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時間延續性生物, 用串聯的記憶來鞏固一個人的性格和思想。可是安樂樂是碎片化的,她手上隻拿到兩塊拚圖, 一塊是美好的回憶, 一塊布滿傷痕,中間連接兩塊拚圖的部分卻消失不見。


    正如她因為自己過於碎片化, 無法偏向任何一方,於是本能地走在光影分割的線上, 握緊美好的部分, 也無法捨棄——其他為數不多的自己。


    如果將安樂樂的外殼層層劃開,或許就能看見宛若星屑的靈魂。


    「綾辻君。」花開院秀元喚了好幾聲,幾乎要做出伸手在綾辻麵前晃幾下的動作了, 「綾辻君你有在聽我說話嗎?」花開院秀元哀嘆一聲,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現在的年輕人都不喜歡聽老人家說話了啊,真是世風日下啊。」


    「好歹是在下將綾辻君從妖怪的手中救出來,小綾辻真是冷淡啊。」花開院秀元抬起袖子掩麵假哭。


    綾辻行人很是冷淡地喝了一口茶,並不買帳,「……哦。」


    「不顧我的意願將我扣押在這裏的人,也是你。還有,不要叫我小綾辻。」綾辻行人皺眉,視線冰冷,嘴角抿起不近人情的麵目,真教人不知道有誰能受得了他。


    「誒誒誒,這話說的,我們花開院家分明是想要保護被妖怪追殺的小綾辻才把小綾辻你帶到這裏。」花開院秀元臉色毫不動搖地搖著蝙蝠扇哈哈哈地笑起來。


    綾辻行人嗤笑一聲,閉上眼,夜鬥……他們應該也來京都了。


    時間往回走一天,安樂樂等人乘坐電車去京都。不知為何,大殿官的情緒很是低落,無法載著他們去京都。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終究是跟著安樂樂一起去京都。路上夜鬥和他們一起八卦了奴良組三代的愛恨情仇。


    夜鬥講故事的水平不錯,加上他也算是見證過日本戰國歷史的神明,講起故事來跌宕起伏。


    中原中也的反應是特別合格的聽眾了,很投入,是不是發出驚訝的聲音,或者是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給出的反應大大激發了夜鬥講故事的熱情。


    「真的有人類和妖怪相愛的例子啊。」太宰治捏住下巴,鳶色的眼睛眯起,露出無害的笑,「這真是跨物種的愛情啊。」


    「隻要基數大,總會有這樣的例子的。」安樂樂相信愛情是兩個靈魂彼此相愛,身體隻不過一副皮囊,雙方隻要不傷害到其他人,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安樂樂調試好間諜機器人,散布至整個京都,看看會有什麽反應。不知道對靈力妖力等會不會沒有反應,時間太短,她沒來得及做對比試驗。


    「大殿官,要吃點小零食嗎?」待在籠子裏的大殿官晃了下尾巴卻沒有動安樂樂遞過來的貓條。難不成是因為前幾天她凶了它,隔著柵欄安樂樂伸進手指摸摸大殿官的爪子。


    「前幾天對不起大殿官,別生我氣。我不該凶你的。」


    大殿官嗷了一嗓子,仍舊鬱鬱寡歡的樣子。


    「怎麽了?」太宰治伸手去逗大殿官,可是大貓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將頭撇過去不看人。他的眼神閃了下,「不聽話的小貓咪要被教訓的。」


    大殿官默默往籠子裏縮了縮。


    大概是發生了什麽……不過,現在的關注點是把綾辻帶回來。安樂樂按下心中的疑惑不表。


    「如非必要,不需要和妖怪發生任何正麵衝突。」


    通往京都方向的電車上,乘客不多也不少,一如既往的平常模樣。生活在日常裏的人們並不知道京都裏妖魔肆虐,並且很有可能蔓延全國……能量探測儀忽然響了。


    「唔,好多地方。」安樂樂看初步傳來的地圖影像上有許多空白,對比京都地圖,那些空白的地方,有九個是京都有名的景點,還有其他零零散散的部分,地圖上並沒有標記。安樂樂猜測間諜機器人探測不到地方應該就是被靈力或者是妖力隔絕的地方。


    「謔,這麽多地方啊,看來要找挺久的。」中原中也探過頭看平板上檢測出來的地點。


    「都是景點呢,這算不算是旅遊?」太宰治放鬆得像是在郊遊。


    「我再重申一遍——」安樂樂提醒道,「帶好信號發射器,不要讓自己受傷。」


    「嗨嗨,我可是超級怕痛的,藥藥和我走一條路線吧。」太宰治執起安樂樂的手,眼神亮晶晶的,搞事不可能不搞的,隻是打算先看看妖怪們智商再說。


    「放心吧,不過是區區妖怪。」他還是荒神荒霸吐,中原中也抱胸輕笑。夜鬥在一邊點頭,荒神的武力值得肯定。


    安樂樂拍手,手心出現一個小光球,正是ai安音的外置軀殼,「我會以輔助ai的形式跟著你們,然後我和夜鬥會在另一個方向搜尋綾辻的痕跡。」


    「遇見妖怪,不要和妖怪糾纏太久,注意我們可是在他們的大本營。」


    電車到站,京都站。順著人流,他們離開站台。安樂樂把大殿官從籠子裏放出來,牽上繩子,他們都看見了京都陰沉的天氣。


    「空氣,感覺很不舒服。」靠近內地,溫度比港口低許多,中原中也換上了更為厚實的衣服。空氣裏濃鬱的妖氣,化作沉甸甸的寒氣壓在每個人的心上。


    普通人或許隻會覺得今年的冬天比以往更加陰沉寒冷吧。


    「是妖氣。」夜鬥抬頭看天空,正午時分能看見些許陽光穿透雲層照射下來,「京都的封印還在,我們得在那些妖怪把封印破除前找到綾辻,然後離開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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