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嘛,這麽不給少主麵子。」


    「就是就是。」


    恍若兇狠惡獸的大殿官一個瞪眼過去,小妖怪們瞬間噤若寒蟬,世界頓時安靜下來。


    「你天天都進行百鬼夜行的麽?」安樂樂若無其事地問,略微好奇地看那些長相稀奇古怪的小妖怪們。


    「我有空都會帶家裏的小妖怪們出來玩,你要不要也加入到我的隊伍裏來。」奴良陸生沿襲了滑頭鬼們看中合眼緣的就邀請的習慣,對安樂樂發出了邀請。


    「問一下路線,免得下次又撞起來。」安樂樂很是老成穩重地說出自己想法。大殿官載人很方便,在橫濱和東京來回不過是幾分鍾的事情。


    「隨意,如果你想要來找我喝酒的話,就到這裏來。」奴良陸生報出一個地名,接著瀟灑地轉身,繼續被中斷的百鬼夜行。


    安樂樂隨口應下,接著大殿官再次化作一股狂風,帶著她飛去。


    橫濱,夜鬥神社


    安樂樂躡手躡腳地拉開幛子門,想讓大殿官咬著行李箱進入,放好裝著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行李箱。


    啪的一下,燈打開了,黑暗散去房間裏充滿光明。


    「啊……我回來了?」安樂樂訕笑著打招呼,大殿官的身體瞬間縮小,行李箱落到地上,它重新變成一隻不諳世事的小貓咪。


    綾辻行人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縱使看見宛若小山一般大的大殿官也沒有表現出什麽來。他抱胸若有似無地看了安樂樂一眼,「我還以為,有不長眼的小偷到神社裏偷東西。」


    「橫濱有誰敢來夜鬥神社放肆。」安樂樂瞪大了眼睛,往後推了一把顯眼的行李箱,「我有點餓,家裏還有什麽東西可以吃的嗎?」


    「沒有。」綾辻行人涼涼地看想要點外賣的她一眼,像是在說過一會兒就天亮了,怎麽可能會有外賣。


    安樂樂癟嘴,早知道在地獄裏多點些東西吃了。忽然,她瞥見綾辻行人轉身,挽起袖子進入廚房。安樂樂的眼睛瞬間發亮。


    「綾辻,你要做什麽好吃的呀。」


    綾辻行人偏頭便看見安樂樂坐到了桌子邊上捧著臉期待著看著他,他抿唇,惡劣地壞笑了下,「給我自己做的。」


    「呀呀,肯定有我的份。」她不以為意地說,大殿官跳到了桌子上,甩了甩尾巴。安樂樂將它抱在懷裏,趴在桌子上等飯吃。


    「我就…稍微睡一下下。」氣氛安逸,安樂樂忍不住眯了一下眼。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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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綾辻行人彎腰戳了一下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的安樂樂的臉頰, 軟軟的,女孩子的臉軟得像是棉花糖。人沒有醒,她的貓還醒著, 抬起頭用金色的貓瞳意味不明地看著他。


    「你比你的主人要聰明多了。」綾辻行人伸手撓了撓黑得看不清臉的大黑貓的腦袋,安樂樂不能算得上是正常人類, 但是和夜鬥神, 或是披了人身的荒神中原中也相比,她隻是個有些特殊的人類罷了。


    因此她也容易被傷害到。


    綾辻行人坐到了桌子另一邊的高腳凳上, 撐著下巴垂眼默默注視著睡得香甜, 好似不知愁滋味的小姑娘。她是受內心情感驅動來行動的人, 伊妮德、她心中的故鄉……當一個個能照亮她靈魂的燈火寂滅,隻剩下她時,她恐怕也要熄滅了。


    「她去了地獄, 不然她的精力消耗不會這麽大。」是肯定句,綾辻行人揚起嘴角,隻是他嘴角勾起的弧度沒有什麽溫度, 眼神也帶著與嘲諷類似的涼意。


    大殿官再次跳上桌子,橫臥在他和安樂樂中間, 低低嗷了一聲。


    「天真, 自我奉獻,情感大於理智的時候就會把事情搞得一團糟, 最後還得苦哈哈地自己收拾……」綾辻行人撐著下巴麵無表情地一點點數落著,以至於護主的大殿官炸成一朵黑煤球, 哈呼了過去。


    綾辻行人又笑了下, 把安樂樂弄醒了。


    睡眼惺忪的安樂樂下意識地去抱正生氣地哈氣的大殿官,然後才意識回籠地揉臉,口齒不清地說:「下次不要揉我臉啦。」瞥見他眼裏猶帶著的笑意, 心裏嘟嘟囔囔地說下不為例。


    「綾辻,你笑起來好看。」安樂樂掩唇打了個哈欠,等著綾辻投餵夜宵?早餐?


    綾辻行人瞬間收起了笑意,像是初春落到地上的小雨一下子就不見了蹤跡。他轉身去廚房裏端出煮好的夜宵,或者說是早餐,一籠灌湯包和一碗烏龍麵,「試作品,不成功的話,就吃旁邊的麵。」說罷他推了一下怎麽做都不會出錯的麵碗。


    安樂樂當然是選灌湯包,「斯哈,唔呀,綾辻你待在神社裏一直都在研究廚藝的嗎?」出乎意料的好吃,就是有點燙,安樂樂微微吐舌,有點被燙到了。


    綾辻行人大發慈悲地給她到了一杯冰水,溫水裏加了冰格裏的冰塊。原本他們神社裏被安樂樂帶的一直都是喝熱水的。


    安樂樂含住冰水,不舍地看著竹籠裏的包子。


    「不然我待在神社裏還能做什麽?」綾辻行人懶散地倚在桌子上,半闔著眼若無其事地看小姑娘伸手給黑貓順毛,大概是看出來先前他們鬧不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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