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鐳缽街的地形還挺有特色的, 像是環形大劇院, 整成平地了倒是有點不習慣了。」安樂樂說的是為了大力建設新鐳缽街,改善居民居住環境, 於是他們就讓中原中也直接把地整平了。


    整平了之後就不用擔心中心地區地勢太低光照不足的問題了。夜鬥神社的占地麵積也擴張了一圈。


    「嗯。」夜鬥撐著下巴應著。


    「羊解散了之後, 孩子們都去上學, 政府撥過來支教的老師,我也看過了他們的公開課,感覺不錯。文教一塊終於步入正軌啦。」


    「嗯。」


    「芥川和銀也去上學了。」


    「嗯。」


    「夜鬥,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光球跳起來拍夜鬥的臉,「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我在聽著……」夜鬥坐在樓頂的邊緣,抱著光球, 「冬天好冷哦,安音。」他被其他神票出去, 投到橫濱看守荒霸土, 沒有想像中的那麽苦,可是並不自由。夜鬥必須看著中原中也。


    有時候禍津神也會覺得荒神可憐, 人家好好地在青森裏睡著,就被人挖起來放到人類的殼子裏。於是便有一大堆的事情冒出來, 指著你的鼻子要你解決。


    「今年算是暖冬?」安樂樂調出天氣預報和洋流分析圖, 不是特別冷啊。啊,不對,現在還沒有入冬呢。


    「中也去上課沒幾天又跑出來了, 蘭波提議讓他單獨給中也授課。」夜鬥的語氣頗為憂愁。


    「蘭波要把中也帶到港口mafia嗎?」光球歪了一下頭,「是他的意思,還是森醫生想要招攬中也呢?」現在中也應該沒有那麽容易被森醫生給騙去當黑手黨了,老實本分地發展當地經濟他不香嗎?


    「森應該是樂見其成吧。」夜鬥抓起光球放到肩膀上,「好啦,夜巡結束,走了,回家去嘍。」


    ……


    光球停在她精心養護的木槿花上——遠程指揮小機器人養花來著。


    「你怎麽還是這麽精神?」綾辻行人眯了眯眼睛,抓起光球,發光的小球就在他手心裏耍賴般打滾。往常到了這個點,安樂樂就哼哼唧唧地說自己困了,如果她是頭痛睡不著就一定要拉著別人不許睡。


    這麽安安靜靜的,是她真的不困還很有精神。


    「唔。」被戳了一下安樂樂裝死,不管綾辻行人怎麽戳光球她都不動了。這個視角就好像是他在碰她的眼睛,安樂樂下意識地閉眼,睫毛有點發癢的感覺。


    「快點說,超過十秒鍾就沒有必要和我說了。」綾辻行人揪住光球,低下頭看裝死不說話的球,眼神凜冽周身仿佛刮過刺骨的秋風。


    「我現在人在倫敦……」光球化成一灘光餅喪喪地說,「有人冒充伊妮德四處作亂,我很生氣……所以追了過來。」


    聽她簡單地把前因後果講了一下,綾辻行人不由自主地掐了一下眉間,「你沒想過如果是是陷阱的話,你要怎麽辦?」


    「沒有關係,我會讓他們知道我很生氣。」安樂樂很平靜地說,一旁的夜鬥倒是打了個寒顫,對夜鬥來說不久前的橫濱龍頭戰爭簡直是加班地獄,禍津神也遭不住那個工作量。


    「這裏的大人們都是笨蛋,一想到我長大之後也可能會變成這樣的大人,我都不想長大了。」安樂樂悶悶不樂的,大概每個小孩子都會有這樣的發言,然後長成自己不喜歡的模樣。不過對於她來說,如果她想,她可以一直不長大。


    不過是一張殼子,安樂樂想,哪怕靈魂數據通過成長填補完成,她依舊可以用外置術式偽裝成小孩子,永遠不長大。但是,不長大有時候也挺麻煩的。


    安樂樂和綾辻夜鬥道晚安,她揉了一下眼睛好適應轉換了的視角。車廂裏並沒有惱人的風,可是安樂樂頻繁眨眼,自然引起他人的注意。


    在麥考夫開口前一秒,安樂樂搶白三連,「在聊天,不關你的事,別煩我。」她屈起手指抵在嘴唇上,英國的莎士比亞,同樣是超越者之一,為什麽她都這樣挑釁了,他還是沒有上門反而是麥考夫……麥考夫不像是有異能力的樣子。


    江戶川亂步本人也沒有異能力,這個世界沒有柯南·道爾,並不代表福爾摩斯們會因此被置換擁有異能力。


    麥考夫在安樂樂這裏得到了冷遇仍是不以為意地笑笑,單論臉皮厚度絕對配得上他政客的身份。在這裏不得不提一句和他平起平坐的鍾塔侍從,麥考夫大英政府的名號在那些異能力者的麵前,還不夠鞏固——目前。


    「有意思嗎?你們既不想因為我讓戰爭擴大,卻不做點什麽讓戰爭結束,一點意思都沒有。」安樂樂當著麥考夫的麵打開地圖,上麵恰好是他們的行車路線,代表他們的藍線繞了好幾個圈子。


    「我想,這可能要稱之為大人世界的無奈,幾個大漢在打過一架之後,都想要找到梯子下去。可即便是退場的途中,也要緊緊攥住利益,是我們的生存方式。」麥考夫半真半假地說,等車到達一棟帶小花園的二層小洋房。他下車頗為友好伸出手擋在車門上免得她撞到。


    不列顛島是在往北漂,可是島上的居民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就表明了安樂樂對普通人沒有惡意。哪怕島嶼所在經緯度改變實際上會帶來致命的後果,實際上就目前為止安樂樂還沒有殺掉任何一個人。


    像麥考夫這般站在聰明人頂點的人,輕易便看穿了安樂樂善良的本質。他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她的善不會變成惡人手中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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