚上,等那如狼的男人撲上來時,姑娘著柔弱的身子骨怎能擋的住!


    薑嬈聞聲,緩緩站直了身子,咬了咬牙:「去。」


    能去。


    這麽好的機會,她怎能不去?


    既然方才她已經遭過一回罪了,就能忍受住遭的第二回 罪。


    終於輕飄飄地入了轎,朱唇輕啟,花轎便一下子被人抬起來,眼看著就要晃晃悠悠地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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