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周回到家門口時,碰巧他弟餘揚也剛回來,他就一把拉住餘揚,板著臉,十分嚴肅說:“完蛋了!”


    餘揚怔愣片刻,“什麽完蛋了。”


    “你早戀被爸媽發現了!”


    聽到這一句,餘揚都滯了一瞬,一時間害怕難受混雜在一塊,過了幾秒的怔愣後,才回過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發覺不對勁,“你有事吧。”


    就見他哥恢複嬉皮笑臉:“嘿嘿,騙你的。”


    這人真煩,餘揚撇開他哥先進家門。餘周齜牙樂,跟在他屁股後麵進去。


    餐桌上擺了菜,阿姨還在廚房裏忙著,他們媽在客廳裏踱步,邊思考著什麽。


    餘周探頭,“媽,咋了耶?”


    他媽好像是在等消息,時不時翻看手機有沒有新消息進來。


    他一喊,何瑾琳才從心事中抽出神來,“噢回來啦,揚揚也回來了,你們倆吃飯吧,阿姨已經做好飯了。”


    但她自己還沒有要吃的打算。


    餘周看了她兩眼,像在發呆,很快又恢複活潑,“吃飯吃飯,媽,那我們先吃咯,餘揚你幫我洗碗。”


    阿姨還在廚房裏舀湯,沒來得及洗碗,餘揚就自己去洗了。


    兒子回來了,何瑾琳的心思分了一半出來,“哎,周周你今天知道回家了喔,媽媽還沒給你打電話呢。”


    “不用給我打不用給我打,我懂事著呢,自己會回來的,不用你們操心。”


    某人乖巧十足的樣子,絲毫不想想,前幾天他賴著賀老師家,給他打了八百個電話還戀戀不舍要在樓上吃午飯的時候。


    “嗯,行。”何瑾琳漫不經心應了一句,又低下頭看手機了。


    似乎是有新消息進來了,她點開,眼睛一掃而過,之後馬上手指飛快地打字,但她嫌打字還是太慢了,轉身回房間去打電話說。


    眼見著人進房間去了,聽不到電話內容,餘周剛喝下一口湯,雞翅也沒夾上來,就要端著碗過去偷聽,然後被他弟揪住後衣領。


    “你幹嘛,鬆開,鬆開。”


    他看見他弟板著臉,訓話:“好好吃飯,偷聽什麽。”


    餘周試圖掙紮,扭扭半天,還是掙不開,不服氣嚷嚷:“我就去聽聽而已,我關心媽媽,你鬆開你。”


    餘揚把他按回椅子上,“媽都沒聊完,你去幹啥,小心你現在過去挨罵。”


    摁住了某條不聽話的餘,餘揚報複心起,夾了好大筷子青菜進他哥碗裏,認真說:“吃,不吃我就告訴媽說你上次感冒的時候沒把藥喝完,倒給你房間養的多肉去了。”


    “你怎麽知道!”


    “我就知道。”餘揚回嘴,忍不住說他:“不是你養多肉能不能養好點,多少次是我給它們澆水了。”


    “我澆了啊。”


    餘揚無語的看著理直氣壯的某人,“等你養死了我就告訴媽去。”


    “……別!”餘周啃著青菜哭唧唧,等著!他要讓賀老師給他布置一堆作業!


    何瑾琳這通電話打了好一會兒,餘揚都吃完回去睡覺了,餘周不肯下飯桌,磨蹭半天,飯都吃完了在那數米粒,就等他媽回來。


    “媽,咋了這是?”


    何瑾琳掃他一眼,看人已經吃完了還守著,好笑道:“你倒是漏不了一點八卦哦。”


    “嘻嘻,媽你懂我。”


    “沒什麽事,就是劉有乾,又上你舅舅家騷擾去了。”


    “啊?他腿腳利索了啊?”不是傷筋動骨一百天嗎?這也才到一個月吧。


    他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劉有乾那沒有人照顧他,可不得揪著餘周大舅家來找事嘛?


    “那後來呢?”


    他看他媽的表情,不像是有大事的樣子。


    “嗬。”何瑾琳確實臉色不算糟糕,語氣也平淡多,“他本來今天也要去騷擾你舅舅家的,但是不知道怎麽的,和村裏那個姓秦的打了一架,又進派出所去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姓秦的?那不就是秦方?


    餘周眨了下眼睛,低頭嗦了一口湯,含糊說:“那他也太能惹事了,反正他不去騷擾舅舅家就行了”


    他低著頭說話的,麵上表情看到不清。


    何瑾琳沒注意他,還在想剛才的電話,“是喂,雖然不知道他們怎麽打起來的,但是劉有乾進派出所了,對我們就是好事嘛。”


    她甚至想:要是以後劉有乾也這麽經常出事就好了,過年這段時間來,他不就挺倒黴的嗎?


    餘周連連點頭,“對啊對啊,劉有乾有克星了喔。”


    他媽沒敢肯定,不敢期望有人能徹底治了劉有乾。


    沙塘派出所,李隊掃了一眼麵前兩個人,又低頭看手上的資料。


    劉有乾被關在裏麵,還在大喊大叫,“他媽的秦方老子弄死你!”


    “媽的死警察抓屁抓啊,放老子出去。”


    “他打我啊!他打我啊!你們快把他槍斃了,快啊。”


    陳茲看著他,咬著牙,心裏白眼翻上天,但表麵認真,隨口一問:“他現在精神狀態不穩定,會不會出事啊。”


    誰都能看出來劉有乾現在發瘋了。


    李隊又抬眼掃了一眼,說:“不會,死不了。”


    陳茲本就沒把人放心上,就沒再理會。


    另一邊秦方頭上磕破了個口,包著繃帶,十分局促不安的等著審話。


    陳茲看著,越看越覺得有些不對勁,“你不疼嗎?”


    頭都破了,繃帶上沾了血跡。


    秦方“啊”了一聲,然後憨憨笑說:“疼是疼了點,但我以前幹重活,在外麵打工的,也容易受傷,多了就沒這麽怕疼了。”


    他說著還摸摸自己的頭,滿是厚繭的大手劃過視線,接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警察同誌,真是不好意思了,又麻煩你們,我也沒想到又和他牽扯上關係,唉,真的是。”


    一進入問話階段,秦方像是倒豆子一樣訴苦。


    “所以到底怎麽回事?”陳茲板著臉,神情嚴肅。


    “真不關我事,哎喲,這。”秦方當即解釋起來,有些急,怕自己說不好似的。


    “警察同誌,真不是我的問題,真的。”他強調。


    陳茲:“你先說,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不要省略任何一點細節。”


    “哎哎。”秦方冷靜點了,仔細回想,“是這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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