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指使它嗎?”


    “小雪……能不能……能不能別用這樣的眼神和表情看我……”


    他的話音有些晦澀,一句話斷斷續續的,像是在極力壓製自己的難受。


    他側過臉,是不敢看到她現在麵對他的神情,冷淡疏離,如同對待陌生人般。


    不,甚至比陌生人還不如。


    這是讓他不能接受的。


    以往的她,在他麵前,從來都是開心的,俏皮的,更是溫柔體貼的,她很少有生氣的情緒,最多隻是對他人的不快,更別說對他生氣。


    這代表她對他失望了。


    沒有什麽比這更讓他難過不能接受的。


    岑矜雪深吸一口氣:“你好好想想你到底哪裏不對,你要是還不能知道……”


    話未盡,她轉身去往官府之人的方向。


    涼珩之瞬間回過頭,瞳孔一縮,神色驚慌,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慢慢蜷起手指。


    岑矜雪道:“山頂的大壩被人惡意打開,所以才導致了洪水的爆發,我已經將大壩關上,已經沒事了。”


    通判瞬間反應過來:“本官就說這好端端的怎麽會發大水呢,雖然江南雨水眾多,但對於雨水疏散的方法早已完善,原來是有人有意為之。”


    “我懷疑是蠱惑吳家村的那個神使做的,因為當時他離開沒多久,洪水就奔湧而來。”


    兩人談話間,通判那裏有人前往山頂查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是何許人也?”


    “我是天厥山莊莊主岑禹陽之女,岑矜雪。”


    通判頃刻間震驚地說道:“你是武林麽盟主禹陽兄的女兒?”


    “正是,您認識家父?”


    聽他的話似乎認識她爹。


    楊代錫哈哈大笑:“真是湊巧啊!我和你爹年少時曾有過一段緣由,那會你爹和你娘成親我還去過,隻可惜後來聽說你出世了,可一直沒有機會去看看。”


    旁側的吳全聽到他們的對話,瞬間臉色都變了,而且他們之間的關係甚至還不錯。


    於是他悄悄退後,打算偷偷摸摸的離開。


    但卻被眼尖的茵瀾察覺到,一腳將他踹倒:“你個老東西,要跑去哪裏?!”


    她雙手叉著腰怒目圓瞪,一襲水紅色的紗裙,曼妙的身姿,吸引了許多人的視線,但脾氣火爆,出手更是不留情,讓不少人自動遠離。


    楊代錫見狀,橫眉豎眼地揮手讓人把他擒拿。


    事情已經明朗了,說謊的人是吳全,但死了人也是事實。


    楊代錫和岑矜雪在一旁說說笑笑,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兩人的目光還時不時落在死去的人身上和王仲和於弋等人身上。


    好像是岑矜雪在解釋什麽一般。


    最後,楊代錫留下大部分人幫助百姓們重建家園,剩下的人擒拿吳全和吳有仁帶回芥子州,地上的屍體就地掩埋。


    臨走時,他還特意再次挽留岑矜雪到家中做客。


    “多謝楊伯父,矜雪也想留下來,替家父好好敘舊,隻是矜雪有要事在身,恕矜雪不能久留。”


    “好吧,你萬事多加小心。”


    “好的。”


    目送他們遠行,忽然孫武治說道:“原來你就是莊主之女啊!”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聽出她話裏的戒備,趙立趕忙解釋道:“我們沒有惡意,隻是聽說了你在安淮城和秋水鎮的事跡,讓我等都十分佩服。”


    岑矜雪還以為又是要來搶千機錄的人,忽然放下心來。


    “什麽事跡?我可什麽都沒有做。”


    “這裏的事情已經了結,你們是要去往何處?”


    既然她不願意說,他們自然也不會不識趣,他們此時是為了去汴州參見武林新秀大會,但也的確有為千機錄而來,聽說新秀大會的彩頭正是千機錄。


    趙立:“我們三人是中途結伴而行,我叫趙立。“


    王仲雙手抱拳:“我是王仲,無門無派,遊俠一個。”


    孫武治:“我姓孫,名武治,同樣是閑散遊士。”


    趙立又言:“此去是到汴州參與新秀大會,想必各位也是同樣的吧。”


    於弋:“額……算是,我叫於弋,師門臨水太乙,她叫茵瀾。”


    趙立驚喜地道:“不如我們一起同行。”


    而後轉頭對岑矜雪說道:“你的那位………朋友,是眼睛出了問題吧,汴州也有名醫,到時可以去看一看能不能醫治。”


    “不好意思,我們不同路,汴州我們是要去,但不是現在。”


    茵瀾跟沒骨頭一樣靠在於弋肩上,懶洋洋的道:“免了吧,我怕你們看到不該看到的事。”


    見此趙立皺了皺眉頭,在他看來此女性情乖張,行為舉止穿著打扮一點也不像是名門正派的女弟子,倒有些像邪派不受拘束的作風。


    於弋見到眾人異樣的眼光,趕忙說道:“你幹什麽,站直了,如此輕浮像什麽樣子。”


    茵瀾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雙手抱胸。


    趙立對岑矜雪笑了笑:“那好,沒關係,那我們就在這裏別過,到時候在新秀大會見。”


    三人拜別後就走了。


    “茵瀾,你還是回去合歡宗吧。”


    “憑什麽,新秀大會隻要是江湖年輕一輩都可以去,我為什麽不能去?”


    “茵瀾……”


    於弋欲言又止。


    “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總是帶著有色眼睛看人,還真的不如那位小妹妹和她的郎君。”


    “起碼人家不會像你們那樣多嘴多舌。”


    “他長了一雙和魔教教主一樣的眼睛,卻沒有人敢多說一句話,為何?”


    “還不是因為他武功高強無人能敵,不然早就被那些偏見的白癡人人喊打了!”


    茵瀾一頓痛罵,於弋理虧,又說不過,幹脆默默地不說話。


    岑矜雪看了看周圍,發現拉馬車的馬匹還在,剛要走過去,涼珩之快步上前,把馬牽了過來。


    “小雪,我知錯了。”


    她抬眸看他。


    那忐忑不安的表情,泛紅瀲灩水光的雙眸,在那仙人之姿的眉間更添幾分破碎美感,讓人忍不住心裏產生心疼。


    “你別生氣,都是我的問題,我不該不聽你的話,要如何處置我都可以,你身子不好,別把氣悶在心裏。”


    低低的聲音滿是妥協和溫順,隻求她能保重自己的身體。


    岑矜雪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她是不生氣了,卻不代表她能原諒他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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