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樂哭累了很快就睡去,隻是因為生命力被抽去供給莫德雷德,以至於安樂樂的生魂不穩,不知不覺中走到了三途川。


    當安樂樂神魂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己又來到的地府。


    「這、這是怎麽一回事呀?」安樂樂穿著白藍條紋的病服,和上次作為生者來到地府不同,沒有了身體,她感覺好冷。


    「因為你是生魂走到了地府,白兔小姐。」安樂樂背後傳來一道聲音,她轉過頭去,看見一個穿著白色單衣的男孩子。


    打著捲兒的頭髮看著十分柔軟,臉上是看著便心生好感的可愛笑臉,然而不到下一秒那一點好感一下就被敗光了。


    「哎呀,我好傷心呀,白兔小姐居然已經把我忘記啦。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兔子小姐給記起來的。」太宰治不要臉地在地上打滾,十分滑稽可笑。


    不擅長記憶人臉的安樂樂仰頭思索了一會兒,三途川,男孩子,好像有點沒皮沒臉,這幾個關鍵詞。


    「啊…你是那個生魂。」安樂樂想起來了,她是個要是人沒在她麵前晃,她很快就會忘記的人。但是你一說,她又想起來了。


    「現在不是我是那個生魂,你也是生魂啦。兔子小姐,你是怎麽下來的啊。我是看見一棵長得不錯的樹,就忍不住試了一下。」太宰治趴在地上,兩隻手撐著臉,笑語晏晏地看著安樂樂。回到地府他就想起來,自己曾經來過一趟,但是一還陽就把地府的事情給忘了。


    安樂樂見他比劃幾下自己的脖子,還有留在白嫩嫩的脖子上的勒痕,心中本積著鬱氣的她,啪嗒幾下,淚珠子又掉下來了。


    她沒哭出聲,就那麽流了一下淚,自己給自己擦幹淨了。「我不是自己下來的,你是自己下來的。」


    「我不小心生病了,等一會兒我就要回家的,你怎麽辦呀。你怎麽就想不開呢?」安樂樂腦海裏晃過一張張模糊的麵孔,那些人是在mooncell裏即使是死了還是想要活下的人,還有曾經在新聞上看見的一個個輕生的年輕麵孔。


    「他還沒有死!」鬼燈麵色不善地揪著太宰治的後領把他提溜起來,如同浮世繪中的惡鬼呼出一口白氣,「太宰治,這已經是你第三次下地獄了。擾亂地府治安,數罪併罰,我就等著你終老後下地獄贖罪。」


    「讓我老死,真是惡毒的詛咒啊。鬼燈大人。」騰空的太宰治劃動著四肢。


    安樂樂聽見那個名字便忍不住咳嗽起來,感覺自己一腔真心付諸東流。心裏冒出許多小問號,你不是叫津島修治,你不是個和家庭相處不融洽的小可憐嗎?


    「怎麽了?」鬼燈的語氣並不好,不過並不是因為安樂樂,但她還是在鬼燈涼颼颼的眼神下又咳嗽了一聲。


    「心口疼,喉嚨還有點癢。」安樂樂有氣無力地說。


    「你發燒引發了心肌炎,不過最後還是搶救回來了。」鬼燈的語氣裏有那麽一點點遺憾,然而教唆人自殺是重罪,他也要趕緊把這兩個生魂給送回去。


    「誒。」原來不是錯覺啊,安樂樂歪頭,小手手縮在胸口,有點害怕,「我不是就是發燒了嗎?我記得自己已經出了急診室了。」


    「注意後續的恢復啊,現代的年輕人會因為心碎而死的已經很少了。」鬼燈諷了一句,他胳膊底下夾著一個太宰治,另一隻手裏牽著安樂樂的手,走出鬼門關,指著光源處說,「你往前麵走就能回家了。」


    「嗯,給您添麻煩了。」安樂樂軟軟地道歉,揮揮手,很快就消失在空氣中。


    她已經回去了。


    「嘖,又忘記要簽名了。」鬼燈眼神兇惡地眯起來,嘖了一聲,還有他又忘記提醒安樂樂回去更新《戶籍科》了。


    「還有你,打算賴在這裏到什麽時候?」鬼燈低頭瞪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哎呀哎呀,鬼燈大人好兇好兇。」下了幾次地獄,雖然一直都沒能渡過三途川,但是太宰治可以自豪地說他已經和鬼燈混了個臉熟了。


    「為什麽就不讓我過去呢?」太宰治用嚮往的眼神看那座宏大的朱紅色大橋。


    「因為你又被人給救了。」鬼燈一把把太宰治扔出鬼門關外,「滾回去吧你!」


    ……


    橫濱


    沈璿若順手救下自掛東南枝的太宰治,今天他原本打算帶著夢野久作去見一個人。遇上年紀輕輕同樣缺乏教育的自殺者,順路帶了過去。


    剛和對方打了個照麵,就被對方身邊的小孩子指出了來意。


    「想都不要想,社長是不會收留這兩個麻煩的。」江戶川亂步先發製人,拒絕讓夢野久作和太宰治留下。


    「哈、哈。」沈璿若尷尬地推了一下眼鏡,橫濱新成立的武裝偵探社,一上來就拿到了政府發放異能許可證。這說明了什麽,說明了武裝偵探社背後有政府的人。


    他不可能收養夢野久作這種高危的異能力者,就算是他想,夢野久作原本的「持有人」也不會允許沈璿若拿到這把刀的。


    「我卻是實在不知道該拿這個孩子怎麽辦,他現今還沒有越線,但若是放任不管,未來可能危害社會。」沈璿若收走了夢野久作的人偶,用伊妮德的藥治療他身上劃開的傷口。夢野久作身上的傷是那些被操控的人劃的。


    他們都是幕後指使可以隨意丟棄的刀。


    夢野久作安靜地吃著棒棒糖,坐在沙發上看著乖巧無比,而作為添頭的太宰治被沈璿若掐了麻筋現在也是安安分分的,甚至有空對人純潔天真地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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