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於九的聲音虛弱,從鼻子裏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氣聲,大腦的記憶一股腦撲上來,搞得她現在腦袋有點懵。


    接著她抬起手,手掌準確無誤拍到電燈開關,室內被光亮替代,「現在幾點?感覺很晚了,你怎麽這個時間還在這裏?」


    「十二點多吧。」


    於九手摸著自己額頭的紗布,腦袋隱隱作痛有些難耐,明暗交替視線模糊,眼睛睜不開。


    「你這陰間作息什麽時候能改一改?十二點多還跑過來不回去睡覺,你直接做貓頭鷹去吧,還做什麽人?」


    「……」


    祁喻聞沒生氣,反倒是隱隱覺得於九是不是恢復記憶了。對比她先前失憶的態度,現在的態度過分熟絡了。


    於九沒聽到回答,就歪頭眼睛眯成一條縫去看她,「怎麽了?你看我幹嘛?」


    祁喻聞眉頭擰起,佯裝生氣,「不滿和我結婚撞牆就算了,一醒來就罵我?」


    於九愣了一下,自己結婚了?


    「我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誒,我怎麽和你結的婚?」


    祁喻聞抿著唇,記得上次在民政局門口於九也是這個藉口。


    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不會覺得18沒到法定年齡。


    很明顯,在祁喻聞心中,於九不是一個沒常識的人,畢竟都考進了北開大學。


    「18歲法定。」


    「……」


    怎麽這個世界還有這種設定?


    大邊這是為了合理化,把小說世界的法定結婚年齡改成18了吧。


    「你不記得了?」


    祁喻聞想,於九這一撞是不是又把一些事情給忘了,現在開始找她用過的藉口搪塞自己了。


    於九愣了愣,隨後點點頭,「不記得,我什麽時候和你結的婚?我不會被奪舍了吧臥槽!」


    於九震驚了。


    這信息量太大,於九迷糊的大腦一下子運轉不過來。


    難道自己出車禍後,靈魂被撞飛了,原主「於九」回來替她結了個婚?


    祁喻聞猜對了一半,於九確實把失憶時的事情忘了,但她記起了失憶前的一切,現在的記憶停留在車禍的那天晚上。


    在於九的世界,18確實沒到法定年齡,那並不是一個藉口,而是一個真誠的發問。


    於九百思不得其解,摸了摸自己的頭,「你說我是撞牆了?真的假的,什麽時候的事情?」


    「結婚那天。」


    「……」


    於九現在真是原地想爆炸,當街把爹罵,這他媽的到底發生了啥?


    趁著於九沒在看自己,祁喻聞貪婪地看著她,像是要把她的每一寸都刻入自己的心尖上,她迫切想確認於九是不是已經記起自己。


    「你記得我嗎?」


    祁喻聞緊緊抿著唇,委屈和期待充斥滿心。


    於九看向她,「祁喻聞,怎麽了?」


    祁喻聞將淚意憋回去,心裏有了希望,又問:「我是你的誰?」


    於九舔了舔幹澀的下唇,這該怎麽說?她們並沒有正式確立關係,但也算是心意相通了。


    「呃……」


    於九說了一個絕對不會錯的答案,「我喜歡的人。」


    話一說完,於九就看見祁喻聞要出病房,於九連忙起身去追,連鞋子都沒穿,她感覺祁喻聞有點不對勁。


    「你去哪裏啊!」


    醫院的走廊燈光全開著,於九的視線已然明朗,如此近的距離才讓她看清祁喻聞的模樣。


    或許是夜晚出行懶得化妝的原因,她的眼下一圈青黑,眼眶濕紅,好像馬上要哭出來。


    祁喻聞隻是想出來冷靜一下而已,沒想到於九慌張地追上來了,愈加確信於九已經恢復記憶。


    於九的拇指在她的眼眶輕輕揉了揉,「你怎麽了?」


    「哇!於九你醒了啊!」


    安靜的樓道突然響起戈今羽的聲音,隻見她慢跑過來。


    「醒了啊,你怎麽這麽晚也沒睡?你和祁喻聞就應該組一個貓頭鷹小分隊,每天晚上站樹上去熬夜。」


    「……」


    戈今羽站定在於九麵前,仔細打量於九,這語氣分明就是失憶前的於九。


    「你這是恢復記憶了啊,哐哐撞大牆的猛女。」


    「為什麽問恢復記憶?我什麽時候失憶過?」


    戈今羽兩掌相抵,然後平移開一段時間,「你撞牆和你出車禍之間的這段時間。」


    「……」


    於九張了張嘴,原來是這樣……不是被奪舍,而是失……


    什麽?!


    「臥槽!就尼瑪的狗血!我竟然失憶了兩次!」


    「這就狗血了?」


    戈今羽知道於九這是恢復記憶了,指了指祁喻聞,「你老婆也失憶了。」


    於九停頓了一下,詫異地去打量祁喻聞,怕打擾到其他病人趕緊輕輕捂住嘴裝上消/音/器,「你也失憶了?為什麽?」


    祁喻聞看樣子也不像出過車禍啊,這失憶頻率是不是太高了點?


    戈今羽簡短地回答道:「受了刺激,就在你出車禍的那天晚上。」


    於九的心猛地顫了一下,看祁喻聞的目光五味雜陳,隨後拉著祁喻聞坐在走廊的藍色椅子上。


    於九一下一下地輕咬下唇,拉著祁喻聞的手沒有鬆開,拇指一直在她的手腕輕輕磨蹭。


    記得那天晚上,聽管家說祁喻聞以為自己是她血緣姐妹後就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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