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珩之靠在她肩上,用臉蹭了蹭她頸側。


    眼中閃過一絲戾氣,是對那些不知死活的人。


    他聲音依舊溫柔低沉:“會有的,我會找回來的,很快。”


    岑矜雪緩緩鬆開手,直起身,看著他濕潤的雙眼,“你閉上眼睛。”


    他有些疑惑,但還是乖乖照做。


    倏然他感覺到有淡淡的呼吸聲,隨之而來眼皮上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在她俯身過來的瞬間,他的鼻尖聞到一股甜香,像某種花,可他又想不出來的哪種花。


    在察覺出這是一個吻後,他的耳尖歘的一下立馬就紅了。


    “師妹!”


    鍾錄從外麵走了進來。


    她立馬撤回身,靠在床頭,佯裝沒事的樣子。


    涼珩之睜開眼睛,拿過一旁的鬥笠戴上,隨後轉頭看向他,眼神有點冷,表情淡淡的。


    鍾錄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隻一心和她說話。


    “那個客棧不能回去了,你們就安心在緝問司住下,什麽時候想走再走。”


    涼珩之:“多謝,勞煩了。”


    鍾錄:“昨晚那些都是什麽人?”


    岑矜雪回道:“我們也不知道,應該不是往生堂的人,遠郊義莊被人燒毀,你們去看了嗎?”


    “你那天和我說了之後,當天我就帶人過去了,沒查出什麽有用的東西。”


    涼珩之:“傍晚之時,有人跟蹤我,被我抓住了,問了一句,是和放火那批是一起的。”


    在聽到他被人跟蹤,她緊張地看向他。


    他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遇到什麽。


    “那人呢?”鍾錄問。


    涼珩之抬眸看了岑矜雪一眼,隨後收回視線,“不小心跑了。”


    鍾錄摸著下巴思索著。


    “這些江湖人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桐柏城,還做出這麽多惡事………”


    隻有岑矜雪和涼珩之明白這些人到底是衝什麽來的。


    所以她才會這麽擔憂。


    “鍾錄,謝謝你,我們明日便離開桐柏城。”


    鍾錄抬頭驚訝地看她:“要這麽急嗎?你的傷還沒有好。”


    “我沒有什麽大礙,有些事比較急,我們得盡快啟程了。”


    “好吧,那你現在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他看了一眼涼珩之,隨後走出門。


    鍾錄剛走沒多久,兩人對視一眼,涼珩之迅速拿過掛在一旁的外衣,岑矜雪掀開被子起身,兩人配合著,把她的衣服穿好。


    他蹲下身直接替她穿上鞋。


    走廊碰巧遇見送飯的侍女,岑矜雪道:“麻煩你和你們鍾大人說一聲,客棧有些行李沒有收拾,回頭我會回來和他道別的。”


    兩人剛出府,就有人去稟報鍾錄。


    鍾錄感到特別意外,“不是說明天才走嗎?”


    侍女這時過來,把之前岑矜雪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聽完的鍾錄聳了聳肩,“究竟是客棧有行李還是不信任我?也罷。”


    關休走上前,道:“大人,在客棧抓到的那個人已經醒了。”


    他們趕到客棧,原以為都死了,沒想到還有一個有氣的,於是便抓回了緝問司的牢房。


    當時可以看出下手是留情的,隻是臉上一道鞭痕,明顯是抽暈了過去。


    “那走吧,去看看。”


    來到牢房,男子被吊在十字架上,看上去臉色白中透著青紫,要死不活的樣子,似乎命不久矣。


    “不是說他沒事嗎,怎麽一副快斷氣的樣子。”


    關休撓了撓頭:“有內傷吧,要不給他找個大夫?”


    鍾錄揮揮手:“等會再說。”


    看到來人,男子看了一眼,便兀自垂下頭。


    他大刺刺坐到椅子上,麵無表情地問:“是誰派你們去刺殺岑矜雪他們的?又為何要刺殺他們?”


    一陣沉默。


    關休一瓢冷水潑在男子臉上,惡聲惡氣:“啞巴了?大人問你話呢!”


    男子依舊無動於衷,甚至還嗤笑一聲,十分輕蔑不屑的態度。


    關休:“你還有臉笑?!我看你的嘴到底有多硬,上刑!”


    獄官拿著燒得通紅的烙鐵站在他麵前,男子閉上雙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看得鍾錄冷笑一聲。


    獄官挑開他胸前的衣服,感受到灼熱的氣息,男子臉上的肌肉明顯抽動了一下。


    他目露狠意,直接把滾燙的烙鐵死死摁在他裸露的胸膛上,發出一陣皮肉燒焦的聲音和惡臭。


    男子忍不住一聲慘叫,麵目扭曲,痛苦不堪,臉色死白死白的,疼得全身抽搐。


    關休厲聲嗬斥:“說不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你們有什麽目的?!”


    男子怒目圓瞪,仰天長笑,整個人像是瘋了一樣。


    “我的主人能看透這世間氣數,你們終將化為烏有,唯有追尋主人才能得到永生。”


    說完噴出一口黑血,瞪著眼睛,斷氣了。


    這一下弄得在場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


    鍾錄走上前,伸出兩指探尋他脖子的脈搏,真死了。


    “大人,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啊?還有主人,是他們的頭兒嗎?”


    鍾錄拍拍手:“被人洗腦了。”


    “讓人扔到亂葬崗去。”


    關休疑惑地問:“不利用這具屍體把人引出來嗎?”


    “這隻是個小嘍囉,沒有人會因為一具沒用的屍體對上官府,”


    兩個獄官一人拖一邊,剛要走時,忽然被鍾錄叫住。


    “等等。”


    被衣領擋住的皮膚上似乎有東西。


    鍾錄走上前,用手指挑開屍體後頸的衣服。


    關休也上前查看,驚訝地道:“一隻眼睛?”


    “這個刺青有什麽含義嗎?”


    鍾錄:“也許是某個門派統一的記號。”


    關休:“那就是說找到這個記號的來源就能知道是哪個門派,但問題是現在江湖上好像沒有用這個刺青的門派。”


    鍾錄瞥了他一眼,“正道是不會用刺青的,隻有歪門左道的門派才會用。”


    接著又道:“你還記得之前我讓你去查最近江湖上有沒有發生什麽事嗎。”


    關休:“記得,江湖最近一直在找一本叫千機錄的秘籍,據說練就裏麵的功法就能天下無敵,長生不老。”


    “但是這一聽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啊,世間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功法。”


    鍾錄:“如果這是真的呢,真就有這種功法才會引得所有人去找,往生堂尚且還能說是因為煙雨樓和鄭家才去刺殺岑矜雪。”


    “但這次的人根本不是往生堂的人,他們同樣針對的是岑矜雪和宋瑾,岑矜雪不像是會結仇的人。”


    “既然不是仇家,那便是關乎到利益,你覺得千機錄有沒有可能會是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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