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周膩在他的溫柔中,感覺有些飄飄然,好一會兒回不過神來:“我……”


    “餘周!餘周!你人呢!”


    餘周話沒說完,就被他哥打斷。


    “……”


    “餘周!人呢!拿你柚子燈來!點起來賞月了!”


    餘周徹底服了他哥,真會找時候,氛圍都給弄沒了。


    他推了推緊貼的賀堯,小聲說:“我們……我們先出去嘛,一會兒我哥過來找了。”


    賀堯眼神半分不錯,眼中的溫柔和執著幾乎要化為實質包圍眼前人。


    “我……我明天再告訴你!”


    餘周一把推開他跑出去:“來了來了!餘城你喊啥呢你。”


    餘城看他:“你咋鑽那旮瘩去了,衣服都是灰。”


    餘周敷衍他:“拿東西拿東西。”


    幸好餘城也沒多問,他去點了把香,在一樓門口地縫和大堂桌上都插上。


    今晚小賣部關的早,全家都在樓頂邊看月亮邊吃月餅。


    餘周挑的月餅他自個兒吃的歡,明明剛才吃飯的時候吃撐了,現在都還有胃裝。


    賀堯就在旁邊給他剝柚子,掰到碗裏好勺著吃。


    剛剛被餘周推開的時候一瞬間他的心難受得厲害。


    但他想或許是他太衝動了。


    餘周這麽年輕這麽招人喜歡,不肯答應他也太正常了,畢竟他能帶給餘周的實在太少。


    那他守著他,等著他有一天願意了又有什麽不可以呢?


    餘周捧著碗吃柚子,時不時偷瞄賀堯一眼,結果十次有八次正好和人對視。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望向別處,想這男人怎麽一直在看他。


    “你看那邊幹啥,月亮在天上。”


    餘城搞不懂他弟今晚怎麽這麽反常。


    他又看賀堯,覺得這倆人都不對勁。


    餘周惱羞成怒:“就你話多,吃你的月餅去吧少說話。”


    賀堯正好遞了塊切好的月餅到餘周嘴邊:“張嘴。”


    “噢”餘周低眉乖乖吃下。


    餘媽扇著蒲扇,在她的姐妹群裏聊天。


    時不時點開個視頻,聲音吵吵鬧鬧,是各個舅媽姨發上來的唱歌跳舞視頻。


    餘周瞥了一眼覺得驚奇,湊過去一塊看:“喲,這個舅媽還是姨的竟然還能跳舞呢。”


    餘媽拿蒲扇拍他,糾正他:“這是你六外婆。”


    啥外婆舅媽姨的餘周從來沒分清楚過,他外公家那邊是個大家族,什麽表的外公都算上,足足九個,更別說底下的舅舅姨了。


    “得經常帶你去外婆家才行,都不認得人了。”


    餘周一驚,趕緊岔開話題:“媽你看六外婆還能跳廣場舞呢,你咋不去跳。”


    餘媽樂哈哈:“嘿喲,你媽一把年紀了又不會跳舞去幹啥。”


    餘周原先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餘媽看視頻的眼神還真有點羨慕那意思。


    “那六外婆都能學都能跳你咋不能咧,那個球場不是每天都有人去跳嘛,媽你也去跳兩下唄。”


    餘城也點頭:“是的咧,就球場那每天晚上都有人跳舞,和媽年紀差不多,大年初一的時候還表演咧。”


    這事餘周有點印象,金嶺鎮上有個球場,那建有個舞台,平時有什麽文娛活動都在那搞。


    他趕緊說:“對啊對啊,媽你去唄,晚上又沒啥人買東西,和李嬸去動動咯。”


    “嗐,再說吧。”


    餘媽低著頭看手機,但沒真看進去,猶豫不決。


    林霞從小是兄弟姐妹幾個中最喜歡唱唱跳跳的。


    有一次幼兒園要表演,老師推薦她去跳舞,爸爸也說如果她去就給她買表演的裙子。


    那個年代幾塊錢的裙子對於農村家庭來說很難得。


    但她最後沒去。


    後來結婚生了孩子,丈夫是個懶惰的,於是她下地幹活,家裏家外兩手抓,不幹活的時候就哄孩子。


    再後來餘富貴出事,債務壓力太大了,以至於她這麽多年已經忘記了唱唱跳跳的感覺。


    餘城和餘周交換了個眼神,倒是沒再說這回事。


    餘媽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隔壁李嬸就來找她約她晚上去球場跳廣場舞。


    她哭笑不得,原來這倆小子都把人找好了。


    李嬸絕口不提自己受人委托,隻說她好姐妹在球場跳舞,也想找餘媽一塊去跳。


    餘媽坐在飯桌前又緊張又開心,一時間亂了手腳不知道幹啥。


    摸摸身上的衣服有些擔心說:“我也沒個好衣服,穿平常的衣服去跳舞不大合適咧。”


    餘周拍手:“媽這你擔心啥,走,咱買衣服去。”


    鎮上的服裝店年輕人不稀罕,但對於餘媽這個年齡段的人來說已經足夠好看了。


    挑挑揀揀,餘媽又怕花錢。終於敲定兩條裙子和一套衣服。


    回去的路上餘媽念念叨叨花太多錢了,但是洋溢出來的快樂氣息怎麽都去不了。


    餘周笑著說:“媽您就等著豔壓全場吧。”


    能生出餘周這麽好看的人,餘媽自然底子也好,隻不過平時不打扮看著素。


    她被小兒子哄開心極了,捂著嘴樂說:“瞎說,你媽又不好看。”


    三天假期過得飛快,今天下午吃過飯餘周就得去學校了。


    他去學校這天家裏吃飯都早,四點就吃完飯然後賀堯送他去學校。


    昨晚中秋看完月亮,餘媽直接把賀堯留下來跟餘周睡一張床,省得太晚了來回不方便。


    每次回學校必定是大包小包,餘媽翻了一下發現牛奶拿少了就要去給他扛一箱新的。


    餘周嚇得趕緊溜上車,趴在車窗上喊他媽:“媽!別拿了!賀哥給我買了的。”


    雖說有車送去學校,可車不能進校門,宿舍樓又遠,他寧願不喝也不要扛老遠還得爬六樓。


    餘媽一聽急了:“買啥呀!家裏都有,別浪費錢。”


    “嘿嘿,賀哥買的新口味我沒喝過咧。”


    這餘媽啥話也說不出了。


    到了校門,賀堯給他把東西搬下車,餘周大包小包的提著怪不舒服的。


    賀堯心疼他勒手,催他趕緊進學校。


    餘周抬頭看他,嘿嘿笑了一聲:“賀哥。”


    他一笑賀堯心都酥了,捏了捏他臉蛋說:“進去吧,有事一定要和賀哥打電話,缺什麽也要和賀哥說明白嗎?”


    “賀哥,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你會一直對我好嗎?”


    “我在你心裏是第一位嗎?”


    餘周定定看著他,眼睛也不眨,等待他的回答。


    賀堯心思一動,想到了什麽,心跳加速,連呼吸都肉眼可見急促起來。


    迫切又鄭重說:“會,我會一直陪著你,一直對你好,你在我心裏永遠排第一,沒有人比得上你。”


    餘周開心了,倒是不好意思,露出個羞澀的笑,他本來就好看得很,現在眼波流轉,麵若桃花,讓別人看著了不知道得勾多少人。


    “那……那我們就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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