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敗血症治療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但田靈想要活下來卻沒有這麽簡單!


    施憐道:“目前,病人大部分區域的創麵已經擺脫了綠膿杆菌的感染,但是……”


    說到這,她的表情有些複雜了。


    頓了頓才又說道:“但右側下肢燒傷很嚴重,皮肉幾乎都爛了,這一局部的感染到現在都沒法控製!”


    此刻,她的心情喜憂參半。


    喜的是,能走到這一步,田靈活下來問題應該是不大了。


    但憂慮的是,為了能活著,她必須付出巨大的代價!


    最簡單的辦法,自然就是切除右下肢!


    相比之前,如果僅僅是丟一條腿就能活下來,這筆買賣可太劃算了!


    因此施憐心裏其實還挺滿意的。


    這種病人,但凡換一個主管醫生,都絕對無能為力了,也就自家老師能拖到現在!


    但,許秋的眉頭自一開始就沒有舒展過。


    他是個苛求完美的人。


    如果隻剩下截肢這一個方案,那自然隻能割舍,但如果還有其他辦法、且其他辦法的療效並不一定比截肢弱時,他還是希望給病人爭取一個完整的身體。


    ——哪怕她已經被燒成了那副模樣。


    “通知一下,下午開會。”許秋開口說道。


    這一次,應該是最後一次與治療方案有關的會議了,如果再出問題,那就直接截肢一條龍走起。


    ……


    下午時分,還沒到上班時間,臨醫就開始熱鬧了起來。


    這場會議除了原本治療團隊的人,還吸引了一大批專家前來。


    他們都是省內、臨近省份的專家。


    隻要是能在半個上午抵達臨醫的地方,但凡有資格的燒傷外科專家,基本上都來了。


    其中光是院士就有六位!


    這還是除開了許秋和孔蘭兩人的情況下,如果加上,總共八名院士!


    另外,華山醫院院長、中山醫院院長等等,好幾個在燒傷領域享有盛譽的醫院,基本上都派遣了頂級專家、行政大佬參會。


    原因很簡單:


    在此之前,誰也沒有想到田靈真能活!


    雖然都知道許秋醫術出眾,但能救下一個極嚴重燒傷患者,還是相當不可思議的。


    這在燒傷醫學界,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先例。


    僅有的幾個存活例子,基本上全是從實驗室出來的,那都不具有普適性。


    和田靈這種,正兒八經在臨床救回來的人完全不同!


    所以,他們不願意再錯過這一次機會!


    不管怎麽樣,也得露個臉!


    至少以後在簡曆上能多一條:曾經參與世界第一例極嚴重燒傷臨床治愈患者的搶救……


    至於怎麽參與的,蹭會議也叫參與!


    不過,許秋自然不可能光讓他們蹭名聲。


    既然一群大佬來了,那不利用豈不是虧了?


    於是,他當場讓王晟德又搬來了十幾張椅子,給這些大佬紛紛安排了位置,坐到了會議桌上。


    這下不發言也得發言了。


    趁機,還能學一波這些頂尖燒傷醫院的經驗,給臨醫燒傷科長點見識。


    ……


    下午三點多,會議開始。


    大屏幕首先亮起,上麵是中午查房時拍攝的患者照片,對準的就是田靈植皮後的皮片。


    看到圖片,在場眾人都嘖嘖稱奇。


    植皮皮片的愈合,早期有兩個階段。


    分別是血漿營養期、血管營養期。


    前者發生在植皮的一到兩天內,此時皮片的營養全靠創麵上滲出的血漿提供。


    隨後,就進入血管營養期。


    此時皮片和創麵之間的等口徑毛細血管就建立起來了,並且創麵基底和邊緣的血管的內皮細胞產生新的毛細胞管芽苞,這些芽苞又能夠借助皮和創麵間的纖維素網長入皮片內……


    如果能到這一步,血管基本上就形成,移植就已經成功了一大半。


    眾人預料到皮片恢複情況會不錯。


    但,如田靈這般,皮片之間縫得完美無缺,皮下穩定附著,幾乎看不到什麽瑕疵的移植麵……這還是讓他們狠狠地震驚了一把!


    這就是許院士的實力嗎?


    就一個植皮手術而已,這也能拉開差距啊!


    越是簡單的操作,就越考驗細節。


    比如縫合,一個縫合,主治醫生和院士之間,差別可能不太大,甚至主治醫生還會強過後者。


    但論複雜的科研,說起一些頂尖手術如fontan術式……那行業內的院士絕對比主治醫生會做。


    植皮手術正是如此。


    所謂移植皮膚,能有多複雜,說白了就是皮膚的裁縫而已,把捐獻者的皮給切下來,覆蓋在受者身上,然後縫起來。


    這就是全部了。


    每一個操作,別說是主任了,小主治多做幾次都能學會,沒什麽難度係數的。


    然而,許秋出手的結果還是超出了理解一大截。


    此時他們才發現,原來植皮這種算是簡單的手術也能拉開這麽大差距……


    皮片下幾乎無血腫、皮下無移動、皮片各部分壓力均勻,而且病理組織也切除得很幹淨。


    可以說是盡善盡美了。


    一時間,在場眾人都有點懷疑屏幕上圖片的真實性……這真不是p的?


    然而看到許秋,所有人又都同時低下了頭。


    哦,是許醫生啊,他那一手醫術可比p圖猛多了。


    ……


    給普通院士們一點小小的震撼後,會議討論也開始了。


    此次大會診,主要就是針對一個核心問題:右下肢感染控製!


    “先把營養支持和免疫調節撐住了,必要時候進行外部幹預,提高機體固有免疫功能……”


    “倒是可以從細菌的生物學特性、毒力和耐藥性入手。病人主要是綠膿杆菌感染,前陣子有一個研究,說的是非受體型酪氨酸激酶tec在lps誘導raw264.7小鼠單核巨噬細胞產生促炎性細胞因子中起著重要作用……”


    醫學院士、各地頂尖醫院院長,都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能到場的基本上都是燒傷領域的佼佼者了,即便不是一線,也是準一線,沒有一個是離了臨床的,因此都有相當豐富的經驗。


    不過討論到最後,各種法子都爭論了一番,甚至最後連中藥黃芪都拿出來發揮“燒傷免疫調節”作用了……


    誰也無法說服誰。


    因此到了最後,眾人都同時住了嘴,接著腦子裏冒出了最後一個辦法。


    一個誰都無法拒絕的辦法。


    “截肢!”


    爭論點,其實就是保住肢體的同時控製感染。


    但隻要把腿給卸了,那問題就迎刃而解。


    許醫生就算再厲害,現在也肯定保不住這條腿了吧?


    想到這,眾人都齊刷刷地看向許秋,不禁想著:如果是許醫生做截肢手術的話,那田靈的命是真保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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