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是被惡魔傷害的嗎?」


    天內理子注意到電次的右眼,問。


    電次搖頭,「這個啊,是我為了還債賣掉的,賣了30萬。」


    好慘。


    天內理子想。


    齊木也不禁表示贊同。


    「一顆腎賣了120萬吧,還有一個蛋......」


    天內理子:這是什麽苦命人劇本,太慘了太慘了。


    超能力者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兩人同情的神色被電次看了個清楚,可電次卻沒有任何的波動。


    因為這就是他的人生。


    雖然的確很苦就是了。


    不過有波奇塔在,電次覺得沒有什麽難熬的,甚至在有的時候也會幻想交女朋友。


    「如果可以,跟我們一起走吧,電次。」


    天內理子說,「去我們在的世界,帶著波奇塔。」


    說實話第一次見麵,就說出這樣的話,挺讓人受寵若驚的。


    電次內心小小的波動了一下。


    但應該不行的吧。


    「這個世界才是我待的世界,也是波奇塔所在的世界。」


    電次想眼前的天內理子和齊木楠雄來到這裏是陰差陽錯,離開的話,應該也不可能帶的走他們。


    與其抱著希望,不如先將絕望鋪滿。


    「對了,齊木,你哪來的錢?」


    電次問。


    【買彩票中的。】


    電次愣了。


    等回過神,就忍不住說:「買彩票的地方距離這裏很遠很遠,坐車都需要兩小時,你應該沒有錢和時間吧?」


    天內理子聽他這樣說,抬著下巴,一臉神氣。


    「天元大人派過來的守衛就是不一般啊。」


    雖然對你的出麵解釋,表示感謝。


    但——


    【我不是天元的守衛。】


    齊木正麵的回答道。


    誒誒誒?


    不是嗎?


    那為什麽他會幫助我?


    難道是不忍心看到本小姐英年早逝,所以就出手幫助我了嗎?


    天內理子想著想著,臉頰登時就紅了。雖然身處女子學校,讓她沒機會接觸到異性,但這個時間段,少女心萌動是常有的事。這也不能怪天內理子在找不到更合適的理由的時候,偏向於齊木對自己可能抱有某些想法。


    【我對你沒想法。】


    齊木說。


    天內理子驚了。


    「你居然能知道我在想什麽!」


    【本來就能在你腦海裏傳遞信息,所以這個根本就用不著驚訝吧。】


    電次聽到過於驚人的消息後,沉默了半秒,然後舉起還在吃的波奇塔,遞到齊木麵前,問:「你知道波奇塔現在在想什麽嗎?」


    【快點放開我,我要繼續吃。】


    電次:「?!」


    電次很少有跟年輕的人交流的機會,尤其是差不了幾歲的人。


    雖然貧窮的他自認為自己並沒有與同齡人脫節,知道漫畫、遊戲,有著年輕人想要談戀愛的想法,想吃很多好吃的。


    腸胃少有的得到滿足,撐得直不起來腰的電次索性依著在算不上沙發的柔軟背靠,看著齊木和天內理子,他想要跟兩個人聊好多好多。哪怕他現在因為飽脹,想要睡覺。


    「齊木你原來能聽到方圓200米的心聲啊,那這樣應該很痛苦吧。」


    電次說,「但如果能知道別人在想什麽,應該能成為很受歡迎的人,談戀愛很容易吧。」


    【怎麽可能。】


    距離產生美,無時無刻不在知道別人在想什麽,這種能力絕對是弊大於利。


    你能想像一個長相好看的人在跟你說話,但實際下一秒就會進入想上廁所的思緒嗎?


    你能想像一個摸著狗的標榜自己愛狗的人士,內心卻在想著這狗好討厭,如果不是為了追狗的主人,我才不委屈自己的真實心聲嗎?


    【沒有距離,人就是個上一秒善意,下一秒惡意的物種。即使我知道人本來就是情感動物,但知道太多真實人性的我對戀愛已然沒有興趣。】


    不能想像。


    電次無法理解齊木的想法。


    因為他想如果能夠知道別人在想什麽,他就能避免很多災難。能吃得飽,穿得暖,待在溫暖舒適的房間裏,玩著遊戲,跟別人談著戀愛。


    真好。


    「齊木現在應該也知道我在想什麽吧,你會不會認為我覺得你不識趣很過分。」


    【不會。】


    很多人都會這樣想。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齊木並不會去反駁。


    反正就自身的體驗來說,超能力讓自己變成了一個很少有情緒起伏,對周圍的興致不高,無法體會很多情感的人。


    電次看著齊木,嘆了口氣,「你可真奇怪。」


    但人生如果有了不同的境遇,不奇怪也不可能。


    就像他跟波奇塔。


    一人一惡魔相依為命了好長時間。


    以後也會一直在一起。


    睡覺睡到半夜,齊木被血腥味給弄醒了。


    電次在吐血。


    長期營養不良,加上賣各種器官,身子不可能沒有毛病。


    齊木坐起身,天內理子還在裹著毯子睡著。


    「我應該也活不長了吧。」電次的臉上浸著汗水,對著湊過來看著他的波奇塔說。


    【不,你應該能活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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